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亮着的灯

    夜间风大，吹得树摇，叶蹭得沙沙响。
    霍单唐被吹得，觉得脸僵了。衣领不高，他低下头也遮不了半点。
    他哆嗦一下，看见一楼的灯还亮着，楼上没灯晃。他便快步进院子，不想叫关昭月多等了。
    手放上把手，他又想，可能是楼上的窗帘遮住了房间的光，一楼的光只是留的灯罢了。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就慢了，有些不愿打开这门，去揭答案。
    他有时会想，关昭月抬眸见到他时，眼底骤然的一笑就足够了吗，足够打动他了吗，他的心动就那么简单吗？
    没有答案交给霍单唐，只是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关昭月。也用不上找，关昭月就像发着光，画中的光源聚焦于她，吸引着人，叫人一眼就能够注意到她，就算站得远，也能一眼看到她，随后靠近，细细地看她。
    不过霍单唐想，明星不就是如此，耀眼得夺人眼球。
    霍单唐不知道他的喜欢，和追星的那些人有没有区别。
    他常肖想自己与关昭月的约会，甚至婚后的甜蜜，一家三口或是一家四口的日子。他不想跟朋友说，这样的行为好像是青涩的中学生在课上常做的。
    他现在高中毕业都十几年了。
    他扣下把手，眼前变阔，他看到了正起身的关昭月。
    “回来了？”关昭月问。
    霍单唐离她远，她用了点力气说话，只是到霍单唐耳里，声音还是轻轻柔柔。
    “嗯。”霍单唐脱衣换鞋，“怎么没上去。”
    “饭还没吃完，我等你。”关昭月的手微微抬起，又怕是自己多管了事，无措地放下，与另一只手交错迭起。
    霍单唐看向餐桌，桌面收拾干净了，剩下他的碗筷和菜。
    霍单唐一时不说话，离得有些远，关昭月看不清他的神色，觉得剩的冷菜冷饭还让人吃，太不礼貌了。
    “饭菜冷了……”
    她这一开口，霍单唐就出声说：“我不能吃冷的，可以吃你做的吗？”
    他笑着说，人还站在门口，远远地看关昭月。
    关昭月眨眼两下，说：“我只会一点。”
    “有泡面。”霍单唐轻松道。
    “好。”关昭月捏了捏手。
    霍单唐笑着走路，先一步走进厨房，拿了包泡面，打开冰箱拿了点自己想吃的，见关昭月慢吞吞地，终于过来了，识相地走出厨房。
    他说：“我把想加的放着了，我去收拾桌子，你在厨房帮我煮一下。”
    霍单唐收拾餐桌，要进出厨房，厨房的门就没关上。
    关昭月一看就是不常下厨房的人，看着锅里的东西担心受怕，没一会儿就掀起盖来看看。
    霍单唐磨蹭着，估摸关昭月在等食物熟了，才收手进厨房，站在她旁边等。
    水泡咕涌得一片面，霍单唐感受到关昭月的不自在，上前开盖，拿放在碗上的筷子搅动几下，后熄了火。
    他倒进碗里，盆着碗向外走，边走边问：“你先上去吧。”
    “我等你吧。”
    霍单唐看了眼落在后面的关昭月，折身去了沙发，碗放在茶几上，人坐在地毯上，开了电视。
    关昭月跟着过去，也坐在地上，陪霍单唐看电视。
    霍单唐吃饭也慢，新闻结束了才吃完。
    关昭月自然伸手，把空碗拿去厨房。
    “不用洗。”霍单唐说，“放在水槽就好。”
    “好。”
    到了厨房门口，霍单唐突然朗声道：“我想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