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天的戏,有个配角忽然生了病来不了现场。何家好从台上跳下来,把陈若渴揪进卫生间,捏着他的手,说:“渴哥,能不能帮帮忙?”陈若渴愣了下,说:“我词都没背过。”
何家好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说:“词不多,主要要是大帅哥,懂吧?”他晃着陈若渴的手,又把他的手捏来捏去,在手心哈口气,再画圈圈。陈若渴被他弄得又痒又无奈,感觉是有个九岁的小屁孩抓着他硬要买什么零食吃。
陈若渴只好说:“行。”
整个白天,陈若渴就陪着他们拍戏。拍完何家好带他去聚餐。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垃圾街露天大排档坐下来。何家好属于不让任何人的话落到地上,非常爱接话热场的人。陈若渴靠在他边上,何家好不时会转头和他小声说两句,再给他夹几筷子吃的。
附近学校的学生到那个点都会过来吃东西,一群一簇的男男女女。何家好脸朝着别人大声说着什么,手在下边握住了陈若渴的手。服务生来上新的菜。大家热热闹闹地举杯,说预祝他们的话剧能拿奖。
好热闹。而且是何家好生活当中的热闹。陈若渴想着,而且他参与了一下。
陈若渴要回去的时候。何家好抵抱着他,靠在车站厕所的板壁上不肯放手。厕所里边也装了车站广播,哪辆前往哪里的车即将发车。何家好把自己的脸换了个方向,又靠在陈若渴胸口。
陈若渴摸着他的头发,低头亲住了何家好的嘴。他们安静细密的接吻,隔间一直亮着红灯,被人气呼呼地踢了一脚。何家好吓得抖了一下。陈若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何家好不满地叹了口气说:“把我装进你的书包里,我也要一起去。”
陈若渴笑说:“好啊。”
他们在车站安检口又难分难舍了半天。到不得不过闸赶车的时候,陈若渴才钻进人群。他转头,看到何家好绞着自己的手,还站在原地看他。
他们后来每次来来往往的异地奔往,都要经历这么一出,但仍旧很难习惯。回程的十几个小时,如坐针毡,好像落了什么绝对不该落下的东西在出发地。
陈若渴回校后才知道,他逃课后,有导演来学校选拔电影演员。老师的推举名单上有他。被选去的男生是隔壁班的。陈若渴站在宿舍阳台上刷牙的时候,身后的室友在说那部电影,大概是一个问题少年边缘人物主题的电影。后来那部电影拍摄出来,效果似乎并不好,没有溅起什么了不起的水花。陈若渴甚至没进影厅观看。
倒是他帮何家好演的那部话剧意外地获得了很多人的青睐,也拿了奖。晚上夜聊的时候,他们就挂着耳机,一起同步看着自己的屏幕,看了一遍那部话剧的录制版。
何家好说:“不错吧,真不错,小何真不错。”
陈若渴也应和着说:“是是,小何真不错。”
片尾字幕慢吞吞放过去,陈若渴看到底下飘上来:特别出演 陈若渴。
第36章 你前来我过去(3)
(二十九岁恋爱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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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和陈若渴的妆发师芮姐谈过两年恋爱,算是和平分手。之后还是要见面,还是要对接工作。别人问他对芮姐还有没有感觉。他觉得那要怎么说,谈过恋爱的人总还是不一样,像某个停驻过的星球。
但他最后还是回来了,飞船也已坠毁。所以说不出什么感觉不感觉。
这一两年他只有旁观过陈若渴的恋爱。陈若渴和何家好的关系稳定下来之后,也不是会像之前一样随时打电话过去的人。但是每次大卫送他回家,他一定知道何家好是在家还是在饭店。
陈若渴带他上楼,从冰箱里拿何家好冰好的鲜果汁。每次去,每次拿出来招待客人的饮品都会变,根据时令,根据他们的心情。只是那样小的一件事,但仿佛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随着四季,很认真完满地在过。
完满到陈若渴终于停掉了两周一次的心理咨询。
大卫是无法相信谈恋爱比精神科药物管用的那种人。在赶通告的间隙,他问起过陈若渴,和何家好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若渴也答不上来。到底比之前独身的时候好在哪里。
首先当然是有了一个可以聊天的伴。但其实他和何家好都太忙,每天能够聊的天都没几句。每天见面的时间也没多少。他几乎全年无休,开店做生意的人当然也总是在忙。
但他可以永远感受到何家好的在场。像上次他很爱的一件卫衣胸前掉了一颗扣子,因为过了季,他也就那样放进了衣柜里。但第二年拿出来穿的时候,发现那颗扣子已经被人好好地缝了上去。
那就像何家好缝了一颗小小的爱在他的卫衣上。穿卫衣的那一整天,陈若渴的心情都非常好。
他们两个都有闲的时候,会一起卧在客厅看一整天的电影,一部接一部地放。其实也不认真看,头靠在一起,说着小话,吃点零食,然后发现天光已暗,静水般的一天这样过去了。他们都得到了最好的休息。
大卫的手机上经常会收到何家好的简讯,有时只是麻烦他提醒陈若渴吃掉早上带的便当。另外也会有一份带给大卫。
何家好会说:“里面有惊喜。”
像哄幼儿园不爱吃饭的小孩啊,大卫想。然后打开便当,里面一格一格放着陈若渴爱吃的菜,米饭上用什么酱料画了一个q版陈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