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63节
风颂想到这个词,又闭了闭眼。实际上,他现在身上的事颇有些棘手,有许多方法可以处理。
但想到罗暮衣,想到他从食雪口中套出的话,他才先来到隐雪林,也不知道是在期盼什么,终是遇到了。
但真见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发生了那么多恶劣的事。
风颂抬眸,罗暮衣正好对上他湿漉漉的眼。
少年风颂,凤眸更为清澈。罗暮衣也不知他为何这样看自己,有几分受不了,便扛起殃见,离他远了几分,假意在勘查四周的动静。
罗暮衣:“你快处理伤吧。你处理好,我就走。我今日要处理的事,不想与旁人同行,见谅。”
风颂又低头。
他自然发现了罗暮衣的不对劲。
手握成拳。
二人说好和离后,有旁人在,或者他清醒一些的时候,他如果出了事,受了伤,她都不闻不问。
但如果他真的出事,又没旁人照料,她又不会不管他。
对替身,真的会如此对待么?
如果他真是另一个人t z的影子,不是应该要么一直冷漠,要么一直温柔么?
为什么要忽冷忽热,像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没解决一样?
风颂想到这里,心中涌起希望,但这些想法,却又与他心里的绝望搅在一处。
最近发生的事,让他不敢猜,生怕又得到之前那般可怕的结果。
但纠结半晌,风颂终是轻声出言:“为何要等我伤好再走?”
他望着罗暮衣,“真全是因为岑浮么?”
罗暮衣:“……”
她本还怕风颂套话她为何查妖母,没想到问这个。
她也不看他,只道:“随你怎么想。”
“快处理伤吧。”
风颂再次低头,抿唇。
过去,他和罗暮衣婚后,无论他当着她的面受什么伤,她都绝不会放着他在那里一人处理的,还会说他爱逞强。
但现在……
风颂的灵脉隐隐作痛,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藏住了,便自己上了药。
虽然在背部,不好用手,但风颂施展灵咒,便可上药。
他低头,念出一道法咒,背过身,也不想让罗暮衣查知自己的狼狈。
上药时,却听罗暮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知道你的失忆如何一回事,对么?”
风颂的动作顿了顿,敏锐地抬眸:“你问漾儿我的行踪了?”
罗暮衣:“……没有。见你失踪,猜的。你倒是说一说,如何一回事?你的失忆,怎么会和妖母有关?”
风颂沉默了会儿,抿唇:“每个人……都有想独自处理的事。此事,也与仙台有关。恕难相告。”
罗暮衣无语,也不再问。
半晌,风颂上好药,便以剑撑地站起来。
罗暮衣回首。
他是少年的模样,俊朗的脸上满是冷汗,脸色也惨白,但也似不想在她面前展现虚弱,强撑站着。
罗暮衣蹙眉。
妖母把风颂伤成这样?
但按照罗暮衣对风颂法力强度的了解,风颂受伤,妖母必定也受了重创。她得快点去找妖母。这是好时机。
罗暮衣本该就此告别,但看风颂在那里一声不吭忍痛的倔样,不知怎地,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
风颂本也在忍耐,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句话也不多问罗暮衣。
但见罗暮衣踌躇不走,不知怎地,他再次生出探知她心思的强烈冲动。
他几乎脱口而出:“一起出去吧。此地危险。”
罗暮衣抬眸望他:“……”
风颂此话冲动说出,顿时又生出几丝悔意,但覆水难收,只扭开头,淡淡道:“我已和妖母作过战,她不好对付。她的幻境也处处是危机。若是我们没能对付她,把她放出去,只会让她继续以攻心幻境害人。”
“所以……不如摒弃前嫌,合作吧。”
“……”罗暮衣“唔”了声,本思忖着要说“妖母的确危险”,但听风颂又加了句:
“没别的意思。”
“……”罗暮衣再次沉默。
大概也是说出这句话后,风颂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懊恼地紧抿嘴唇。
罗暮衣却起身了。
她朝她童年的村落走去,但脚步放缓了些。
显然是在等风颂。
风颂闭了闭眼,立刻跟着她走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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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幽盼
◎冷漠如她。◎
罗暮衣长大的村庄, 叫作山绥村。这正是仙台治下的凡域。
由于当地仙官和乡绅的贪污,这里的建筑,总是显得有几分穷酸。灰瓦青樯, 挂着风吹干的门神画;瓦院灰扑扑地挨在一起,走在阡陌之间, 光线十分的晦暗。
罗暮衣带着风颂一走回这模仿故乡的幻境,就有些后悔了。她回头, 风颂撑着剑, 大概也在遮掩震惊,她回头的瞬间低下头。
……风颂,他一个掌门的二儿子,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前道侣出身这种地方。
罗暮衣心里烦躁和悔意更甚,但既然说了不抛下风颂,她也没有食言, 依旧等着她。
路上,她已经偷了衣服让风颂换上。
风颂当时愣了下, 似不太习惯, 但还是换上了。
但饶是如此, 路上还是有许多人看风颂。显然,这里的人,都按照罗暮衣记忆的逻辑行事。
风颂的气质和容貌, 明显不属于这里。
这让罗暮衣更不舒服, 刻意和风颂拉开了距离。
风颂见状,沉下眼睫,目光黯了黯。
如今……罗暮衣做什么, 都要和他避开。
但望见她的背影, 他抿唇沉吟, 终是提醒道:
“这种幻境要破,必须找到和你的过去不同的地方。”
“因为……造境者的记忆在此必有映射。”
“这我知道。”罗暮衣回头,瞪他,“不用和我说这种谁都懂的事。”
“……”风颂沉默。
的确,此地是妖母造境,只要不是借助外在道具,那这幻境中必定也有她精神图景的映射,找到,便可寻到妖母真身。这是大多数伐妖人都知道的原则。
方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和她说一句话。如今说出,才觉得自己有点犯蠢。
风颂的手僵住,再生懊恼,将其压在眼底。
“你为何会来这里,当真不说?”罗暮衣又试探地问了风颂一次。
风颂垂头,抿唇:“……我先前说过,这是仙台之秘。”
“但的确,和我的失忆有关。”
在这一瞬,风颂突然有了动摇。
他在考虑是否要告诉罗暮衣自己到底在取何物,以及是否要告诉她这一切和他们两个月前的那次激烈争吵有关——那次争吵是后来一切冷战的起源,也是他受伤失忆的起源。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罗暮衣关于岑浮的秘密又被揭露到如此地步,风颂突然不知道有没有说的意义。
他还是继续选择了隐瞒。
“不过,其中缘由,恕难相告。”
见风颂继续找借口,罗暮衣更不爽了,压低声音:“那你总得说,你如何对付的妖母吧?又为何受伤?”
对着罗暮衣不喜的目光,风颂紧了紧握住的剑,又低声道:“我骗了妖母,和她下契,但又反手攻击暗算了她,抢了她的法宝。妖母因此受伤。所以,你要对付她,快一些。”
“趁着她的伤未好。”
罗暮衣又沉默了。
她心下当即明白,她猜测的金线作用无错,入侵者的身份也不错。
金线,便是其他人和妖母制定承诺的象征凝结物。
妖母要她除的入侵者,就是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