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你卑鄙
谢恒这次回公馆,主要是为了接谢浅去见个人。路上,谢浅问他去见谁?去哪儿见?
谢恒坐在后排,手里拿着新出的报纸看,漫不经心的回了前者,“故人。”
故人?
谢浅将自己脑子里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也没猜出他口中的故人是谁。
车行至监狱门前,乌海田出来迎接,“秘书长,您来了?”视线触及到跟在谢恒身边的谢浅时,他奇怪道:“谢小姐怎么也来了?”
“知道我要来见刺杀案的幕后真凶,非要闹着来,说想看看是谁伤的我。”谢恒笑得无奈又宠溺,“这丫头,脾气犟的像驴,劝不住。”
乌海田了悟,“谢小姐担心您。”又看向谢恒身边的陌生男人,他疑惑,“这位是……”
“宋明坤。”谢恒说,“宋家遗孤。”
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谢浅听到这个名字,娥眉皱成一团。
宋家,并没有宋明坤这号人物。
谢浅以前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浅。
六年前,永扈杨家班子处决了她爹宋昌广,宋家落败,宋家人四处逃窜。
二妈带着她和两个妹妹逃亡的路上,她不慎被人流冲散,被牙子掳走。
后来还是碰到谢恒,她才没有被卖到洋人手里。
谢浅看了眼谢恒,蠕动朱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碍于有外人在,始终没有开口。
监狱一共两层,一层审讯拷打,一层关押。
踏进第一层那刻,刺鼻的血腥味和骇人的惨叫声先后而至,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小推车。
上面堆积着具具尸体,都是没挺过酷刑而死的。
尸体从谢浅身边推过去的时候,血水溅上她的裙摆,她眼底仅是露出几抹的嫌弃,挪了挪位置。
这样的场面,谢浅这六年来见惯了,甚至有的比这还要残酷。
谢恒握住她的手,像是在说给乌海田听,“来之前便告知过你,你却不听……现在害怕了?”
乌海田说,“谢小姐若是害怕,那我差人送你到外面去?后面的场景可能还会残酷,不少人都会受不了的。”
谢浅摇了摇头,“不用了乌司长,我能挺得住。”
下往二层时,她凑到谢恒旁边,低语道:“要刺杀梁主席的,是不是宋家的人?”
“看出来了?”谢恒问了她一声。
谢浅轻嗯一声。
谢恒说要来见她故人,却带来了个假的宋家人,且在进来时,乌海田提了一嘴刺杀案的主使。
总结在一起,她要见的是宋家人。
而谢恒带她来——她想,是为了让那宋家人改身份。
梁中丞做事狠毒,若是得知刺杀他的,是当初的宋家人,那必会将全部宋家人赶尽杀绝。
届时,她谢浅的身份会被挖出,谢恒也会受连累。
谢恒帮她拢了拢垂落的碎发,轻言道:“既然看出来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她说。
来到二层监狱,乌海田将最里面的牢房门打开,入眼便是衣衫褴褛,血痕遍布的老人被架在十字架上的画面。
那老人的脚掌上钉着钢钉,十根手指穿着针,被铁板夹的都变形了,触目惊心。
谢浅面露惧色,惊愕的目光转向谢恒。
那老人凭着微弱的意识抬头。
在看到他的脸时,谢浅身体僵住,浑身血液仿佛一瞬间的凝固,手脚都是冷的。
她微微动了动唇,“福伯……”却没有喊出声。
她控制不住抬脚,想要走近些确认,却被谢恒握住手腕,冲宋明坤道,“过去认认,是不是你爹生前伺候的奴仆。”
宋明坤走到福伯面前,捏住他的下巴打量。
也就是这一刻,福伯看到了谢浅。
“大……大小姐……”他艰难发声,宋明坤的声音同时响起,盖住他那微弱的声音,“他不是我们宋家的人。”
乌海田纳闷,“既不是,那为何要冒充宋家人?”
谢恒看了眼脸色泛白的谢浅,“挺不住,让乌司长送你去外面等着?”
谢浅:“……好。”
“劳烦乌司长送阿浅出去了。”谢恒睨了眼架子上的福伯,“刺杀案一事,我有几句话问他。”
乌海田说,“您问,问完只会,我再叫人进来重审。”
谢恒又道一声辛苦。
谢浅跟乌海田出去后,谢恒走到福伯面前,“看到她了?”
福伯眼里恨意浓浓,“谢恒!你卑鄙!害了老爷,现在又想害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