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大家都不愿意谈及自己以前的事，对于拿编的故事哄博士开心以及私下炫耀还是很乐意的，不过精品不多，至今黑羽的柜子都还没有填满。孑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把博士的小柜子给掏空了。
他把书按照之前的位置放回去，又瞄了几眼书架，放弃从那些枯燥的专业书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看完了？」
闲得发慌的博士很快发现了助理的动静，他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不再去纠结揣测银灰上一次下棋的思路：「我们出去逛逛吧。」
「出去？」
「去甲板上，」黑发男人站起了身，穿上特制的防护外套，动作利落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今天天气应该不错吧？」
「嗯」灰发的男人眨了眨眼，「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
没有下雨，风也不猛烈，甲板每天都有人打扫，看起来一尘不染。
夕阳燃烧着天空，疮痍的大地也映上了橙红的光，不仔细看的话，只觉得置身在一片火焰里。
「有点冷。」虽然这么说着，但黑羽明显没有回去的意思，他手搭着栏杆，眼睛闭上，似乎在感受风向。
没事做让孑觉得有些尴尬，他等了等，没等到黑羽开口提起其他话题，厚实的毛茸茸的耳朵不由得压了下去，手上的绷带已经松开又扎紧了好几次。
「老板」他有些迟疑地开了口，「难道说，一般需要我来找话题吗？」
孑常在热闹的集市里，博士这种沉默不语的反应简直和客人到了面前对于挑挑拣拣却始终拿不下决定的场景差不多，让他感觉有点焦躁。
「嗯？」只是出来透透气，不打算与干员进行心与心的贴贴的博士眨了眨眼，他的背曲起，像是彻底放开了心里的弦一样，偏头看向干员，「嗯，我不太会找话题。」
他是存在些许逗弄这老实孩子的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和不少干员接触过的，也尝试过代表罗德岛外交，口才方面不能说是顶好，找个话题不让气氛尴尬下去还是可以的。
孑仔细思考了一下，勉强丢出了一个话题：「老板，你想吃夜宵吗？」
一小时前才吃过饭的黑羽很是配合，甚至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举起了一只手：「想。」
「那我去做凯尔希大姐特别允许我用罗德岛的渠道来进货，可以尝试一些新东西。」孑的话语顿时连贯起来，耳朵也不再压着，「老板，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我不挑食的。」黑发男子眉眼弯弯，「可以的话，我想吃辣的。」
「好。」
孑自然不会拒绝。
有了美食的加持，黑羽也不再为难似乎不太擅长引导聊天的孑：「我之前去炎国都没有好好去逛过在孑眼中，集市是什么样的？」
孑不像其他人一样对过往有避讳，他被黑羽引导着回答得很爽快，态度十分放松。
其实黑羽打算输了点再来和孑深入聊聊干员档案上的事，不过既然后者不介意，那他也无所谓计划的提前了。
梦太长并不是一件好事，起码黑羽没有休息好。
脑阔疼。
他抱着被子顶着孑的羞耻心在床上滚了滚，后者让他在滚完之后把头埋在被子里自闭了半分钟。
意外的容易害羞。
黑羽失笑，从床上坐起来后扒拉了一下灰发，想着接下来的行动。
源石沉在海底，相关的造物也会就近生成，出来一个死一个，短时间内倒不用太担心。
但是他怕这玩意儿把斯卡蒂一类的习惯深海环境的干员给捞出来。
孑的生存能力很强，单独作战绝对不弱，但能不作战就不作战吧。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好吃的蛋包饭的原因，或者是梦境里热闹的罗德岛的场景的原因，黑羽意外地没多少精神去关注源石造物。
刚刚直起背坐着的男人又躺了下去。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孑。
黑羽缓缓闭上了眼，把同步率拉高。
老板？掌控了身体的孑愣了愣，理所当然的在同步率居高的情况下没有得到回应，他没有犹豫，马上把衣服穿好，洗漱完毕后，果断开门火速去找刚开门的店面。
总之，不能让博士饿着。
黑羽这次睡得不好，起的也比较早。
