第56节
换而言之，他们直接找姜菱买鞋子，姜菱不吃亏，他们也是捡了大便宜。这样的好事，说是一举两得也并不为过，皆大欢喜。第91章
“成！那咱们就厚着脸皮占小姑娘一回便宜了啊！我买十双！”姜菱给的价位确实比店铺便宜不少, 原先只打算买两双的大娘立刻加码。
“我家也要多来几双。我家老头子喜欢这种鞋子，穿着舒服。”
“别抢别抢，这个我刚刚看中了, 准备买给我家女婿的。”
“买给女婿急什么急？我可是要买给我儿子的。”
“都让让, 让让。我给我家孙子挑两双鞋子, 你们可都别挤着我这个老太婆了。”
……
有人起头，就有人附和。姜菱这边还没怎么着，一众围观邻居已然有了决定。
随后, 姜菱顺顺利利就卖出去了不少鞋子, 价钱委实不错。
“姜家小丫头啊, 你可别急着把这些剩下来的鞋子都拖去店铺卖了啊！等明天我知会我出嫁的闺女，让她也回来买几双鞋子。”临走前，还有婶子不放心的叮嘱姜菱道。
“好。这些鞋子我就留在家里, 各位大娘、婶子和嫂子们但凡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就行。”很是意外的机缘巧合, 姜菱的人缘就这么好了起来。
众人听得甚是满意, 看向姜菱的眼神别提多亲近了, 连连表示自家也有亲戚，这两日都会来姜家买新鞋。
姜菱来者不拒, 全都点头应好, 极为好说话。
也是因此, 众人对姜菱的观感别提多好了, 看着姜菱的眼神满是善意。
姜二哥和二嫂是天黑忙完回到家才知晓，今日田婉儿又闹上家里来了的事情的。
听闻田婉儿居然直接一大马车的鞋子拉到他们家大门外丢下就跑，姜二嫂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都什么人呀？我就说怎么咱家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鞋子，原来又是她闹腾出来的。”
姜二哥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如若田婉儿来的时候，他人在家里, 倒也算不得什么。可偏生田婉儿欺负到姜菱头上的时候，他这个哥哥不在家，没能及时护住姜菱，着实太过失职。
“那小妹，咱们就放任这些鞋子堆在家里不管了？明日要不要让你二哥把这些鞋子都拖去外面的店铺给卖了？”旁的不说，姜二嫂率先想的是如何把这些鞋子处理掉。
“不用。今日田婉儿来家里闹的时候，周遭好多邻居都看到了。等她一走，大家都争先恐后买了不少鞋子，临走还一个劲的叮嘱我千万记得帮他们的亲朋多留几双鞋子，明后两日来家里买鞋子的人应该不少。”姜菱说着就把今日收的银钱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真的呀？”姜二嫂是个精明的。一看桌上的银钱就知道姜菱没有吃亏。又听说明后两日还有客人要登门，她顿时就不急了，“那没事，咱们就多等两日。若是过几日家里还有鞋子没有卖出去，再让你二哥拖去店铺卖。”
“田婉儿应该也能找得到店铺卖掉这些鞋子，为何一直盯着咱们不放？”瞥了一眼桌上的银钱，姜二哥心里/翻/滚的怒火渐渐散了去，转而问道。
“应该是价钱给的不够高。之前李掌柜跟我谈定价格的时候，我有打探过。郡山县确实有不少店铺收鞋子，可人家也要过活，不可能高价收入，寻常价钱都比李掌柜给咱们的要少。”这一点，姜菱倒是不意外。她给姜家村一众乡亲的价钱，差不多就是这些店铺收的价钱。
换而言之，如若姜家村一众乡亲并不相信姜菱，想要自己带着鞋子来郡山县卖，顶多也就卖出姜菱给他们的价钱。除非，他们愿意自己在郡山县寻个地方摆摊，如姜菱今日这般直接卖给过来过往的行人。如此这般，价钱当然就不同了。
不过，这般举动无疑是不可能的。先不提从姜家村来郡山县一路上所需花费的时间、精力和财力，只说人来了郡山县摆摊，那就肯定不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能解决的。而紧接着，无法避免的难题就是需得在郡山县留宿了。
姜家村一众乡亲能在郡山县有亲戚的可没几位。如若想要在郡山县留宿，不想夜宿街头，自然需得去住客栈。而住客栈需得的费用，就是真的贵了。
说到底还是代价太多了，不划算，也不值得。寻常乡亲肯定都更愿意图简单又省事，直接把鞋子拿给姜老太太帮忙卖掉。而像田婉儿这般多事的，眼下毫无疑问已经吃到苦头，后悔不已了。
“呵！他们还真当自己的鞋子那么好卖？小妹你就是太好心，还帮着他们联系店铺，给那么好的价钱。以往没有小妹帮忙，怎么也没见他们自己找到财路，卖出好价钱来？”姜二嫂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占了他们姜家的便宜却不懂得感恩。诸如田家人这般的白眼狼，姜二嫂巴不得以后都不要理睬，也再不帮忙田家人往外卖鞋子。
