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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春夜 第105节

    周鸢担心阮清清的状态不好,又想到往常阮清清状态不好,通常会拉着她一起小酌,于是她就没有开车。
    但是阮清清小区最近安保升级,外来车辆无法进入,周鸢在小区门口就下了车。
    周鸢记得阮清清现在住在哪里,就在她去阮清清居住楼的路上,见到了一个令她感到熟悉的身影。
    很明显,对方也看到了她。
    两人碰了个照面,周鸢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谢学长,好久不见。”
    谢云霁也注意到了周鸢:“是周学妹啊,好久不见。”
    周鸢脑海里迅速闪过大学时候的某些片段,带着八卦探究精神问:“你来江坞定居了?”
    谢云霁没肯定也没否认,他说:“来找人。”
    周鸢如果没猜错,早就猜到了他要找的人是谁。
    简单寒暄几句后两人就分开了,分开后,周鸢的八卦精神简直拉到了最满。
    恨不得立刻瞬移到阮清清面前。
    还好现在距离阮清清家也没有几分钟的路程了。
    等到阮清清家,周鸢赶在阮清清面前开口:“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阮清清面无表情道:“看你这惊喜的表情,难道看到喜羊羊和灰太狼了?”
    “nonono。”周鸢摇摇头:“是谢云霁学长!”
    阮清清尴尬的挠挠头:“没想到你俩还能碰到。”
    周鸢坐在阮清清身边:“猜到他是来找你的,不过,你心情不好,和他有关?”
    其实周鸢和谢云霁大学并不算熟悉,还是通过阮清清才认识的,周鸢和他不是一个专业,只不过跟着阮清清这样叫。
    谢云霁的长相和成绩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周鸢本以为他们二人是本科时期的学长学妹,但后来才知道,他们本科并不是一个专业,而且,认识的时间要远远早于大学,但更多的,阮清清也没说的太仔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和朋友分享的秘密,周鸢可以理解。
    所以她从不刨根问底。
    正如周鸢猜测的那样,阮清清倒了两杯果酒,给周鸢一杯:“喝点。”
    周鸢接过酒,“想让我陪你聊什么,都陪你。”
    阮清清的手指弹了弹玻璃杯,“好啊,我也想讲给你,我和谢云霁的故事——”
    mbti测试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在阮清清初中高中时期,他们同学之间哪里知道什么是i人、什么是e人。
    但如果初中的时候有这个测试,阮清清是当之无愧的“e人”。
    初中里她可是学校里有名的风云人物,高三为了高考,以及到了大学后,她性子上收敛了许多。
    阮清清初中的成绩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吊车尾,初中的时候,欺凌事件在她的学校里时常发生,譬如某个同学的书包和课本被丢进垃圾桶里,加入扣口君羊把八三凌企其呜三六而垃圾桶里的垃圾又出现在ta的书桌里,甚至更过分的,会在放学后被堵在某条少有人烟的小巷子里......
    这样的事件并不少见。
    虽然是不全面的、并不是以偏概全的,但这些情况实话实说多半会发生在贫穷、成绩差、不合群的同学身上。
    而阮清清虽然成绩差,但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是成为这一类人,当然也不会是主动欺凌的那一类人。
    阮清清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并不缺钱,只是缺少陪伴阮清清的时间。
    所以他们把她送到了寄宿制的学校学习,但阮清清受够了六个人住在一起的生活,她不想和同学们排队去挤占卫生间,也不想偷偷在被子里玩手机,更不想宿舍每天一到十点就准时熄灯,所以她选择自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
    在初中、独立生活,在他们班级、学校都是很少见的事,所以阮清清本身就是社交达人的性格,时常会有同学羡慕的问她:“阮姐,一个人住是不是特别爽啊!”
    阮清清总是很得意的笑着说:“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实呢,其实一个人住有时候也不好,比如有时候在家里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
    找不到人说话的时候,阮清清就会自己出去走走。
    走读生可以选择不上晚自习,阮清清在家学累了就会出去走走,其实她哪里是学习,不过是对着一堆看不懂的题目发呆,觉得是时候该换换风景保养一下视力了!
    她在住的巷子里走着,听到了一群人打架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到,有时候会是一群女生,有时候会是一群男生。
    阮清清并不是大发慈悲的圣母玛利亚,每次都会出手相救,但今天,她忍不住的走过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又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欺负同学。
    周鸢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阮清清:“该不会是谢云霁学长吧?难不成他初中还是问题少年?!”
    第93章 航空信airmail
    ◎雨过天晴01【阮x谢】◎
    周鸢委实是被阮清清的描述震惊到了,他们大学学生会的主席,怎么会初中会是问题少年?
    好像、好像太不合乎常理了。
    那些在初中高中恃强凌弱的问题少年少女,即使是未成年,可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明是非辨对错,应该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么为什么,他们还可以过的如此坦荡毫不愧疚?