天还偏暗，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点鱼肚白，海风一吹，凉意就钻进了骨子里。
勤劳的店家自然会早开店，但现在正是最忙的准备时间，很难接受一个陌生人用钱来换厨房的使用权的行为，加上灰发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光是站在门口就让人发怵。
孑困扰地捏了捏指节，倒也没有气馁，继续耐心地一家一家地问。
打扰了他抬脚进了餐馆，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博士喜欢吃的那一家，顿了一瞬后，才开始靠近前台，请问，可以借用厨房吗？
咦？
正在削着土豆皮的红发少年眨了眨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问题哦，不过大多数菜我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兴致勃勃地把土豆放回盆里，站起来洗了手，答应得爽快，看那好奇的小眼神，似乎是打算在旁边围观：老板你随便用吧。
幸平餐馆的厨房为了满足父子之间的切磋，很多厨具都是一式两份的，孑占用一个灶台根本不造成什么影响。
异常顺利的情况让灰发男人茫然了一瞬，他反应慢半拍地应了一声，把手上的绷带解开，认认真真地洗了手，这才站在案板前。
需要什么吗？
热情过头的店长儿子举起手：我可以帮忙打下手。
咦？那，麻烦你了。孑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幸平创真这种热情又友善的态度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集市里的人们，表情柔和了些许。
幸平创真对自家厨房再熟悉不过，他也是个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十分细心的人，孑哪只手比较惯用，什么时候需要从什么方向递东西过去，他都观察得清楚并且记住了，甚至在想明白孑想要做什么料理后，提前把东西洗干净放在了一旁。
至于为什么不顺便帮忙处理
灰发男人的刀宛如海中的银鱼，轻快迅捷，用着幸平创真都担心切到手指的速度把各种蔬菜切块切丝。
他的动作很有力，却恰到好处地在给案板留下痕迹前收势，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向下一个目标点。
这个人的刀工，几乎可以称得上「美」了。
做一碗面的时间并不长孑做的不是需要时间熬制高汤的拉面，而是简单的盖浇面，再说直白点，其实就是把拉面煮好，然后在上面随便倒一盘菜。
他还顺便把使用过的厨具全部清洗了一遍，又主动给了幸平创真远超食材价格的钱，这才端着热腾腾的面往外走。
男人把面放在了桌子上，犹豫着抽了筷子横放在碗上。
老板？
他小声询问。
黑羽在百分百的同步率下根本听不到孑的声音，自然没有给出反应主动降低同步率。
啊我开动了？
他学着之前黑羽的动作双手合十，帽子下的耳朵抖了抖，依旧没有得到博士的反馈。
干员迟疑着，尝试主动把同步率降下。
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同步率从1%1%地降低，变成迅速地往下滑，最终稳稳地停在了50%。
辛苦了。
店门外的太阳已经开始升起，带着暖意的光正好落在碗中，看起来像是料理在发着光一般。
黑羽不知道旅途的终点，所以他一直都是有些茫然地去前进（毕竟在他看来，虽然找回源石拯救别人有必要，但在疲倦的情况下，难免会生出「别人的世界为什么不能由他们自己解决」的懈怠心理）。
干员们的情绪波动（证明有熟悉的人在他身边）恰恰是拉住他的绳索，不让他陷得太深。
孑不ooc吧
希望我笔下的干员能让大家体会到明日方舟的人设的美好xd
第40章 海底
40
「老」灰白发的男子注意到博士已经眯起眼，下意识地收了声，「睡着了？」
他把书放在一边，轻轻站起身，走到了博士身旁。
黑发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松松地握住笔杆，眼睫毛微微颤抖，整个人正缓缓摇晃着，处于一个「左摇右晃但就是不倒」的微妙状态。
最近敌人的攻势愈发猛烈，有鱼死网破的趋势，黑羽的工作量也一下子大了起来。
孑不打算叫醒博士后者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现在还在对方难得睡着的时候惊醒对方，那简直是缺心眼。