姜二嫂还真就不信了，田家人能自己找到更厉害的财路。
田家人当然找不到更厉害的财路，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田婉儿的身上。偏偏田婉儿又是个眼高手低的，自己解决不了就又厚着脸皮把麻烦丢回到姜菱的身上，兜兜转转白折腾一番。
“左右咱家没吃亏，还小赚了一笔。”朝着桌上的银钱努努嘴，姜菱的反应还算平静。
姜二哥抿抿嘴，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多亏田婉儿这场闹腾，他们姜家反而多赚了一笔银钱。虽然而今的姜二哥已经不会将每一文银钱都看得那般重，但也不会跟银钱过不去。有银钱赚，傻子才会拒绝，先收进自己的荷包再说。
不过，姜二哥也不是好惹的。在田家这件事上，他直接准备来个杀鸡儆猴，狠狠给田家人一个教训。
是以，姜二哥的态度很是明确：“田家人这次的鞋子不能按着之前的价钱给他们，每双鞋子至少得少五文银钱。”
“可以啊！”姜菱也不是傻傻好欺负的。别说五文银钱了，十文银钱她都敢往下降。只不过届时这件事她不会出面，而是会全权交给姜老太太负责。
至于田家人是否会恼怒不答应，又是否会怨怼埋怨他们姜家，姜菱不作考虑。毕竟路是田家人自己选的，真要有不满就只管找田婉儿。
至此，这件事便此般说定了。
接下来的两日，如这些邻居所说，他们的亲朋好友都找来姜家了。田婉儿原本以为的大难题到了姜菱这儿，真心是简简单单的小事一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田婉儿自然是不知晓这件事的。姜菱也不着急通知任何人，包括远在姜家村的那些田家人。
反正鞋子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急着用银钱。该着急的，理当是田家人才对。
田家人确实很着急。田婉儿一走就没了消息，他们在姜家村左等右等都没等回他们的银钱，哪里能不着急？
尤其是眼看着周遭其他乡亲每日都能乐滋滋的从姜老太太那里领到银钱，田家人自己却双手空空，他们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别提多憋屈了。
“不行，咱们得赶紧去把田婉儿找回来！”田大伯母是最先发难的，语气那叫一个恼怒。
“她该不会是故意骗走咱家的鞋子，卖了银钱自己收着吧？她可是带走了咱们好多鞋子，骗走了咱们好多银钱。”田家堂嫂也是一肚子的火，难免就说的有些难听了。
自从家里开始做鞋子卖给姜老太太，田家堂嫂手里的银钱一日比一日多，出手也变得阔绰大方了起来。现如今突然之间不给她银钱了，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田家堂嫂非但不答应，还直接迁怒到了田大娘他们夫妻两人的身上，对田婉儿一家子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态度很是不好。
田大娘一家没人敢跟田家堂嫂对着呛声。没办法，谁让他们家理亏呢！加之田婉儿始终没有传回口信，田大娘一家人同样心急如焚，在田大伯他们面前肯定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不行，还是得找个人去郡山县看看。”田大伯母一拍桌子，黑着脸怒道。
“找人？找谁去？这郡山县又不是小北镇，咱们还能走去又走回来？上次田婉儿回来是坐的马车吧！那马车得要多少银钱呀？”田堂嫂撇撇嘴，嘀咕道。
“那肯定不能坐马车去。马车多贵？而且还一来一回呢！”田大伯母咬咬牙，恶狠狠的瞪向了田大娘两口子，“都是你们家给祸害的。这都分家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家，还想害我们家。你们这一家子，简直太坏了！”
“大嫂，这事我们也不想的啊！我们哪里知道婉儿那丫头她……”因着心虚，田大娘底气不足，说话的嗓音越来越小。
“不然咱们去问问姜家？咱家没有马车，可姜家有啊！姜家现下赚了那么多银钱，他们肯定能帮得上咱们。”眼看田大娘靠不住，田堂嫂帮忙出起了主意。田大娘一家人指望不上，可还有姜家。田堂嫂还真就不相信了，他们家的鞋子就这样白白被田婉儿给骗走了？
第92章
田家人的鞋子被田婉儿直接带去郡山县一事, 在姜家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之前田婉儿回来的架势很是高调，生怕周遭乡亲不知道她而今在郡山县已然飞黄腾达。与之相对应的，她临走的时候也特别的意气风发, 可谓是能出风头就出风头, 唯恐知道的人不够多。
