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你
霍节走了,满屋只剩寂静,徐瑛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把眼睛里的热意压下去。她叫了救护车,跟着周度到医院。周度的伤虽然看着厉害,但是没有伤到内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走后,周度抬起眼皮,徐瑛的脸近在咫尺,正在全神贯注地给他的脸上药。
她的面孔绷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周度的伤口上,不让自己杂乱的心情找到宣泄的出口。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忍不住去想,翻涌的情绪就越澎湃。她的表情还是若无其事,可是眼泪已经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漏出来。
酸苦的气息在周度的鼻腔泛滥,他身上很痛,心上也很痛。他抬起手,轻轻抹掉她的眼泪。
徐瑛动了动唇,想扯出一个笑,无奈嘴角就像挂了秤砣,她越是想往上扯,它就越是往下掉。她的情绪再也收不住,抽着鼻子哭起来,越哭越激烈,哭到最后整个人都伏倒在周度身上。
等她终于哭完,才惊觉自己正压着一个伤患,连忙起身检查周度:“有没有哪里被压到了?”
周度把她搂进怀里:“没事。”手在她背上一下下抚慰着:“还想哭吗?”
徐瑛埋在他胸口摇头,平复心情后,她又重新爬起来给她上药。
周度注视着徐瑛满是泪痕的脸:“我爱你。”
徐瑛手上的动作顿住,视线从伤口转移到他的眼睛。
周度真挚而诚恳地凝视着她:“我也可以说爱你,你失去的爱,我会加倍补给你。”
徐瑛懵懂地吸收完他说的话,眼睛又一次浮上雾气:“……你要说到做到。”
周度笑着应她,望着徐瑛水光浮动的眼睛,忍不住要凑过去亲她,一时忘了徐瑛手上的棉签还压在他伤口上,痛得他发出“嘶”的一声。
玫瑰色的气氛瞬间消失。
徐瑛乐出了声:“活该。”她沾了点碘伏往他脸上抹去:“不许乱动,你要是毁容我就不要你了,我才不要丑男人爱我。”
周度把她的手捉住,强硬地封住她的唇,在她嘴里翻天覆地地搅弄了一番后,才松开她。这样脸贴脸厮磨过后,徐瑛脸上也沾满了碘伏,周度还把药水在她脸上揉开,完了笑着注视着她那张开了染坊的脸:“你现在也是丑女人,我们俩正好凑一对。”
徐瑛拧起眉毛,还没发作,就又被周度吻住。周度已经做好了被徐瑛又打又掐的准备,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木木地定住,任由他施为。周度亲了一小会儿就放开她,意外道:“你怎么没打我?”
徐瑛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就那么想被我打吗?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要殴打伤患。”
周度舔了舔唇,施施然道:“习惯了被你打,你不挣扎还挺没滋味的。”
徐瑛给了他一记眼刀:“变态。”
周度噙着笑又朝徐瑛压过去,充分享受病人的福利,亲了个够本。
在医院滞留了一个星期后,两个人终于离开了巴厘岛。
一回国,周度就开始筹备他们俩的婚礼,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也散了出去。周度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一手包办,徐瑛是一点心都没操。
姚昕看着徐瑛悠哉的模样,忍不住道:“不愧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居然这么淡定。”
徐瑛正在喝咖啡,突然被姚昕这么噎一下,差点呛住:“你可不可以不要刺激我。”
姚昕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我说话再刺激也比不上你做的事刺激。”
徐瑛被戳中痛处,什么话也讲不出来。无意间看到姚昕背后不远处一大一小的熟悉身影,脸变得煞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脸都要贴到桌子上了。
姚昕看到徐瑛这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疑惑地眯起眼:“怎么了?”
徐瑛飘出气音:“别出声,我看到霍澄姐了。”
姚昕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白眼:“自作自受。”
徐瑛见姚昕站起来,急急低声道:“你干什么?”
姚昕提起包:“我去引开她。”
徐瑛感动地看着她:“谢谢你。”
姚昕长吁一口气:“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管你这些破事。”
徐瑛听着姚昕的高跟鞋声渐远,心跳才渐渐慢下来,又等了几分钟,她才敢直起身。她站起来就要走,没想到一转身,心立马跳到嗓子眼:“霍……霍律,你怎么在这里?”
霍律湛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徐瑛,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霍律在这里,霍澄等会儿肯定要回来找他。徐瑛带着霍律到服务台,说遇到一个走失的孩子,徐瑛话还没说完,一直不吭气的霍律就突然叫了她一声妈妈。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瞬间露出鄙夷的眼神。徐瑛立刻慌忙解释道自己不认识他,霍律一下就抱住她的腿,带着哭腔说妈妈不要丢掉我。看工作人员的脸色,她再说下去人家可能就要报警了,只能灰溜溜地带着霍律离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徐瑛板着脸对着霍节。
小孩沉默了很久,突然蹦出一句:“我要你送我去找舅舅。”
徐瑛想了一会儿,觉得只是把他送到前台应该也不会碰上霍节,也就同意了。
上了车,徐瑛给他系安全带,霍律幽幽地望着她,冷不丁道:“舅妈。”
徐瑛直着眼看霍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么?”霍律可从来没这样叫过自己。
小孩皱着眉,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我把舅舅还给你,你去哄舅舅开心吧。”
听到有关霍节的事,徐瑛的心紧缩了一下:“你舅舅不开心吗?”
霍律垂下头,语气很低落:“舅舅的眼睛一直在哭。”
追*更*收*|藏:rouro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