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武刑部,获取完整资料,队长,轻伤。”陈老顿了顿,“古门,毁掉资料,队长,重伤。”第72章 古七十一
陈老刚说完,武邢部一边立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接着便是为白钦雄大声喝好的掌声。众人看向古门一边,也显得得意了起来。
白钦雄的脸色依旧颇为沉静,只是那双锐利冷漠的眼睛,却不由闪过一丝由衷的喜色。兰花则是无奈地笑了一声,有些抱歉地看向古门的方向。
就方才公布的消息,两边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白钦雄可谓不辱使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古门的杨兰花,则给人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悲催感觉。
相对于武邢部的眼笑眉飞,古门一方并无人出现多么失望的情绪,看向兰花的眼神也没有武邢部众人想象中的埋怨或不满,有的只是鼓励和关心。
“既然是团体赛,自然不是队长一己之事,其他组员的情况如何?”云魔神朝兰花浅浅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老朝云魔神瞥去一眼。整个作战过程,除了队长,其他虚拟形象的成员,虽然有着相应的能力和实力,却完全没有属于他们个人的喜好和感情。他们所有的行动,全部通过队长下令来完成。而在兰花执战的过程中,看得出来她对这个云梓焱最为倚重。
而从他方才观察到的古门众人对这个消息的反应,陈老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不是虚拟战役,而是每个队员都有自己完整的意识和智力,那古门众人所表现出来的信任和默契,都将使古门这支队伍的战力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而武邢部,陈老眼神一闪,心里一叹,则反之。
将两边的眼神脸色尽收眼底,陈老方才缓缓地道:“至于两组的组员,同样有较大的差别。武邢部两死两重伤一轻伤,而古门,一重伤三轻伤一人完好无缺。”
说到完好无缺四个字,即便陈老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还是忍不住朝卜李子看去。方才在看到整个作战过程的时候,易地而处,陈老发现自己绝对没有兰花那份胸怀和责任感。这个卜李子的存在,简直,简直就是为了拖后腿而来,直接将他抛弃的话,可能古门的战绩会提升一大截。
陈老的眼神大家自然都注意到了。一双双眼睛不由地朝卜李子看去。
卜李子的娃娃脸烧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古门选择他确实经过了一番考量和矛盾。论战力,他是整个古门里最弱的一个,可能稍稍比普通人强些。他唯一摆得上台面的才能就是他对古武历史渊博的了解,还有对古时机关阵法的研究颇有造诣。
古门选择他,就是考虑到密藏的开启有可能会出现古时的机关要术。而这次的虚拟战则与新兴的基因科技有关,他跟着去,纯属就是嫌大家的命太长,如果剔除他,让古门以五敌六,可能大家的掣肘更少,更加能够大杀四方。
卜李子想到的,古门的人自然也全都想到了。一个个看向兰花的眼神,都有了一些变化。
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对古门之人的触动,是无以复加的。大家都是一颗头颅吊在裤腰带上,刀口上舔日子的人。除了提升自身的实力,最重要的就是拥有能够在腥风血雨中患难与共的队友。
奉献与牺牲,说起来容易,但有多少人能够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
尽管是一场虚拟战,但古门看向兰花的所有眼睛里,没有一双眼睛,含有一丝怀疑的神色,有的,只是打从心底的尊敬和喜欢。
宝露骤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发胀,如果是她处在兰花的位置上,对卜李子,恐怕也不能做得比兰花更好。用手肘碰了碰卜李子,宝露道:“卜李子,以后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是兰花的。”
金昊适时回过头来看着卜李子,轻咳一声,“换成我是兰花,你重伤的可能性比较大。”
相对于古门此时同门之情暗涌的感人一幕,武邢部一边却诡异地静了下来。五名组员,除了刺客小绵看向白钦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阴梦,黄陌,斧斤,包括与白钦雄同属一脉的白羡阳,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两死两重伤一轻伤,这样的结果不可谓不惨烈。谁死谁伤,除了个人实力和运气的差距,其中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就是组长对组员任务安排上的选择。是人便都有私心,有了私心,在对待个人的态度和安排上,就肯定亲疏有别。
而如今这样的结果,谁死,谁伤?在武邢部几人的心里,都开始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怀疑。
白钦雄的眼中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懊恼,随即便向阴梦看去。
阴梦冷凝着一张脸。白钦雄今日的表现,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阴梦感到愤懑。感受着古门人的情绪和看向兰花眼神的变化,阴梦觉得自己总算了解妹妹阴月为何对兰花那般忌惮和讨厌。
杨兰花这个女人,着实不容小觑。无论是假装无辜还是收买人心,都能看出她本质上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虚伪女人。阴梦的心里不由来地也生起一股争强好胜之心。若然她处在白钦雄的位置,她绝对不会像他那般自大得可笑。自己轻伤,组员却或重伤或死,何以服众,何以让人心甘情愿为你拼命?