加上田家人本就喜好显摆。当时被田婉儿说动, 心里也是坚信姜家人从中赚了他们的银钱，自然没少在姜家村编排姜家的不是。言语间尽是他们田家足够聪明，而今又有了新的门路, 日后再也不必讨好姜家人, 更不必傻傻将银钱白白送给姜家人的奚落意味。
说起来, 姜家村确实有一些乡亲因着田家人的显摆起了旁的心思。他们也都觉得，既然姜家人帮他们卖鞋子，这其中肯定有好处可以拿, 不然姜家人干嘛那么善良的帮他们赚银钱？
只不过往日里大家都没往外面说，众人也都只放在心里想想, 没有嘀咕出声罢了。
但是田家人开了先例, 渐渐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毫无疑问, 对姜家人心生不满的乡亲就都流露出了几分不情愿。
彼时姜老太太别提多生气了。怎么的，还想着他们老姜家给这些人白干活不成？他们就是从中赚了银钱, 那又怎么滴？没有他们姜家人从中拉线, 这些乡亲哪里来的门路赚这么多的银钱？
姜老太太是想跟这些人大吵大闹一番的, 却被姜老爷子给制止了。
按着姜老爷子的说法, 他们家现如今并不差这点银钱。乡亲们愿意把鞋子拿给他们帮忙卖，他们就赚中间的差价。乡亲们不愿意走他们这条路，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左右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也无需勉强谁，谁也不必讨好谁。
姜老太太其实是气不过的, 但她很清楚，姜老爷子说的没错。最终，她就憋着气在村里走了两圈，直接放了话告知一众乡亲：不愿意将鞋子拿去他们家的，以后直接学田家，自己找法子卖，大家互相都不求着谁，各自安好。
不管姜家村一众乡亲心下怎么想，如田家人这般有底气的到底不多。这些年他们也不是没去过镇上，镇上的鞋子能卖多少银钱，他们比谁都清楚。要他们不把鞋子拿去姜家帮忙卖，他们兀自紧闭嘴巴，都不敢冒这个头。
当然，也有一些乡亲信了田家人的炫耀，转而开始跟田家人亲近了起来。按着他们的打算，以后他们家做的鞋子也都拿给田婉儿，这样就不怕姜家人赚他们的银钱了。
等到姜老太太在村里放话，这一部分乡亲就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张嘴闭嘴就是姜家人这是心虚了、被揭穿了才不敢再继续收他们的鞋子，而他们自己以后就算把做好的鞋子堆在家里落灰，也坚决不会再卖给姜家占便宜的！
人心/浮/动，这件事闹的挺大。就连姜氏族人，都有被说动的。然而姜家大爷爷霸气、村长又是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姜氏族人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顶多也就只敢将自家新做好的鞋子藏起来，却不敢在外面乱说话、亦或瞎蹦跶。
姜家大奶奶也有过怨言，甚至还采取了行动，想要拦着自家女眷别再往姜老太太那里送鞋子。
然而，姜家大奶奶没能成功。原因无他，他们家的女眷不相信田婉儿。
为了此事，几位婶子伯娘故意挑了姜家大爷爷在家的时候，苦口婆心的跟姜家大奶奶摆起了事实：
“娘，咱们现下是每日都能拿到银钱，哪怕只有一双鞋子，也能立马看到银钱。但是给了那田家，什么时候才能收回银钱？田婉儿这一走就没了人影，到时候咱们找谁去？”
“就是说。而且娘，那田家说不赚咱们的银钱，他们就不赚了？咱们老姜家最起码还是自己人，信得过。换了田家，鬼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坑害咱们呢！”
“娘，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姜菱他们家赚了咱们的银钱，咱们也是乐呵呵的愿意让他们赚。再怎么说，还有三海那孩子在呢！三海那孩子可不是咱们整个姜家的荣耀？他们家从中赚的这点银钱，就当是咱们资助三海读书的，哪里吃亏了？再者说，咱们是实打实的占了便宜、得了好处，这腰包都鼓起来了啊！”
“反正我不会把自己做的鞋子卖给其他人。那个田婉儿是什么/德/性，你们信得过？咱家菱儿才是真相为咱们好，才辛辛苦苦大费周章帮咱们联系在郡山县的买家，不然咱们的鞋子能卖得出这么高的价钱？照我看，田家人现下跳的越高，以后就摔的越惨，走着瞧吧！
……
姜家大奶奶固然强势了一辈子，可到底不敢跟姜家大爷爷对着干。尤其伴随着家里的女眷一个两个都会赚银钱，她们的腰杆也都慢慢/挺/直，全然不复先前在姜家大奶奶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根本由不得姜家大奶奶肆意/拿/捏。
