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像失恋了但好像没有？

    或许是因为熟悉感，但最大原因你知道是因为泽田纲吉的包容与温柔。
    他是唯一听到你出车祸，没有露出表面上的同情，反而满脸担心、带着真心看着你的人。
    所以你听到对方跟你的好朋友笹川京子告白的时候，心跟碎掉一般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喜欢的对像不是你呢？
    你不只一次在上课这样想。
    你亲眼目睹他赤裸着上身，一脸决心的和你擦身而过，奔向他心之所爱。
    你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没有人会陪你慢步走路，没有人会跟你一起回家，你也不再和泽田纲吉接触，你又回到独自一人。
    山本武似乎知道你的心情低落，难得没有在课堂上睡觉，轻声以老师不会听到的音量问你怎么了。
    你一顿，面上恢復了刚回学校的态度摇头，不再带有笑容。
    眾人问你怎么了，你只是随口胡掐说父母忌日快到了，大家了然点头。
    对不起，拿来当藉口真的很抱歉。你在心里和你的生父生母道歉。
    不过你其实也没有说谎，你的父母忌日确实快到了，你没告知任何人，只是向班导说家里有事，然后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坐往前往京都的站。
    很快地，你就到了老家，那里只有你养父请来固定打扫的佣人，他们和你打招呼欢迎你来，一口一声「大小姐」，你不太习惯，却还是被骨子里训练的大小姐规矩、昂头阔步地走着。
    你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在墓碑前从早上待到了傍晚，表面上没表情，心底却滔滔不绝地和他们说着最近的事，说你有了喜欢的男孩，不过是单恋。
    说你前阵子出了车祸，身体没事，但好像忘了什么。
    说你的养父还是依旧不回来探望你，只能从冰箱里的甜点知道对方有回来的痕跡。
    违者心说你过得很好，但其实并不好。
    你掩面，低声啜泣着。
    没有人安慰你。
    没有人爱着你。
    你孤单一人，搭着电车提早回了并盛，以转换心情为由，为家里大扫除一番。
    等你再回学校时，一切都变了，泽田纲吉身边多了许多朋友，连笹川京子和黑川花也会找你和他们吃便当。
    但被你以外头太晒，撒娇为由，让两个好友带着拿你没辙的笑留下来和你吃饭，当然偶尔你也会有不见踪影的时候，你会在下课躲在你新发现的秘密基地，那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来，你都会听着歌，默默吃着便当，面上不带有任何情绪，呆呆地望着苍穹。
    然后手痒的拿出小册子和铅笔，一笔一画的将此景画了下来。
    ＊
    你随意的绑起你那银灰色的波浪长发，在起跑线等着老师的枪鸣。
    你脚步越跑越快，看着碧蓝色的天空和操场，你只觉得你像是乘着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快活，你目不转睛的望着前头，第一个衝过终点线。
    你喘着气，大口大口地，生理性的承受力差，让你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干呕，最后昏倒在地。
    原本要称讚你打破大会纪录的老师，连忙叫两个同学将脸色苍白的你送去保健室。
    你醒来，周围没有以往的寧静，而是吵吵闹闹的。
    你望着被推挤上来的泽田纲吉，他慌张地和你说话，「结菜酱，你还好吗？」
    你心里还是有股疙瘩在，不是很想理他，但在班上你维持的形象，不能让你这么做……管他的，你想随心所欲，班上的事你也不想管了，摆烂吧。
    你偏过头不理他，转学生狱寺隼人生气的说你是什么态度，结果被泽田纲吉拦了下来，山本武哈哈爽朗的笑了几声，靠在你床旁问你，「都说了要多晒太阳吧，病美人桑。」
    你无语，「才不是因为这个。」
    「那为什么？」
    你看着山本武认真的眼神，撇过头，不想说话。
    山本武小小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带着爽朗的笑，「那就交给阿纲吧！」说着，不顾狱寺的挣扎，把他和关心你的京子和黑川花带了出去。
    「咦？欸？我吗？」泽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们出去后，泽田纲吉窘迫地坐在你身边的椅子上。
    「……结菜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跑步呢？那隻不过是场小测验……」泽田纲吉忍不住问。
    你侧过身不去看他，忍了忍，还是开口说，「就算是小测验，我也想要全力以赴。」
    换对方沉默了，「说谎。」明明平常体育课都得过且过的模样。
    「为什么结菜酱要躲我呢？」
    「我才没有。」
    「有的！」
    「我说没有！」
    「有！你明明往常都会因为班级委员的事留校，我也是因为如此才答应别人的值日生，但这几天！」泽田纲吉说，声音又弱了下来，「但这几天，你都没有留下来。」
    「那隻是我不想跟你玩了而已！」你忍了忍，最后还是和对方对上了眼。
