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反思纠结
陆佳怡第一次接吻就遇上了乔诚烨这种熟练老手，饶是她努力告诉自己应该对男人的冒犯行为生气，但美好的体验以及对方难得的低姿态还是让她难以抑制地开心。她故意别过头去做些别的事假装冷淡，殊不知脸上的红晕早已出卖了她。等回到住处在厕所里照镜子，看到镜面映照出自己到现在还没降下温度的脸和春意酽酽的眉眼，陆佳怡才知道自己根本没藏住。
还好乔诚烨之后没有再做什么故意逗她，不然……陆佳怡又是庆幸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她站在镜子前出了神，想着从认识男人以来至今的接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晚被吻的激素上了头，又或者身上这一套打扮远远超过了心里以为的物质回报上限。现在回忆起乔诚烨对她的人身限制和种种安排，陆佳怡反倒从中品出了一翻‘男人害怕失去她才这么霸道’的滋味。
但很快这小火花便被现实泼的冷水熄灭了。
陆佳怡在镜子面前打量着今天这身打扮，正可惜这地方不太适合拍照呢。和她合租的女室友从旁经过，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后发出声轻轻的冷笑，进了厕所。
……她是不是以为我这身是假的所以才露出那种眼神？……也对，毕竟以我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买的起真的……
陆佳怡被那声冷哼刺了一下，从幻梦中醒来。她又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刚才看久了脑补也只能夸一声整齐的五官现在再看更是普通，化妆师精心打扮的发型过了大半天已经有些散开无法修饰脸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修身能很好的衬托出女性的轮廓，但在厕所这并不明亮的昏黄灯光照射下，无法体现布料的质感便显得有些廉价。
正如同她所处的环境一样。
虽然陆佳怡和其余宿友交流不多，并不清楚其余宿友的经济情况如何。但从穿着打扮和自己房租费来推断，也能猜到大家都是漂泊在外的底层打工人。进厕所的女宿友为了节省伙食费时常做饭自己带饭，公用冰箱里总能看到她买的菜。隔壁早出晚归的男宿友貌似打了不止一份工，所以即使周末也极少碰面只能从电费均分的情况下确定有人住。最大那间房的宿友可能因为价格贵换了好几次人，现在陆佳怡因为周末总是出门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总之，连住所都需要和人合租的她，被认为穿的是假货也很正常……
即使这么努力安慰自己别在意，但陆佳怡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她想着找闺蜜吐槽，但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不方便，便只能憋着气入睡。而之后的日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陆佳怡总觉得自己和那位女宿友碰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并且每次撞见时对方都会用轻蔑鄙夷的眼神瞥自己。
“？呃，虽然但是……嗯……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她这么想很正常。”闺蜜的回答很理智，却也有点伤人，“你设想一下，假如情况对调，换成你在厕所那看见合租室友穿着一身奢饰品照镜子，你会怎么想？第一反应肯定也是，哇这一身怎么买的起不会是真的吧？然后觉得是假的后，就会想她虚荣心很强怎么在外面装不够还要跑你面前晒，不会觉得我看不出，又或者就算是假货也是我买不起的吧？诸如此类。”
“但我就那一次穿了之后都收柜子里没带出去了啊，可她还……”
“这个包也是？”
“包……好吧，包我是经常拿着啦。”陆佳怡心虚地移开眼睛，但想到闺蜜居然不帮自己说宿友，便又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但我平时也不会故意举着东西在她面前晃啊，她还用那种眼神看我……太过分了！你说对不对？”