可现如今他们同属一个阵营。就算不为了白钦雄,她也不能容忍武邢部的气势被古门所超越。
阴梦展颜一笑,“有危险就有伤亡,执行任务时危机瞬息万变,代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唯一能控制的,就是坚定不移地完成上头交给的任务,无论付出多少鲜血和牺牲。”阴梦顿了顿,声音坚定地道:“这一点,白师兄做得比杨姑娘好!白师兄能够完整无缺地将资料夺过来,已经完美地完成了这项任务的指示。”
“这一点,不容我们否定。”阴月看向陈老,“陈老,你觉得呢?”
陈老看着武邢部一方,眼神一闪,随即便笑道:“这是自然。包括我在内,负责这次测试的所有人,也不否定在任务完成的完整性上,武邢部要更胜古门一筹。”
白钦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阴梦则心里一松,笑着道:“既然大家态度明朗,结果已定,还请陈老一锤定音,给出决定。”
武邢部一方显然已经胜券在握的感觉。相对来说,古门的人却稍显平静。
陈老一笑,“看来大家也都着急了。结果是一回事,我们负责人员的态度是一回事,但最后的选择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话音刚落,武邢部一方心里均咯噔一下。
陈老抬手阻止了阴梦想要再次发言,接着道:“不知道两位队长,可还有话说?”
白钦雄微一皱眉,便出声道:“我做出的所有决定和指挥,均以完成任务为首要目的。对于牺牲的战友,我表示惋惜和心痛。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即使要了我的命,我也绝对没有二话。”语意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兰花看着古门众人,眼光在云梓焱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一句一顿,诚恳地道:“祖爷爷说过,若为将,首务修德,不修德,无以服众;若为将,将是腹心,必要待卒如手足,一军若一人,众志成城;若为将,临大节而不屈,赴大难而不惧;若为将,不以胜骄,同样不以败耻。祖爷爷的话,我铭记在心,从不敢忘。”
杨家数代人戎马生涯,为国捐躯,身先士卒者无数。
兰花站在那侃侃而谈,众人仿若看到了杨家老爷子,一手执拐,站在杨家祠堂里,身后无数杨家先烈之牌位,对着杨家后辈,一字一顿,句句穿心而过:“若为将,首务修德,不修德,无以服众;若为将,将是腹心,必要待卒如手足,一军若一人,众志成城;若为将,临大节而不屈,赴大难而不惧。”
众人仿若看到了战场上,杨家将长枪所指,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硝烟弥漫,血染沙场,却无一人言退。
一时之间,就连陈老,也忍不住眼眶有些微湿。
就在阴梦心里暗叫不妙时,陈老开口了:“我们要选的,是一名能让手下之兵心悦诚服并为之赴汤蹈火的将领。所以这一次,我们从军队里选出了三百名经过多次浴血之战的兵中之兵,由他们来替我们做出最后的决定。”
“如果从这两位之中选出一位作为你追随的将领,你会选择谁?”
陈老看了看白钦雄和兰花,“他们观看了两场虚拟战役的过程,三百名兵王,”陈老顿了顿,“他们三百人,无一例外,全部选择了杨队长!”
话音一落,白钦雄维持许久的冷静终于被打破,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
“他们一致给出的评语是。”陈老站在安静的议事厅里,缓缓道:“如果我们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队友,我们就能无所顾忌,奋力拼杀,如果我们有一位把我们的生命看得比他自己还重的队长,那么每一次作战对我们来说,就是一次生命守护的过程,以我们的生命,守护队长的生命!”
