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店员妹妹
赵清瑗去了医院，近期妈妈的状况很稳定，医生说治疗效果好的话也许后面就能出院了。赵云薇脸上也多了些笑意，把她提过来的苹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状，她小时候的那种。
“小瑗，妈妈和你说件事。”
赵清瑗笑：“您说呀。”
赵云薇的表情居然有些紧张：“就是前段时间，妈妈和王奶奶家的孙子做了点生意。”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
“什么生意？”
“是这样，你陈澹哥哥说有老板看上了之前我织的毛衣的样式，说是要买版权量产什么的，我也不懂，他就帮我去沟通了。”
赵清瑗问：“那现在呢？”
“今天就要签合同了，我想着给你看看嘛。”
赵云薇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了一份合同，赵清瑗接过简单翻看了一下，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
她想到了一件事：“网店怎么没人联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赵云薇的表情有点心虚：“我没事嘛，平时就在医院躺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赵清瑗皱眉：“妈妈……”
赵云薇快速地拍了拍她的手：“哎，放心，这不没事吗，又没累到身体。”
难怪她总不让自己来看她呢，原来在医院躺着也要织毛衣。
赵清瑗就是怕她累着了，让她平时好好休息，结果赵云薇还是闲不住想做点事。
毕竟女儿才高中，自己身体成这样，总不能把家里的担子全放她一个人身上。
赵清瑗也不能说什么，叹了口气，知道妈妈也是为了自己，把合同翻来覆去看了遍，又去网上联系了律师问了下情况，确认没问题。
赵云薇笑着点头，和她讨论了一下合同上的事宜，签成后倒是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后续还能有分成，两人都挺开心的。
赵云薇给陈澹发了消息，说好中午签完合同。
陈澹就是王奶奶的孙子，大学刚毕业，在t市人事局上班，平时人脉多，也热心，经常来医院帮忙。
不过赵清瑗倒是没遇到他几次，只依稀记得是个很清秀的男生，比她大五岁。
赵云薇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赵清瑗，那边说工作走不开，只能麻烦她送过去。
赵清瑗说好，出去坐了公交到人事局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毕竟别人帮忙了，总得请人吃个饭。
陈澹来得很匆忙，带着副眼镜，很文质彬彬的样子，冲她点头：“赵清瑗妹妹。”
赵清瑗从包里拿出那份合同递过去：“合同已经签好了，谢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吃个饭吧。”
对方接过：“不算什么的。”
“那也是帮忙了呀，你想吃什么？”
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热腾腾的砂锅被端了上来，还好餐馆开了空调，才没有吃得满头大汗。
“你是……高一是吗？”
“嗯，马上就高二了。”
陈澹点了下头，他的声音很温和：“你有想过考哪所大学吗？”
“a大。”
陈澹笑了一下：“我就是a大毕业的。”
赵清瑗的眼睛微亮：“那很厉害啊。”
“我相信你也可以，你想学什么专业？”
“我想学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当时检查出赵云薇的病时情况不算好，医生说要是能早点发现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所以从那以后她一直想学医。
陈澹的笑意很柔和：“很好的想法，刚好我有朋友就是医学系的，我到时候联系他给你些资料吧。”
他确实很热心，赵清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方便吗，会不会太麻烦啊？”
“不会的，举手之劳。”
“好，谢谢你。”
还在假期中，赵清瑗做暑假作业的速度很快，她还想找份兼职，陈澹送了她一小段路，听了后给她说：“我前几天看到滨江路那边的一家甜品店在招人，感觉你可以去试试。”
甜品店的外形很重要，漂亮的小姑娘去面试成功几率会大一点。
赵清瑗谢过他后就去了那家店，名字叫孵梦，确实很符合甜品店的形象。
店长是个年龄不大姐姐，看到这大中午的还有人来面试有点惊讶，看清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听到她想去做后勤时沉思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雇你做前台。”