“嗯嗯，对对对，确实你那个宿友嫉妒心太强了，什么人啊真是。”闺蜜开口支持了她几句，“除了瞪你，她没再做别的了吧？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冲突？”
“没有，所以我才感觉很憋屈。”陆佳怡叹气，“真要说的话她除了眼神不对也没说过啥重话，但就是那种表情真的……无语了，又不是花她的钱，管这么多干嘛！”
“是啊，这确实很让人生气。”闺蜜随口提议，“要是住的不开心，那要不要换个地方？我觉得你现在那地方，又是有男宿友又有间总是换人，不安全。”
“还好啦，我和别人上班时间不一致，碰面挺少其实挺安全的。”陆佳怡想想自己的存款，没有底气，“而且我合同还有大半年才到期，要是提早搬走可能会扣押金或者得找人转租，看新房也又花钱又耗时间，算了。”
“这样啊，那感觉你还是得稍微缓和下宿友关系。”闺蜜尝试给她出主意，“不过……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就算嫉妒也不会表现这么明显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让她不爽了？你再想想？这周还发生了什么？”
陆佳怡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天自己在住处的行为，确定没有什么冲突。正想回答闺蜜的提问呢，手机响了，是乔诚烨给她打电话。
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亲吻一事后，乔诚烨对她更热情了些。原先发消息也变成了电话联系，如果她没有及时回复便会不停发消息轰炸。陆佳怡随手按了拒接，回了句‘在和朋友逛街，勿扰’，突然想起来这周乔诚烨的其余变化。前些日子以‘汇报研究进度及配合研究报酬’为由接她上下班的时候，他还只坐车里等她过去，自己极少下来，这周却是被拒绝还要送她送到楼下……
等等！好像这周有一天回去不久就在客厅里碰到女宿友了，该不会是她看到乔诚烨送自己的事才……
陆佳怡心里有了猜测，但涉及男人的事又不好意思和闺蜜直说，生怕对方起哄探询更多消息。
可她犹豫的时间有些久，已经足够让熟悉陆佳怡的人看出来不对了。
“怎么？看你的样子，已经有思路了？所以是咋回事？”
“呃……我也不确定，得之后再……再想办法试探一下她才能确定。”
“怎么试探？”见陆佳怡有些为难的样子，闺蜜立马改口，“啊没事，不能说就算了，我也只是有点好奇随口一问。你确定自己能解决那就好，有问题需要帮忙的话再来找我啊。”
她这回答实在贴心，让陆佳怡有些不好意思，开始反思起自己隐瞒的行为。
虽然之前有和闺蜜谈论过秦晋之的示好，但那时陆佳怡并不清楚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生日许愿变成对男人有极大吸引力的万人迷。而当她被乔诚烨找上门后，一是因为合作条件有‘不得对外提及此事’，二是因为担心影响和闺蜜的友情，陆佳怡便一直没和她透露半点近期发生的事。
但如果有别人帮忙出出主意的话，肯定比自己一个人想好多了吧。就好比这次和女宿友起冲突的事……
陆佳怡喝了口水，又看了圈周围确定附近没什么人可以放心交谈，这才开口和闺蜜透露情况。
“我估计那个女宿友看我不爽，是因为看到有帅哥送我回家了。”
“嗯？是上次你说的那个……临时上司？他还没放弃？”闺蜜眼睛蹭的亮了，说话的嗓音也兴奋地拔高几度，“不错啊佳怡，看来他对你挺认真的。”
“呃，不是那个啦，是另一个人。”陆佳怡赶紧补充更多细节，“就是我两个月前认识的……学弟吧，因为和学校社团的后辈吃饭认识的。”
“那个人……呃，其实也不能叫学弟吧，因为他表现得还挺成熟的，而且怎么说呢……他长得不错家里有钱，但是行事风格有些张扬，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并没有那种照顾弟弟的感觉，反倒经常……处于下风吧。”
“哦，今天我带的这个包还有之前说是……配合老板朋友应酬的衣服，其实也是他送我的。他对我还算大方，会主动接我出去玩还有送东西，但是……我和他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虽然他说过喜欢我的话，不过那个时候我……拒绝了。”
陆佳怡尽可能挑着能对外透露的安全范围，说了些她与乔诚烨这些天的相处小事。她没办法说出‘变成万人迷与对方交易实验能力’的真相，也不敢说曾提过‘帮忙找男朋友才会接受’的条件，便自以为先前说的那些事听起来全然是乔诚烨单方面讨好她，而她有些恃宠而娇享受男人的殷勤。