似乎在等着大家将自己的这番话消化,陈老停了半晌,方才转身看向兰花,声音铿锵有力,“杨队长,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整个东华异能组的组长,我谨代表东华,代表东华古武界,预祝你旗开得胜!”
陈老说完,语气真诚地补充了一句:“我很看好你,保重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杨家最为出色的后辈。若你有任何的闪失,就算杨老爷子不怨恨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多谢陈老关心。”兰花道。
兰花转身看向众人,难得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地道:“从今日起,我希望无论是古门,还是武刑部,都能抛开偏见,精诚合作。若有人仍心存不甘不愿,挟一己之私怨,欲置整个异能组分崩离散,无需外国异能组动手,我会亲手将你处决了!”结束之句重重落下,杀意凛凛!
“云梓焱!”兰花喊了一句。
“末将在!”云魔神身子一挺,中气十足地应声道,整一副忠心小兵的模样。
宝露正欲发笑,却见金昊等人却都饶有默契地挺直了身板,站在云梓焱的身后。
兰花只觉得耳根发热,何曾见过如此正儿八经的云梓焱。兰花自然不知道,想当初在云朝的战场上,也有人在颁布军令之时像她如此这般叫了一声云梓焱,结果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老爹,有事你找别人去,我不伺候。”
有了云梓焱他们的造势,武刑部几人,虽仍心有不甘,却也缓缓与古门的人站在了一起。
“云梓焱,以后对于我的命令,若有不服之人,全交由你处置!”
“末将领命!”云魔神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发颤,却同样给众人带来一种金戈铁马的快意豪气。
这边才抑扬顿挫地领了命,那边兰花的耳边飘来了云魔神懒懒的传言,“兰花儿,如今我身为亲兵,定当鞍前马后,床上塌下,不辞辛苦,亲力亲为,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定不负将军之重托!”
十日后,大漠边缘的露岚小镇,迎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异能精英。
第73章 古七十二
露岚小镇是每一届世界异能兵团赛赛前的聚集地。
兰花一行到达的时候,夕阳已经渐渐西下。
大漠的日落有着让人屏息的美丽。当阳光斜斜照去的时候,无边无垠的沙粒折射着太阳的余晖,犹如随风涌动的锦带。流动的沙粒,汇聚成美丽的曲线,仿若波澜壮阔的黄色的海,又仿若是静静流淌的乐章。那独树一帜的美丽,会让你暂时忘记若你身处其中时它的狰狞与狂暴。
露岚小镇是一个颇具异域风情的地方。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撒哈族人。他们身穿长袍,女人都以面纱遮脸,显得保守而内敛。熙熙攘攘窄小的街道,所能看到的食物品种非常有限。即便世界兵团赛给这个小镇带来了商机和生气,不过局限于它的地理环境,发展还是非常有限。
可就在这样一个相对而言非常贫瘠而艰苦的地方,小镇的西部,却有一栋格格不入的豪华建筑。
这是一栋约七层高的建筑,是由各国合作,通过空运特殊的建筑材料,花费两年方才建成的,专门接待每年兵团赛各国政要的酒店。
以往的兵团赛,即便是最出色的的特种兵,也鲜有机会能够踏入这栋大楼。所有的士兵都在从露岚小镇划出的练兵场集中。
但这一届的兵团赛,与往届的性质截然不同。所有的参赛者,几乎都是各国顶尖的好手,其中部分人更是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和金字塔尖的地位。即便是最普通的异能者,他所拥有的身份和能力,也是普通士兵不可企及的。
所以这一届的参赛者,全都集中在了露岚唯一的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厦里。
兰花一行,如今全数换上了东华的军装,背上了行军的背囊。
“终于到了,真是个好地方!”云魔神深吸了一口气,颇为自在地叹了一声。
用纱巾紧紧将自己脸蛋包住的宝露,实在没想明白这个地方好在哪里。炎热的天气仿若要将他们烤下一层皮,漫天的飞沙一不小心就会呛进你的鼻孔嘴巴。宝露一想到要在这里呆上那么长的时间,心里就有点发怵。即便最为从容淡定的金昊,从他微皱的眉头,也可看出他对这个地方的不喜。
反观云魔神,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对这种炎热天气和风沙的不适。似乎对于这种炎热到快将人逼疯的天气,云某人还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这云梓焱果真不是人,除了在选择兰花这件事上保持正常人的品味,其他方面,宝露摇摇头,不提也罢。