最终，在姜家大爷爷的黑脸下，姜家大奶奶到底还是不敢吭声了。
也是多亏了姜家大爷爷的镇压，待到田家人久久没有等回田婉儿的消息、甚至不得不再度找上姜老太太家时，姜家大奶奶终于瘪瘪嘴，摇摇头，自此认命了。
“亲家啊，你们可一定得帮帮我们老田家啊！田婉儿那丫头带走了咱们老田家那么多双鞋子，咱们老田家这次可被那丫头给害惨了啊……”姜老太太家，以田大伯母为首的田家女眷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嗓门尤其的大。
“这事轮不到我们家管。”姜老太太才懒得理睬这一家子。早先被田婉儿缠上的时候，他们家就倒霉透了。而今终于跟田婉儿撇清了关系，他们乐得清净。
“亲家！我的好亲家哟！我们也知道这事不该麻烦到你们头上，可除了你们家，我们老田家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贵人了啊！你们家就行行好，帮忙给姜菱、或者你们家老三传个口信，让他们帮忙找找婉儿，尽快让婉儿把我们老田家卖鞋子的银子给送回来，求求你们家了！”不到万不得已，田大伯母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这般丢脸。
但是，天大地大银钱最大。只要能把她的银钱要回来，让她跪下来给姜老太太磕几个响头她都愿意。
“郡山县那么大，我家老三在书院读书，我家菱儿更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上哪儿找田婉儿去？这不是成心为难人嘛？”姜老太太可不管田大伯母如何哭喊，她就是不答应。
“那，那让你们家老二帮帮忙，这总成了吧！咱们姜家村谁人不知，你们家老二现下可是在郡山县开了一家酒楼的。酒楼人来人往，可以打听的人肯定多。只要你们家老二肯帮忙，一定很快就能帮我们找到婉儿的。”田大伯母脑子赚的很快，知道姜老太太护着姜三海和姜菱，立马就把主意打到姜二哥的头上了。
“嘿，这是哪门子的胡话？你们家田婉儿像是会花银钱上酒楼的人吗？我家老二成日里在酒楼忙的脚不沾地，上哪儿去打听田婉儿的下落？派个伙计站在酒楼门口大喊吗？丢不丢人？”姜老太太说着就嗤笑一声，语气很是不以为然，“其实我倒觉得吧，你们根本不用着急。早先田婉儿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你们田家就没让人去找，她不也自己又回来了？这次她那么风光的回来，肯定在外面赚了不少银钱，哪里会贪你们这点小钱？等帮你们把鞋子都卖出去，田婉儿自然就立马把银钱给你们送回来了。”
姜老太太这番话一出，不少听着声音跑到姜家院子来围观的乡亲纷纷点头赞同。
本来就是嘛，郡山县那么大，谁知道田婉儿人在哪里？这要从何找起？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再说了，田家人真要那般着急，他们只管自己去郡山县找人啊！到底是田家人自家的事情，找上姜家算什么事？
“这，这……”周遭都是乡亲们的附和声，田大伯母愣是被说懵了，心下也越发的着急。
他们要能知道田婉儿什么时候回来，哪里还需要发愁？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太过轻信田婉儿了，那么多的鞋子都让田婉儿给带走，现如今一文银钱也见不着。早知如此，他们还不如直接卖给姜老太太，最起码热烘烘的银钱已经进他们自己的口袋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田大伯母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情实意的嚎哭了起来：“天杀的，这都什么事儿啊？哪里有自家人坑害自家人的？这不是硬生生逼着我们老田家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逼着我们都去死嘛！我们一针一线那么辛苦熬夜做出来的鞋子，就这样被田婉儿那个/死/丫头给骗走了，她骗的我们一大家子好苦啊……”
田家其他女眷也都跟着红了眼圈。田大伯母这话没有说错，当时为了多赚点银钱，她们手里的鞋子原本没有那么多，却硬生生熬夜做，紧赶慢赶做了一大车的鞋子让田婉儿带走，为的就是赚大钱！哪曾想到，她们全都被田婉儿给骗了，现如今只落了个一无所有……
第9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