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神明抱着他心爱的姑娘
素素捂着身上的伤退后几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言煜身上怎么会有灵力?灵力是唯一可与摘星教功法相抗衡的东西,但是近百年来灵力的存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她甚至一度认为这世上再无人能够觉醒灵力,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摘星教越发肆意的缘故。
言煜并未理会素素眼中的惊讶,若不是危及到了令明卿的生命,他也不会自暴灵力,当年那老头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后,只微微叹了口气,但眼神间却是无尽的悲凉。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这一生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时刻,不然决不能暴露自己身上的灵力。
但他的紧急,是令明卿。
言煜将自身的灵力转化到了剑意身上,那剑意的力量加上灵力,让素素步步退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中,言煜缓缓道,“这一剑,是为了阿卿,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受此重伤,若是阿卿有任何一点闪失,那我言煜便穷尽此生,也要杀尽摘星教的所有教中子弟。”
素素被灵力压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言煜向前走了一步,又挥出了一剑,“这一剑,是为了那些被你炼制成傀儡的人。”
素素已然有些体力不支,踉跄着就要跌倒,就在这一瞬间,言煜又道,“这一剑,是为了守在这里,只为镇压你们的四大家族。”
话语落地,素素周围的那层黑雾开始渐渐消散,城下众人的视线自从令明卿进去后,就再没离开过,眼下看到那层黑雾有所消散,心下稍稍有些放松。
下一刻,那层黑雾当中跑出了一道白衣身影,看其身形,显然是个女子,只是不知为何,她步伐有些不稳,几次要跌倒,却在下一瞬间又凭着最后的一点毅力站了起来。
人群中有人惊呼,“那不是令姑娘,那是摘星教的魔女。”此言一出,众人果然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俨然是素素。
又有人担忧地问道,“不知令姑娘和言公子怎么样了?”
令肃谦更是握紧了手指,素素受此重伤,定是令明卿和言煜联手所致,能够将摘星教的教主逼至如此地步,他们二人又如何能完好无损?
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层黑雾,只盼着可以有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并肩出来,却又见得素素回头,厉声质问道,“言煜,你非要把人逼到这个地步吗?”
话一出口,便见那层黑雾似是散了散,紧接着有道俊逸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个女子,那女子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去。
言煜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剑上,那一刻,城下的众人恍然间觉得自己看到了神明。
神明抱着他心爱的姑娘,像是只来人世间走了一遭。
他步步紧逼,将素素一步步逼至了城墙上,素素捂着伤口,看了眼城墙,不禁紧了紧手指,一回头,却见言煜的剑意又爆发了出来,剑意凛然,带着杀伐一切的决心,直击她而来。
素素再没有思考的余地,那一瞬间,她纵身一跃,从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随即像只折了翅膀的落雁般直直坠地而下。
众人只听得“砰”地一声,随即看到不远处的那人面朝地面,四肢散落了一地,地上的那一团,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团腐肉。
人群中,有些妇女和孩子看到后,都不禁干呕出声,也有些人,仍然呆愣在了原地,摘星教的教主……就这样死在了他们面前?
那可是需要举四大家族之力才被镇压的摘星教,他们的教主就这样死在了音域坊的城池底下?
远在魔血森林附近的一间暗室当中,有位红衣女子嘴角忽然流出了一抹鲜血,随即她睁开眼,双手抚上心口的位置,眸中迸发出一丝狠意。
破了她的分身,当真是厉害角色。
言煜、令明卿,我在摘星教等你们!
城楼上方,言煜只淡淡瞥了一眼,并没有多少情绪,令肃谦最先反应过来,立马跑了上去,他看到言煜轻抚令明卿的脸颊,语声眷恋又温柔,“阿卿,等回到江湖中,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令肃谦听到他这样问,身体一瞬间如同置身于冰窖当中,他呆呆地问,“言公子,令姑娘她……”
怎么了三个字仿佛生了根,他怎么都问不出来,言煜闻言,只静静地看过来,随即问道,“可否给言某一间干净且安静的屋子?”
他眼眶微红,语声温柔又坚定。
深夜的风掠过每一处屋檐,在院中的那颗梨树下徘徊,像是温柔地眷恋,迟迟不肯离去,而梨树下站着一个青衣男子,他面容略带苍白,双唇紧闭,眼神紧张不安地望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下午之时,言煜带令明卿进去的那个屋子,言煜从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令肃谦始终不敢上前打扰,只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陪伴。
不知又过了多久,房内渐渐点了烛火,令肃谦眼中迸发出了一道希望,这……是不是意味着令姑娘没事了?
房内,言煜给自己止了血,双手抚摸上令明卿的脸颊,看着唇边渐渐红润起来的血色,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令明卿睁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身子也虚弱地厉害,双手更是提不起来一点力气,她听到房内有人惊喜的声音道,“令姑娘醒了,令姑娘醒了。”
“快去喊言公子。”然后是纷纷踏踏的脚步声,随即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卿。”
她微微勾起一抹唇角,笑容难得的温和,“你没事就好。”
房内众人听到言煜和令明卿的对话后,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两个人。
令明卿半闭着眼睛,身体被透支地过于厉害,眼下能够醒来已是十分不易,她只听得言煜絮絮叨叨地道,“阿卿,以后不要挡在我身后了。”
“我怕。”
令明卿轻轻地问道,“怕什么?”