兰花侧头看着云梓焱,属于女孩的娇羞的眼神一闪而没。一身戎装的云梓焱,真的叫人怦然心动。他虽然没有金昊如山似塔般的魁梧,亦没有卜李子清秀俊美的长相,但穿着军装的他,有种别人望尘莫及的铁血萧杀,器宇轩昂。
只要云梓焱呆在她的身侧,这大漠的热气仿若便被控制在离她一尺的范围外。一路过来,其实最轻松的人,就是她。
云梓焱的功法似乎和烈火宗息息相关,对这大漠足以灼伤人的温度,别人寸步难行,他反而是如鱼得水。
走进大厦,众人不由感叹这里外两个云泥之别的世界。
这里所有的设施,装饰,全部按照最顶级的酒店配备。他们一路走上顶楼,期间不少身穿异域服装的少女款款袅娜经过,娇笑着朝金昊他们几个男的投去赤、裸、裸勾引的眼神。其中最多的目光,都落在了冷着一张脸的云魔神身上。
宝露鬼祟地蹭到兰花身边,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兰花的腰侧,朝云魔神的方向努努嘴,一副你瞧你家男人招蜂引蝶的模样。
兰花还未回头,便听到云魔神正气凛然地大喝一声:“卜李子,你的眼睛都瞄哪去了?”
一句话,让宝露虎躯一震,随即跳脚:“卜李子你这个骚气的货,你哪只眼睛看的,回头看老娘不把你的眼眶打烂!”
卜李子嘴唇一阵哆嗦,真是冤到大漠飞雪的程度了。他一直低着头走路,瞄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脚。这云梓焱,太,太他娘的不够义气了。有这样为了标榜自己冰清玉洁,不惜栽赃嫁祸的人吗?
看着宝露扭着卜李子的耳根儿,云魔神笑得如沐春风。对于这种八卦好事兼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给她找点闹心的事情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打开七楼大厅的门,众人仿佛进入了夜夜笙歌的顶级娱乐场所。
开放式的餐厅,酒吧,舞池,更甚的是在这水贵如金的大漠之地,竟然还有一个户内的泳池,其奢靡浪费,可见一斑。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幕幕活色生香的场景。身着性感火辣的女孩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在众多男士之间来回穿梭。大多数向来习惯无所拘束的异能人士,在生死之战来临之前,更是放浪形骸,毫无顾忌。
浪笑声,呻/吟声,甚至一些男女动作片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连向来自诩豪迈奔放的宝露,此刻也张大了一张嘴巴,哪还顾得揪住卜李子的耳朵。倒是卜李子立马埋下了头,一个劲地嘀咕着:“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到。”
阴梦和兰花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顷刻间竟有点手足无措。
云魔神的脸沉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竟然让他的兰花儿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场面,简直道德败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统统该死!
兰花一行进入大厅时,整个大厅绝大多数的眼光都瞄了过来。东华一行,毫无疑问是所有异能组的重点关注对象。据闻雷炎刀,九黎鞭,甚至天玄剑都掌握在东华一行的手里。东华异能组,等于掌握了三枚进入密藏的钥匙。这对于其他组来说,东华异能组无疑是一个移动的宝矿。
就在云魔神燃起火烧大殿的冲动之时,有人偏偏撩起了火头。
“呦,这不是姗姗来迟的东华异能组吗?”一个满嘴黄牙的男子,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桀桀地笑了起来:“这东华怎么来了这么多女的?不会是怕大漠里头找不到女人,专门给准备的吧?四女八男,三三一组,真是太刺激了。”
“刺,刺你丫的狗嘴!”一条长鞭席卷而过,直刺男子的嘴巴。
能够坐在这个大厅里的,又有哪个是软脚虾。
男人眼中冷芒一闪,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扯住了宝露的鞭子。
一阵滋滋地电流从鞭尾传了过来,宝露一时不察,身子瞬间感到一阵麻痹,低呼一声,自然便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