    「为什么！是因为我只穿着一条内裤跟京子酱告白，你觉得丢人所以讨厌我了吗？」
    你看着双眼通红含着泪的泽田纲吉愣住了。
    你低垂着眸子，深呼吸几口才说，「我不觉得你丢人，也不是讨厌你。」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泽田纲吉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投餵了那么多饼乾，陪伴着他，但他喜欢的却依旧是那个没怎么跟他接触，阳光善良的笹川京子。
    你攥紧被子，自暴自弃的想：对啦，像你心里这么阴暗的人，有谁会喜欢呢？
    「不能维持朋友关係吗？」泽田纲吉默了一会，恳求。
    你顿了顿，沉默摇头。
    「是因为结菜酱有喜欢的人了的关係吗？」
    你顿了一下，皱紧眉头，望向他双眼通红的模样，疑惑，「是你才对吧？」
    看着对方困惑的神情，你又说，「你不是跟京子告白了吗？」
    他像是往事不堪回首一般红了脸，「不、不是的，那个，是我的错，因为男孩子的差劲的虚荣心作怪，但其实我真心想要告白的是——」
    「是？」你歪头。
    「反、反正不是京子就对了！」
    你疑惑，「那是就读绿中最近跟你很好的小春？」
    「噫！是黑川告诉你的吗！你、你不要误会！我和小春没什么的！」
    你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都叫了对方名字了……」
    他马上改口，「我错了，是三浦才对！」
    你被他的举动，搞得忍不住轻笑。
    「不用为了我和别人断交啦，泽田君。」
    泽田纲吉看你终于笑了，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看你，「结菜酱……不生我的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泽田君你的气了？」你装傻。
    「噫？誒？」泽田纲吉混乱。
    你又笑了一会，然后带着笑无比认真的和他说话，「如果泽田君有喜欢的人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好、好的？不过，为什么？」泽田纲吉的超直感亮起警告。
    「没有为什么噢，就是我单纯想知道泽田君的初恋是谁而已！」你带着笑和他说话——心里却想着：如果对方有喜欢的人，你会毫不犹豫从他的生活中抽离出来。
    「噫！为什么结菜酱这么篤定我是初恋啊！」
    「不是吗？」你水汪汪的眼睛和他对看。
    「是……是啦，真是的……」
    你看着被你逗弄的慾哭无泪的泽田纲吉，眉眼弯弯又笑了起来。
    你一回教室，全班都纷纷关心你，你都一一带着笑说没事，走到山本武旁边时，你顿了一下，将抽屉里的饼乾丢给了他。
    「谢谢。」你对他说。
    山本武接过饼乾，一愣，「这样阿纲会误会的，没关係吗？」
    你知道对方早已看透你喜欢泽田纲吉，你看着变得错愕沮丧地泽田纲吉，小小的报復心态让你不去理会，没所谓的点头。
    「唔，挺好吃的噎。谢啦，结菜！」
    你对他突然亲暱地喊着你名字一愣，却也没说什么，「省着点吃吧，以后可没了喔，阿武。」
    你们因为这场女孩怀春的忌妒心，成为了朋友。
    泽田纲吉（慌张.jpg）：咦？怎么山本跟结菜酱关係变好了？？
    ＊
    你发现你最近总被观察着，警戒的心理让你压力很大。
    直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那抹观察你的视线终于消逝，并出现在你眼前。
    是常常和泽田纲吉走在一起的小婴儿。
    你困惑地看着身穿西装，明明是小婴儿却能站得挺直的里包恩。
    首先，先打个招呼吧。
    「你、你好？」
    「ciao——」
    「菅原结菜，要加入彭哥列吗？」
    「蛤蠣？」你歪头。
    「是彭哥列喔。」
    你顿了一下，「那是什么？」
    「义大利的黑手党，也是阿纲将来会继承的家族。」
    你不知道该相不相信，心里觉得对方不可小覷，「嗯……薪资如何？」
    见你认真地询问，他哼笑一声，「包吃包住，底薪十倍起跳喔。」
    糟糕，有点心动。
    「那危险度……？」
    「挺高的，不过我想你能好好保护自己。」你看着他唇角上扬说。
    你一顿，对他鞠躬，「容我考虑，先生，能请问你的名字？」
    「里包恩。」
    「好的，里包恩先生。」
    你结束了像面试的模式，稀里糊涂地被领到了泽田家。
    「哎呀，是纲君的朋友吗？真是可爱的孩子呢！」泽田奈奈惊讶后带笑说，「我去帮你叫阿纲，等我一下喔！」
    「纲君－－有朋友找你喔！」
    「好——咦？结、结菜酱你怎么来了？」下楼的泽田纲吉一看到你，脸红了起来，把你请进房间。
    你观察着属于男孩的房间，发出惊叹，「原来男生的房间长这样啊？」
    「结菜酱别那么认真地观察啦……」仓皇收拾好房间的泽田纲吉无奈。
    「话说结菜酱怎么会突然来我家？」
    「啊，是里包恩先生请我来的。」
    「里包恩？」
    里包恩喝了一口咖啡，「嗯，我邀请结菜进你的家族喔，感恩戴德吧，阿纲。」
    「什么？！里包恩！别把无辜的结菜牵扯进来啦！」泽田纲吉慌张挠头，跟你解释，「哈哈，他很会开玩笑的，结菜你可以不用理他！真的！」
