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潜浮
于是乎,去海里潜浮又提上了日程。澳洲有非常长和美丽的海岸线,水质干净清亮,水温温和,有世界上最美最壮观完整的海底生态环境。
还有北部着名的大堡礁。
王小喻请了两个高大帅气的潜水教练教课。
是她以前的大学同学。
两个法国男人,却因为太爱潜水而常年居住在泰国苏梅岛。开了一家潜水活动公司,买了一条船,提供潜水体验、深海潜水教学,以及考取国际认可的潜水证。
这次被小喻千里迢迢请来教学,实力和颜值都有高度保障。
要知道她小喻玩过这么多,深知有颜值才是上课训练的首动力啊啊。
不拿到证不回家。
即使穆非持续脸黑她也当没看见。
法国男人五官立体,留长了头发在后面扎一个小辫,身材强壮紧实。
深色厚重的潜水服一穿,全身上下从脖子包到了脚脖子,包得严严实实。却有说不出的禁欲性感,蜂腰翘臀倒叁角全都清清楚楚的,让人恨不得亲自上手,帮他们把碍事的衣服给扒下来。
每次潜伏完上了船,潜水服又从中间一条拉链直至下来拉开一半,露出荷尔蒙爆炸的赤裸上身。
剩下的包裹贴身的下半身依然让人心痒。
身上的海水顺着肌肉一滴滴地流下。
法国男人白皙健硕,抬头灌一瓶矿泉水,水从嘴边滑了一些下来,沿着凸起的喉结下探到锁骨,再紧贴肌肉落到块块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消失在人鱼线汇集的若隐若现的草丛之中。
王小喻每回连假装一下都不干了,眼神直直地往男人身上瞧。
哎呀呀,美好的肉体就是心理治疗的良方。
能上手摸摸揩个油就更完美了。
安子兮却像穿了金钟罩铁布衫似的,对这么美好的帅哥们完全免疫,视若无睹。
该下水的时候跟着教练下水,该上船的时候利落上船,换了潜水服后穿着大t恤和短裤,一点都懂得要性感。
一夜情有一夜情的快乐嘛。
摸摸下巴,小喻感到了资源上的被鄙视。
的确也是,看脸的话,穆非那张妖冶的脸是百分百能打,有了他在,别的野花终究是野花;看身材的话,以前梁先生,那定制西服下肌肉的线条——
吞一把口水。
哎,兮兮这两个都要不好吗?睡到了就是赚到了呀。
今日海里色泽清凉,风平浪静,粼粼的波光带上有深有浅的蓝,是属于海洋的蓝。
女孩跟着教练,戴好装备,身后背了一个大大的氧气瓶,在教练的一个手势下,一起跳入了这抹蓝中。
眼前一瞬的水光混乱,沉入下去,便是满眼的斑斓。
底色依旧是蔚蓝,下面的珊瑚群和各类大大小小的鱼群是五颜六色的,生机勃勃的。
耳边又寂静又喧闹,安子兮听不到任何世间的喧嚣,却又听到了自己咕噜一声,在水中吐气的声音。
她还在初学阶段。
比起更开始的规定,必须需要被教练牵着走,现在已经可以在教练的身边自由一些潜浮了。
她得到了某种属于自然馈赠的宁静。
在这里,远离了人类的日常来往,有这样庞大的一群生动的群体,在生息繁衍,在静静地美丽。
她的身体失去了正常的地心引力,仿佛融入了水中,和这金黄灿烂的热带鱼一样,顺应自然地滑动手脚。
同时也充满了敬畏。
敬畏能一瞬间吞没她的大海,敬畏她在越来越深的海里不受控制的耳膜疼痛的水压。
敬畏生命。
教练在水里做了个手势,问她感觉如何,她举手回了ok。
安子兮跟着他,又往更深一些的海域里去了。
人的冥想和觉悟可能都是在不经意之间。
有的人在洗碗的时候得到了内心的平静;
有的人在理发店剪发时,突然觉悟自己不再爱某个人。
当安子兮想要在一处橘红色的大珊瑚礁前拍照时,一只小小的海马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轻轻的没有任何重量,海马弯卷起的尾部停留在了指尖,对着她,像是对这陌生的客人安静地示好。
又如千钧般的重量,压在了她的食指上。
是生命的重量。
安子兮低头看见了它。
在这浩瀚的海洋之中,天空上的阳光温温柔柔地透过海面穿透进来,变成一束束光影。
她终于流下泪。
吉娜教授突然的病逝,乔治教授在她眼前痛苦地死去,她呕心沥血准备数年的生物研究的兀然终结,还有,还有梁易放弃了她,都比手腕上数道割痕痛上千万倍。
暗无天日的将自己锁在房间角落。
似乎都被这小小的海马安抚了。
她曾经奋斗的目标和理想,不正是在人类未知的领域探索,创造出生的奇迹吗。
不论将来再生技术投入军事又或是医疗,都将会是关于生命重启的见证,都会是无数家庭的喜悦,都能让亲密的人有机会说一声再见。
虽然不能再在这条路前行,她的路断了,可是她曾经留下过的数据,辨证过的试验,都将由能力者继续发掘,直到成功之日。
这次潜水上岸之后,安子兮神色有些凝重。她在房间里看着夜色慢慢降临,找出手机,翻出了心理辅导gee先生的号码。
“少有啊安,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令人心神安宁的声音,语气似乎毫不出奇她会打来,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
“gee先生,我想我需要和你谈谈。”女人在窗前垂眸,她的脸今天有些晒红,显得粉粉的像个小姑娘。
她将今天在海底的遭遇与gee细说了一遍,才开口问:“我是不是要康复了?”
gee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感觉不是。你只是,找到了一些活下去的希望。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改变。没有人知道生命会出现什么机遇。你瞧,我还不如一只小海马能让你大彻大悟呢。”
这头的安子兮被逗笑。
在小镇上的农宅里,gee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正好摆着安子兮的病例记录和分析。
他不爱用电脑记录这些,全部还是手写。纸张的两边空白全是密密麻麻的批注。
gee瞧到一处女人之前的叙述,眯了眯眼,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先前说过,出门偶尔会感觉有人在看你,现在还有这样的情况吗?你的直觉它是安全的,还是危险的?我需要保障你的安全。”
“偶尔会在。是安全的。”
“你确定不是幻觉吗?”
“我感觉不是。”
“上一次,具体是什么时间,你在做什么?”
安子兮回想了一下,“那是个清晨,很早,天刚亮。家里就只有我醒了,就出去买杯咖啡。”
“那个视线,”gee又问,“或者说那个人,只是在看你?”
“嗯。没有人靠近我。我也找不到人。我觉得,可能在某辆车中。”
“你排斥吗?”
“唔…我不知道。”
那头沉默,语气带上了一些肯定:“现在来说,有数次这样的情况,你却没有危机感。安,我认为,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