    阮清清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对周鸢说:“我初中虽然混得开,但我不是和那些‘坏学生’玩的到一起的人。”
    周鸢继续安静的听着阮清清讲那之后的故事——
    刚下过雨的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气味,地面不平,坑坑洼洼的路面汇聚着雨水,反射着路边的砖墙,道路泥泞,走了几步之后,阮清清看着鞋子上不小心沾上的泥点,忽然有点不想走过去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听到巷子里传来了闷哼的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
    少女时期的她会有英雄梦,这并不是少年们的专属。好奇心和“阮姐”的热心驱使着躲在角落,看着三个流里流气的坏学生将瘦弱的少年堵在角落。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拳头一声声落下的声音。
    随着一声声拳打脚踢的声音,阮清清好像还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少年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到接近透明,他的身上发白的校服被水打湿,沾上了泥土污渍,阮清清低着头,自己的鞋子边边也沾染上了泥土。
    阮清清在心里说:“快反击啊!反击啊!”
    但是看着比她还要瘦小的少年哪里有力气对抗三个身形高大的擅长对打的混混的初中生?
    阮清清脑子一热一咬牙,从角落里站了出去——
    “我报警了,我还给陈主任打电话了,你们要是再打他,主任和警察就都来了。”
    拳头声在这一刻停止,三人中有个小弟认出了阮清清,对老大说:“这是初二的阮姐。”
    那位被称作“老大”的学生不屑的看了阮清清一眼:“你算老几?”
    阮清清明明心里打颤,但还故作镇定:“一会儿陈主任就来了,你说我算老几?”
    她发现,当说话的声音大了之后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她稳了稳心神,继续说:“我每周都要去找陈主任签条,我和他可熟悉的很,你说我算老几。”
    他们学校的走读生要每周找主任和班主任签出校门的出入通行条,而阮清清又没有家长来接都是自己住,每次找主任签条的时候主任都会关心一下她最近这一周的生活状况和学习情况,比起其他同学,陈主任记得阮清清的名字,也和她比较熟悉,所以阮清清也不算撒谎。
    就在老大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警车的鸣笛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那老大神色一慌张:“操!你还真tm报警了!”
    阮清清心里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太太太感谢路过的警察哥哥警察姐姐了!
    阮清清脸一横:“那你们还不跑?!真等着警察和老陈一起过来吗?”
    为首的老大狠狠的瞪了地下的少年一眼,“算你运气好。”
    然后就离开了。
    阮清清走到少年的身边,蹲下去问他:“你还好吗?”
    得到的没有回答,而是一阵沉默。
    雨后的天气没有放晴,反而是灰蓝夹杂着的,阮清清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天,没有催促少年的回答。
    作为“e人”的阮清清,自然不会因为这阵沉默就离开,她继续说:“我其实没有报警,也没有打给陈主任,如果他们一会儿发现了,说不定还会回来找你,不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穿着校服,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难道不会说话也可以进学校吗?那你成绩一定很好吧,你家住哪里?你要不要回去换一下你的衣服,都脏了,还出血了,你记得回家清洗一下伤口,一定要好好消毒......”
    仍然是沉默的。
    沉默片刻,少年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好。”
    阮清清很惊喜:“原来你会说啊,我就说我们学校怎么会招小哑巴进来......”
    阮清清继续问他:“我家有酒精和碘伏,跟我走,我帮你消毒吧。”
    少年的眼神有些疑惑,声音少了些干涩:“去你家?”
    阮清清点点头,以为少年是怕见到她的家长:“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大人的。”
    最后,少年跟着阮清清回到了她的家,阮清清没有骗他,她就住在这巷子附近。
    阮清清回到家后很快的找出碘伏和棉签,“我来帮你消毒。”
    少年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干涩,他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谢谢。我、我自己来就好。”
    阮清清没做他想,既然他自己还能消毒,那就是手还没有断掉,于是阮清清将消毒用具递了给他。
    刚刚回来的路上,阮清清才发现自己好像比少年好像还高一点点,作为学姐的保护欲油然而生,她像是看自己弟弟一样的看着他,“我叫阮清清,你叫什么?”
    “云弈。”
    阮清清:“云翳??阴天乌云??你的名字......”
    好奇怪哦。怎么会有人的父母把阴天这种听起来就是不积极寓意的字放进孩子的名字里。
    少年的嗓音除却干涩之外,多了一丝清澈:“不是云翳的“翳”,是博弈的“弈”。”
    阮清清眨眨眼睛:“哦,我就说嘛,怎么会名字里有乌云,至少要雨过天晴才对啊。不过话说回来,是围棋呀,那你会下围棋吗?”
    云弈看着眼前思维活跃的阮清清,忍不住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云弈说:“谢谢你的酒精,我要离开了。”
    阮清清皱了皱眉:“这么快就要走?你的伤口可以走吗?”
    云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并不痛,他说:“没什么。”
    阮清清犹豫了一下,问他:“他们、他们经常找你的麻烦么?”
    云弈垂着眼眸:“他们要我在考试的时候帮他们传答案,我拒绝了。”
    其实不止是这样,云弈喜欢安静,不喜欢和人交谈,并不合群,他除了学习好之外,大家对他似乎没有印象,而没有印象,往往会成为被那些在学校里“作恶多端”的混混们盯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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