但闺蜜听完后并没有露出她以为会有的羡慕嫉妒表情，反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刚才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感觉好像并不是……特别开心？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陆佳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咬唇，“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我挺喜欢他的长相的，但是性格确实……不太适应，可他又对我很好。就……毕竟之前也没什么男的对我这样好过，所以就觉得或许可以试试，但是……”
“但是？”
“就是和秦晋之，哦就是我前面提过的那个上司一样吧，感觉对方是个人精，真要在一起我肯定会被耍的团团转。”陆佳怡有些纠结的用手指玩着头发，“哦，我可以确定他应该就是图我这个人，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别的企图……不过，他前女友应该挺多的，我真的很讨厌这点，可又觉得要是陪他稍微谈一下也可以……毕竟都收了那些礼物，就……”
“啧啧啧，你啊……还是脸皮太薄。”闺蜜扶额，“你先前都说了那是报酬，就别觉得还欠对方什么了。”
“……嗯。”
“还有我刚才就想吐槽一点，虽然你说了很多他的优点，但你一直都是欲抑先扬地反着来。每次说完他哪里好以后，紧接着就是但是但是……所以我才觉得你可能对他还是不够喜欢，只是被人用金钱攻势给砸晕了。”闺蜜一针见血地指出陆佳怡的纠结所在，“你觉得他虽然可能精明，但出手大方所以你稍微薅点羊毛没关系，可又过不去心里这关，觉得自己好像是捞女，对吧？”
陆佳怡没有反驳，默认了闺蜜的锐评，用求助的眼神回望她。
“嗯……所以你是想要我给出什么建议？”闺蜜哭笑不得，“我觉得我随便给出建议也不太合适，毕竟今天也才刚刚听了你说的那些话，不确定哪些地方有没有夸大或者美化的地方。”
“啊？是我刚才说的还不够详吗？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再问？”陆佳怡此时只想把烦恼通过对话稍微发泄出来，忘了先前想好该部分隐瞒，“主要他对我真的挺……之前他还说愿意帮我找男朋友。”
“噗……咳咳咳咳，这实在是……”闺蜜听了这话，惊讶地被口水给呛到了，“他脑子没问题吧？还是就喜欢绿……呃，总之你拒绝是对的，多想想没错。”
见陆佳怡表情有些低沉真的非常需要帮忙的模样，闺蜜迅速从脑子里翻出累积知识，说起了万能方法论：“都是成年人了，你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愿意付出什么不能改变什么，别自己骗自己，那就好了。当然还有一个说法是，只筛选不改变，多谈几次认清楚自己，和什么样的人相处最舒服最开心，然后在适合类型里挑出要一起走下去的队友，over。”
“……可我想要的条件太高的话……”
“凭什么？”
“凭……”
“这点就得你自己想清楚有啥优点可以交换了。”闺蜜喝了口水没注意到刚才打断了陆佳怡的小声回复，润好了嗓子后继续说道，“情绪价值、物质价值、又或者别的什么，别把谈恋爱这事想的过于神圣纯洁了，双方总得图点什么才能走到一起吧。”
“嗯嗯，这我明白，谢谢你的分析了。”陆佳怡心里好受了不少，“确实，我得多花点时间再想想自己要什么。”
“对，不过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个。”闺蜜握住了陆佳怡的双手，似乎是想通过这个方式给她些支持的力量，“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你能自己做出决定，不受别人过多影响……不仅仅是我，还有他，又或者叔叔阿姨也一样……最重要的是，你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有勇气、有能力承担选择的后果。”
陆佳怡感动之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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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过渡剧情，之后我尽量这周多写点让初恋早点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