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过去和现在（五）

    「浑沌跟虚腾…乖乖受死吧…」
    到底要出现多少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况才能走回正规的道路呢？过去为人师表并且总是给人爱护学生的好形象，当这样子的人现在以一种你从未见过的嘴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得不怀疑究竟是现在这些人是假的，还是过去自己所见的那些人是假的。
    回想起过去自己曾被她下了誓约之绳的咒语，果然从那个时候就不对了吧？彷彿回到那时被人三堂会审的模样，群聚的老师以一种截然有别于过去的模样佇立在我们面前。
    「古老师，他们的去向由我们处置，老师可以不必插手管这件事。」
    阿姨站到了两方的中央，企图将我们和对方的人马划分开来。
    「…既然我们学校的创办人都打算处死他了，那么我们也不过是来协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有劳古老师费心，我要处死这傢伙的前提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并且执意伤害其他无辜者的情况下，并没有一定得让他死。」
    叔叔收起了自己的武器，重新将双手插回口袋中。「不过我想就算我这样说也没用吧？你们…不会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吗？」
    完全看穿了对方的意图，让我倏地想起小时候不管怎么说谎都难逃叔叔的法眼，叔叔的特点就是，面对他人的谎言总是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拆穿。
    「除掉他们，接下来恐怕就是除掉我们了吧？人类…果然是充满私心的生物，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神族的人也不存在，人类有办法持续掌控这世界吗？几千年以后，还是一样会改朝换代的…」
    神族…嗯…我刚刚应该没有耳背听错…事实证明，我阿姨跟我叔叔果然不是普通人。
    「之前碍于在学校，这两个不该存在的傢伙在你的保护咒语下得以存活，但是不要忘记，现在可不在学校…我们就算想对他们做什么，你们也没輒。」
    保护？怎么原来在学校里是能够受到保护的吗？
    我回头看着凯茵，却只得到一个无所谓的耸肩。
    「怎么你一点都不紧张阿？」我咬牙切齿的朝凯茵低语道，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要稍微情绪紧绷的吗？
    「紧张什么？别忘了我现在的力量可是到达巔峰期，要自保可不成问题～」
    我的头上出现了几道名为青筋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往他大腿一拧。「谁管你死活阿？那傢伙该怎么办？」
    毕竟是和自己共分灵魂的人，即使知道对方曾经恶意的想要摧毁这世界，但是我怎么也无法坐视不管。
    「想救他？那你就自己救阿～」
    「你…」开什么玩笑，到底谁才是谁的朋友阿？！
    可恶的傢伙，看来这混帐的本质依然没有变，亏我还以为原本的他起码会正直一点。
    「放心吧～追兵到，我想救兵也差不多快到了。」凯茵伸手指着老师所站的位置。「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些老师不在？」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里面果然有些老师不在这等人的行列之中。
    「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是好人，也不是人人都是坏人，正义之中肯定会有黑暗，但是黑暗之中也会存在光明。」
    先不管凯茵说给我听的这番话是否富有深意，眼前危及的情势已经不是能够让我们有多馀的时间去思考的时候了。
    「怎么？两位创办人，我记得人类跟神族曾经立定一条契约，在人类没有做出违反世界公平道德利益的情况下，神族的人是不能随便对人类施行＂天谴＂的…浑沌跟虚腾，恐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范围之内。」
    对自己的立场持有相当稳健的理由，这样的情势让叔叔跟阿姨露出了些微困窘的脸色。古老师并没有说错，当初人神之间的关係就是建立在信仰跟谴责之下，既然他们并没有做出违背天理良心的事，叔叔、阿姨他们的确就不能攻击他们。
    「他们不能，但是我们可以…」
    亚玛校医不知何时出现在眾人面前，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戮老师和阴老师。
    古老师微微瞇着眼，对于这些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感到相当不满。「恶魔，这里恐怕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扰乱人间界的秩序，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
    「愚蠢，你以为我怎么能够出现在这里？看看这房子的外围吧…」
    亚玛校医伸手指向窗外，黑色的烟雾不断的往屋内飘来，潮湿的泥淖味也不断的侵入所有人的口鼻。
    「该感谢你们教出来的好学生，多亏有辛家了不起的后代，他用自己的血在房子周围画出咒印，空间错置的将这里的位置更改了。」
    辛家？那不就表示…
    门外缓缓的走来两道身影，蓝緋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逸凡走进屋内，但才一踏进房子里，逸凡立刻昏倒了过去。身上的血液沾染了两个人的身体，而蓝緋的样貌也逐渐退化成猫的原型。
    「现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所以到底是我没好下场，还是你们没好下场呢？」亚玛校医每说一个字，身上就有一部分被大量的黑色羽毛覆盖，周围飘荡的气场也越来越令人喘不过气。
    「哼！不过是一个恶魔罢了，你以为你奈何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光凭他一个当然不行，不过他还有我们支撑着呢～」阴老师一贯的笑意此刻看来有些令人发毛，他一弹指，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立刻变得空虚。
    「弱点，心脏。」
    ＂啪嘰──＂
    「弱点，脊椎。」
    ＂啪啪──＂
    「…下腹。」
    阴老师每开口说出一个地方，就有老师倒下，转眼之间，对方竟已经折损了好几个人力。
    「暗黑咒，破灭之刃…」
    就在眾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当下，隐藏在暗处的戮老师竟大掌一挥，黑色如刃的气息立刻尖锐的击倒了数人。
    「…你…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反叛？」
    对于阴老师和戮老师的倒戈，古老师显得相当慌张，不过也因为这一瞬间的松懈，令人有机可乘。
    始终在一旁蓄势待发的银发男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巨大的白猫，准确的从背后偷袭，用力的将古老师压制在地。
    「问我们会什么会反叛？倒不如问你们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以学校高层的名义不断清除学生的记忆，难道你会不知道那对脑波是很强力的衝击吗？我们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学生被人这么伤害。」
    古老师瞪大了眼，脸上的老花眼镜早就不知被人踩碎到何处去，最终也只能狼狈的在地上讨饶着。「…我们也只是在为人类求福祉，少了这些乱源，我们不是就可以过更好的日子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亢的笑声尖锐的划过在场人的耳里，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全集中到虚腾的身上。他疯狂的笑着，仰头用力的大笑着…
    「有趣…太有趣了…这世界实在太有趣了…阿哈哈哈哈！」
    笑声嘎然停止，他缓缓的站起身，眼神闪过一丝诡异的利光。
    凯茵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虚腾的异变而僵硬，他伸手抓起我和学长，将我们和虚腾的距离拉到最开。
    「…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