    「咦？可是，先生是非常强的一个人，不会向我这种小人物说谎的。」你疑惑。
    「嗯，结菜的敏锐度很高呢，是个合格的杀手喔。」里包恩满意点评。
    「啊啊！都说了，不要把结菜酱牵扯进黑手党的世界啦！」
    你看着泽田纲吉的慌张挠头笑了出来，「泽田君，我其实还没答应啦，你不用那么紧张。」
    泽田纲吉松口气。
    「但是是在考虑中喔！」
    泽田纲吉如临大敌！
    你看着他卖力和你解说黑手党世界的危险，你像是乖巧的学生嗯嗯的点头，最后却是你忍不住摸摸泽田纲吉的头，让其脸色通红而告终。
    「结、结菜酱！我是认真的跟你说明的！」
    「嗯，我知道。」你眨了眨眼，点头。
    泽田纲吉哑然和你对视，又率先别开了脸，耳朵红的夸张。
    你因为他对你的态度，忍不住在你心里窃喜，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作业。
    「泽田君，阿武和狱寺今天都没来吗？我听京子说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来的？」
    「啊，他们各自有事……」阿武……而他还只是「泽田君」，泽田纲吉想着沮丧的垂头。
    「这样啊。那泽田君我们一起写作业吧！如果泽田君写完，你让我跑腿也好、干什么都行，我会听你一件事！」
    为了让泽田纲吉打起精神，你开了条件。
    泽田纲吉果不其然打起精神，拿着作业坐在你对面，然后苦恼地拿笔戳了戳自己的头。
    你边教他、一边完成了自己的作业，等泽田纲吉做完已经是晚上，你留在泽田家吃一顿饭。泽田纲吉在吃饭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你，你也注意到了，但故意没说。
    和泽田奈奈、碧洋琪、一平、蓝波、风太搞好关係后，你带着愉悦的心情准备离开。
    在泽田纲吉送你回家的路上，你看着踌躇半天都不说请求的泽田纲吉，你笑着叹口气，「前面就是我家了，泽田君没有想对我说什么吗？」
    泽田纲吉挠头摸耳，脸有些通红，「呃、这个吗……明、明天见？」
    你已经摸到你家门口的栅栏，一顿，「好，明天见。」
    看来那个请求是用不到了呢，你正这么想的时候，泽田纲吉一把拉住你的手。
    「那个、结菜酱说的，我做完作业就能让你替我做一件事，还算数吗？」
    你转过身，笑着点头，「嗯，算数喔。」
    「那个、你、你能叫我的名字吗？暱称……也可以。」他嗑嗑巴巴的说出来，脸红的不得了。
    你顿了顿，装作为难的模样，其实偷偷看着他紧张地吞嚥口水。
    你唇角扬起，「纲吉君？」
    「还是，纲君？」
    话落，你得到了一颗27版红苹果，你很满意他的反应，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望着他，「泽田君，想要哪种称呼呢？」
    「嗯……那个……第……」泽田纲吉红着脸慌乱的不得了。
    「要诚实喔。」
    「第、第二个！」你看着他紧张地都紧闭眼了，却还是因为你的话诚实的说，忍不住轻笑起身。
    「好。那纲君，晚安囉，回家的路上小心。」你伸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棕发，转身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你就快步上了二楼，拉开窗帘偷偷看泽田纲吉摸着红透的脖子，漫步走掉。
    ＊
    你原本正欣喜着泽田纲吉对你的态度，隔天却见对方和另一个绿中女孩卿卿我我。
    你心情立刻荡了下去，正打算走开当作没看见，但下一秒却见对方看了过来，「结、结菜酱！不、不是的，小春你快放开！」
    他温柔的抽开女孩抱着他的手臂，朝你走来。
    你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好好的跟他打了招呼，「早安，泽田君。」
    你看见他像僵硬的石块，疑惑地看他，却见他欲哭无泪，「那个、结菜，不叫我的名字吗？」
    你看着他的反应，装傻，「什么名字？」
    「我不叫跟别的女孩太亲暱的男孩子名字的。」你意有所指。
    泽田纲吉有些着急，「不是的，结菜，我已经拒绝她很多次了……」
    「是吗？」你和正敌意望着你三浦春对望，一愣，然后对她露出友善的笑，「你是小春吧？京子有很多次提到你喔，很高兴认识你。」
    三浦春没想到你会带着甜美笑容和她搭话，她看着你银灰色的波浪捲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皮肤白皙的不像话，五官精緻越看越顺眼，还有那温柔且柔弱的气质，她一哽，终究敌不过你合她心意的外貌，红着脸和你握手，「你、你好，大和抚子小姐，我叫小春！」
    你：「？我叫菅原结菜喔。」
    看着被你轻易收服的三浦春，泽田纲吉彻底傻在原地：难、难不成，他的情敌又多了一位？！而且还是小春？不要啊——
    泽田纲吉痛苦挠头。
    你看着在原地还不走的泽田纲吉，一顿，「纲君，再不走上学就要迟到囉？」
    泽田纲吉被你叫唤回过神来，然后红透脸颊，「啊、嗯！」然后快步走在你身边。
    三浦春恋恋不捨地与你和泽田纲吉分别，你笑着安抚三浦春很快就会见面，这才让三浦春去她的学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