怕眼睁睁地看着你倒在我的怀里,而我却无能为力;怕这漫漫人生路,身边再没有你的身影;更怕从此再也触碰不到你温暖的双手。
“我怕……”话还没出口,声音便已哽咽,他将脸整个埋在令明卿的双手间,片刻后,有不知名的液体打湿了令明卿的整个手心,令明卿歪过头看向他,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抽出双手。
又过了很久,令明卿终于微微叹道,“言煜,别哭了。我手没有力气,不能为你擦眼泪。”
言煜抬起头,拿起放在床边的药,舀了一勺后喂到令明卿嘴边,“谁哭了?”说完,又有些心虚地道,“反正不是我。”
令明卿将双手反扣在床榻之上,悄悄将手心当中的湿润擦掉,然后喝下言煜喂过来额药,无奈地笑道,“好好好,不是我们的言公子。”
那一晚,言煜陪令明卿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令明卿到底体力不支,到最后,头微微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平缓且沉静。
言煜忽然觉得,他的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全世界。
第二日晨起,令明卿已恢复地要比昨晚好很多,只是身子到底伤了,所以言煜依旧没让她出去,用早膳之际,令明卿终于抽出时间问,“素素怎么样了?”
言煜手中为她擦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轻轻道,“昨日她从城墙上掉下去了。”
“嗯?”令明卿微微皱眉,摘星教的教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从城楼上掉了下去,这好像有些不太对。
言煜看出她的担忧,轻轻笑道,“阿卿,专心喝粥。”
令明卿歪过头,对着言煜微微笑着,“这粥太淡了,喝不下去。”
“那若是你将这碗粥喝完,我便告诉你昨日发生的事情如何?”
令明卿推开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道,“不如何,你若是不告诉我,我随便找个人问就好了。”
言煜无奈的笑道,“那我若是告诉你素素的下落呢?”
令明卿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将那碗粥重新端了回来,“这粥怎么忽然变得好喝了不少呢?”
言煜只笑着看向她,眼神中尽是宠溺和包容。
用完早膳后,言煜终于淡淡开口道,“阿卿猜的没错,摘星教的教主怎么可能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去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是她的一个分身。”
令明卿接过话,道,“所以她的真身还在摘星教当中?与我们相处多日的人只是她的一个分身?”
言煜淡淡点头,“是这样没错。”
令明卿忍不住咂舌,“早知摘星教不好对付,没想到竟然如此难以应对。”
言煜轻轻抚上她的手,用自己的手为她暖手,“不怕,有我呢。”
令明卿也轻轻笑道,“嗯,不怕。”
因为有你。
第三日的时候,言煜和令肃谦决定去魔血森林,令潇善不愧是音域坊有史以来最英明的一任坊主,通过与摘星教的数次交手,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魔血森林,所以两人决定就这两日去魔血森林与灵沅和风星辰等人会和。
之前,言煜将音域坊的人分为了两拨,一拨由言煜、令明卿以及令肃谦等人驻守,而另一拨人,则汇合三大家族之力,埋伏在了魔血森林附近。
言煜的这个想法由来已久,一方面是为了将兵力分散开,这样其中一拨人即便遇到猛烈的攻击,但是也不至于全军覆没,甚至孤立无援。
言煜本打算让令明卿待在音域坊,虽然前不久音域坊才遭受到摘星教的猛烈攻击,但就目前而言,眼下音域坊却是四大家族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而言煜不想让令明卿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她刚刚遭受了重创,眼下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先不说去了魔血森林之后,他们又会碰到多少危机,单是这舟车劳顿,按令明卿现在的身子来看就不太能应付。
令明卿也很坚持,她深知魔血森林的那一战在所难免,而那其中有白棋、有言煜,她怎么能放心让他们去面对这些困难?
最后还是言煜妥协了,当令明卿将头埋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说此时此刻,便是这一生,他都是栽在令明卿身上了。
前往魔血森林的过程中,言煜特意为令明卿准备了马车,这马车经过言煜的彻夜修改,走起路来平稳不说,马车内的设施也是万分完善。
令明卿上了马车后,不禁笑着感慨道,“言公子出手,必是精品。”
言煜为她掀起帘子,只道,“阿卿喜欢便好。”
一行人这一路只快不慢,眼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允许他们慢悠悠地走了,摘星教的教主经过那日城楼一跳后,原身必定受到了极大的重创,所以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用大量的时间来弥补自己身体受到的伤害。
而他们就是要趁她最为虚弱的时候,一举攻破摘星教!
一路上,令明卿大多情况都是在睡眠中度过,虽然强跟着上来,但是身体并不允许她有过多的举动。
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魔血森林的入口,魔血森林依旧是那副样子,对于言煜和令明卿来说,对于魔血森林并不陌生,第一次相遇,他们在这里成功救了小冰冥狼,第二次相遇,他们拖着残败的身子在这里疗伤,好像在魔血森林的每一次都会有好事发生。
几人这次倒是没进魔血森林,反倒是往一个偏路而去,那条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的怀里又抱着小冰冥狼。
小冰冥狼一见到令明卿,便十分兴奋,正想着扑上来,但半路却被言煜截住了,他眼神微微一眯,道,“阿卿身体不适,不能让她抱你,听到了没有?”
小冰冥狼闻言,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它可没忘记,当时看到言煜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万分危险。
灵兽不同于普通的人类,他们对于危险有种天生的直觉,所以往往能躲得过重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