她也有点尴尬：“不过嘛，先提前说明，你真的很漂亮，做前台是为了吸引人，咱们是家网红店嘛，颜值也是卖点。”
赵清瑗有点犹豫，她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沟通，但对方开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价格。
她同意了。
店长笑着和她签了协议，商量好第二天再开始上班。
和赵清瑗一起工作的还有一个干杂活的男生，名字叫沉格，性格挺外向的，看见她整理工具就赶紧上来帮忙，他说自己是大一放假回家找点事做。
孵梦的生意一般，店长姐姐今天忙着给店里拍照，又给他俩拍了特写，毕竟都是她专门雇的高颜值的两个人，当然得好好宣传一番。
李明沣找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店长让赵清瑗和沉格站在一起拍照。
她挺满意自己拍出来的照片，打算后期发出去好好宣传。
赵清瑗看见了李明沣，她啊了一声，正想和他打招呼说话，店长就先一步问出声：“这位小哥吃点什么？可以到我们店员妹妹这儿点单哦。”
她被店长推回了点单台，清了下嗓子软声问他：“你吃什么？”
李明沣随手捞起菜单看了一眼：“有醋吗？”
赵清瑗面色红了些：“不好意思，这里是甜品店。”
“哦。”他回答得散漫，冲人挑眉笑开：“那要不，店员妹妹给我推荐一下呗。”
赵清瑗努力忽视他的称呼：“可以试试葡萄冰淇淋松饼，卖得很好的。”
葡萄……
李明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有些好：“葡萄啊……好啊，就这个吧。”
葡萄怎么了？赵清瑗没明白他意味深长的语气，刚去电子屏点好，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那次，在他家，葡萄汁。
她的耳根一瞬间红透了：“等一下，要不你换一个！”
李明沣无赖：“不要，就这个。”
赵清瑗水眸瞪他：“李明沣……”
刚好店长从里间探出来问了一句：“还没点好吗？”
对上少年带着闲懒笑意的眼睛，赵清瑗只好快速下好单打印小票：“好了！”
后台收到点单，店长回去开始做甜品了。
赵清瑗把小票交给李明沣：“你的小票。”
他伸手接过，长指若有似无地往她手心一勾，抿唇笑开：“谢谢宝宝。”
赵清瑗真讨厌他，还好店里现在没人不怕被听见，她赶紧赶人走：“里面有位置，可以进去坐。”
李明不逗她了，依言迈开长腿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他今天穿的是简单的白t工装裤，结实的手臂露在外面，之前的伤已经好了，倒是没留下痕迹，只不过新长出来的皮肤比他原来的颜色浅一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人懒洋洋地靠在软皮沙发上坐着，腿太长只能伸直放到桌子两侧，一手搭上沙发靠背，一手随意地看着手机，脖子上还留着上次的胡闹留下的伤，挂了根银质项链，看着一副特混特坏的样子。
赵清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她发现李明沣其实挺帅的，但没表情的时候真的看着很凶，很像那种会在校外跟人打架到头破血流的人。
她以前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一开始就挺怕他。
不过后来才知道他每天生活挺简单，要不就是打游戏打球，要不就是研究模型，偶尔会出去和人吃个饭喝个酒，但是每次都要给她发定位发照片说全是男的。
赵清瑗说她不感兴趣让他别发，他还不听。
虽然李明沣也有叫她一起去，但她都拒绝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李明沣还生气了，具体表现是不理她，但连半天都没坚持到。
她想得有些远，还是一个女生进来点单唤回了她的意识。
点完单后，她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李明沣，他还坐在那儿，不过这次是两手在屏幕上打字，勾着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在给谁发消息吗？
下一秒，赵清瑗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起来，是李明沣的消息，有两条。
—宝宝，你刚刚是看着我发呆吗？
—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赵清瑗看得脸热，她没回，放下手机后刚好对上李明沣望过来的视线。
他无声地冲他做了个口型。
那句话她听他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说的是——
好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