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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所在的大楼被楼群包围,那样的高耸巍峨。
仿佛站在那里,就能俯视到园区所有的动静,不论人还是机械。
而下面的人无论多么努力眺望,发奋,永远无法探视那上方领土半分。
所以能在总裁办秘书室上班的人,从来都是傲气冲天的。
不只是年薪上到达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更是身份的肯定和象征。
cindy是二十年前在常春藤毕业,成绩是当届top3,还当选了一年的纽约小姐。之后在华尔街打拼,靠着自己的绝对实力,还拼上美貌,一直过得顺风顺水。
她交过好多男朋友,也有一夜情的。
讲真,条件都很好,但始终不满意。
叁年前应聘via总部秘书室的职位,她还觉得以自己的实力,是杀鸡用牛刀。当时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已经给了offer,她来这里试试,也是看在年薪多了五十万美金还一些股份。
那是自己父母几年的收入。
过五关斩六将,过程比她之前去的国际投行要难得多,所以渐渐正视起来。
被告知最后一个面试会见到总裁——
听说是总裁秘书室的优惠政策来着,许多人工作多年,连老板西装的衣角都没见过的。
虽然只有五分钟,cindy还是特意查了老板资料,选配一套十分保守的西装长裤去面试。
这个未来老板对外的资料非常少,行踪隐秘。多亏她的常春藤校友也在内部,提供了宝贵的两句意见。
要的是规规矩矩、毫无私人情感的工作机器。
她深刻地记得面试当天,男人出现在眼前的模样——
比想象中年轻许多,刀刻般的脸英俊禁欲,眉眼冰冷,威严沉默。
心脏怦怦直跳。
完完全全就是cindy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模板。
身价千亿。
如此光环之下,cindy感到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下身可能都兴奋得湿了。
她势在必得!
安排的面试虽给了她五分钟,老板却让她用十个字来阐明自己能胜任的理由。
有时怕的不是用长篇大论地吹嘘自己,而是你选的十个字,每个字都要充满意义。
最后被录取了。
光明的大道就在她的脚下,把男人套住,马上就能一飞冲天。
叁年过去,现在的她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蠢透了,是丑陋又低下的女人。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离她的座位不过二叁十米。如果没有那边愿意打开的一丝门缝,这便是一道她永远无法跨越的天斩。
对于另一边的那个男人来说,她的存在,和她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印机没有区别。
cindy进了秘书室,这里工作的每个人都比她更优秀更有经验,男男女女长得都非常好看。
秘书室有一套十分古老又严谨制度,完全定位她所在的角色,将她框死在一个角落。
那多出来的五十万年薪要的却是她全部的生命和时间。
她常常压力大得胃痛失眠痛哭,想要一气下辞职。
但公司每年都为她上调薪水,还有各种奖金壕无人性。
出差是宾利接送,头等舱和五星级行政套房。她除了自己有了两套高级房产,也已经为爸妈在纽约置了物业,还有弟弟妹妹,也一人买了一套房子。
高额的每年征收的税务和优越的物质生活,令她再次收回离开的心思,甘心当一只被奴役屠宰的羔羊。
起码在外面看来,是那么的风光。
只是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同。
从总裁室里又一个高管垂头丧气地出来,是财务部的部长cesar。
本周被辞退的第叁个高管了。
他们的职位和薪水远远比cindy高,听说平时训员工时跟训狗一样。
这下好了,自己成了丧家犬。
是因为公司最近实在不太平,报告的q1q2季度报告超出预期的好,产品和市场客户需求都在增长,可偏偏股价跌了近两成。
白花花的千亿美金啊,蒸发无影了。
现在重要高管被辞退,下面的人员诸多调整。
每日上班的氛围诡异的宁静而沉重,每个人的头顶都像有黑色的雾气笼罩,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也没有胆量辞职的。
听说华国某某大厂辞退补贴有45万呢,在这里45万美金也远远不够。
平日冷漠如冰山的总裁是杀戮狠绝,那都是对外的。
如今虽没见着人,但那副办公室的大门就与地狱的入口无异,令人背后阵阵生寒。
周牧归进门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没错啊,总裁办公室。
外面狂风暴雨、战战兢兢,里面呢,男人正坐在酒吧台边喝烈酒,一片平和。
“大哥。”他打了招呼,径自脱下西装外套给自己也到了一杯。
两人聊了几句国家局势和部署,老幺曲放也敲门而进了。
老幺年轻,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肤白唇红,在京城是响当当的美男子。家中势大,对他也甚是宠溺,平日脾气不好,要求一大堆,洁癖又高傲。
跟着哥哥们在内外做事,为人收敛许多。
他抬手把西装扣子解开,一屁股坐在总裁室的长沙发上,皱眉:“怎么进来的时候外面这么鸦雀无声?这些人啊,股价掉了点就坐不住,真经不起考验。”
周牧归惯常的风流优雅,举手投足都是贵公子模样,闻言也笑了:“你没下过基层,说的倒是轻松。要你力挽狂澜把股价提高个百分之二十你就歇菜。”
梁易今日穿的是深蓝色西装叁件套,外面的西服已经被他脱去。西装背心勾勒着男人健硕完美的腰线,像一只黑色潜浮的豹。
他垂下眸子,面上冷淡如冰,让人总是参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听见他低低问了句:“处理得如何?”
曲放立马坐直了身规矩的要命,他谁也不怕就怕他大哥:“进度不错,我们这边通过外交部谈判,已经有些头绪了。只是这打仗打得没完没了的,谁也不敢下定论。”
看着梁易点点头,曲放又继续说,“最近华、美关系诡谲,双方都在立场上僵持不下。生意还是要做的,说话也还是客气。真的是累死人,上回和加国谈判放人的事还历历在目,我光是跑温哥华就跑了二十趟。我哥说,还是要慢慢磨,不能撕破脸了。”
周牧归沉吟数秒,也开口分析,“虽然via股价下跌20%,但是大哥对石油和原料的投资收益却达到200-300%。美国可以打压华国科技公司,却没法完全不管石油和原材料对他们的冲击。”
“所以我说外面这些人,跌了20%跟死了爹一样愁眉苦脸。这个市场说多么自由开放,他们倒是自己做好决定啊。”曲放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想起自己在哈佛的那些个大牛同学都到华尔街捞金,“还不是被割韭菜了。”
一旁最沉默的那个男人放下酒杯,没理旁边两个聊着大事的人,走到窗前。
俯视而去,一切就像绘制一幅图,下面的人和物,都是图中的一个元素。
所有的部署都在他的意志下紊而不乱地进行着。就算有诸多重大事故和挑战,也是能激发他工作的热情罢了。
千亿美金蒸发,只是另有去处罢了。
世人多见到的是表面的浮像,背后实质的东西却永远无法被触摸到。
所以才会被牵动,被伤害。
是韭菜啊。
资本的力量。
但他的心依然浮躁难忍。
已经快一年了,认识那个人之后,他从未试过和她分离这么长的时间。
过去出差分别几日,都会令他暗藏的暴虐因子浮动,现在这么长时间。
现在这么长时间,他只想毁灭。
爷爷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要在半年以内完婚。
最上层躁动不已,多次传出不和。管家说,爷爷他老人家出门下棋和钓鱼的次数越来越多。
为了家族的荣耀,百年不倒。
他理解的。
出色的捕猎者懂得在暗中等待,即使身体已经开始被灼烧。
梁易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尾戒,轻轻抚摸。
只听见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传来的是管家威廉斯谦逊有礼的声音:“先生,李薇薇小姐已经在楼下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