室内的温度专门调整过，博士趴着睡着也不会感冒，孑在原地盯着博士发了会儿呆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书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概过了10多分钟，黑羽就自己惊醒了他摇晃的幅度太大了些，头差点撞上桌子。
「好险！」
自称「不会体术」的博士险之又险地用手掌抵住了桌子，瞳孔地震，显得惊魂未定。
「啊一不注意就睡着了。」
他头疼地看了眼桌子上的图纸敌人的情报虽然已经充足，但他对敌人的行进路线还是有些摸不清敌方已经借此打了他好几次措不及防了，心理战几乎可以玩出花来。
「老板，要咖啡吗？」孑合上了书，抬眼看过去。
「麻烦你啦。」
博士平时的声音总喜欢上扬一些。
孑把黑羽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在机器准备咖啡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厨房，做了些小食，给黑羽分散一下注意力。
大概博士自己也没发觉，他吃饭的时候大脑会放空。
孑端着盘子，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会儿劝黑羽的说辞。
他并不觉得频繁上战场累把敌人当做食材来看的话，战斗也挺简单的但黑羽不这么认为，同一个干员哪怕能力再强，博士也不会压着对方去强制面对战场。
这个方法也很好地保护了一众年龄不大却有着恐怖的能量的干员。
孑想帮助博士。
他上多少次战场都没关系，博士能多一点休息时间就好了。
你想吃我做的拉面？
黑羽困惑地眨了眨眼。
嗯嗯。幸平创真爽快地把孑刚刚给的感谢费放在桌上，他像是刚刚洗完菜，围裙上还沾了些许水珠，金色的眸子透亮得紧，看起来像是会自己发光，刚才看老板你很急的样子，就没说出口我超好奇老板的手艺的！
可以是可以灰发男子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窘迫，但也没拒绝，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是回答的大忌，食戟都还有一个主题呢。
红发少年弯了弯眼：老板你刚刚做的那碗面怎么样，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台子上放着呢。
这小子是早就想好了吗？
黑羽自然是应下了。
昨天在这里吃饭他就发觉了，这里的人在吃饭的时候总会露出一种十分幸福的笑容，甚至大多数吃顿饭都会脸红黑羽不否认有这种情况出现，但频繁出现就有些过分了。
既是出于对这里饭菜好吃的认可，也是出于多观察观察的好奇，他才准备这几天一直造访这个餐馆。
不过没看出什么问题。
孑会做的黑羽自然也会，但涉及刀工，速度就会慢一些，误打误撞地给幸平创真展示了一下技巧，让后者的心里评价更高了一些。
倒油，加热，炒菜，一气呵成。
老板的反应速度很快呢。
嗯？黑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他歪了歪头，把菜颠起来，然后倒在面上。
请吧。
那我不客气啦我开动了！
少年拿出筷子把面条搅和了一下因为是配合面条，蔬菜和肉块都被切得比较细，被有些粘度的汤汁粘住，不均匀地依附在面条上，并不会出现太大块而大多数沉底的情况。
肉的味道已经完全炒入了汤汁中，咸香味十足，面条偏粗，给人一种厚实的安心感，咀嚼吞咽时都有极强的满足感。
蔬菜放得比较晚，汤汁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渗入，清脆与香甜的本味都还留着，恰到好处地给面条解了腻。
超好吃！
收拾好厨具，转头就看到红发少年的表情的黑羽有些讶异。
他刚才没在面里放药吧？
好厉害啊老板！
幸平创真吃得很快，几口就把面条解决，眼睛越来越亮。
哈灰发男人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他的心态还算好，听完了幸平创真的一通夸之后，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最多是孑被突然的猛夸弄得耳朵羞得压下，反正帽子遮着看不出来。
黑羽与幸平创真聊了会儿，交换了名字后就离开了他打算散散步，然后再次下海看看情况。
呼
哗啦。
海水压迫身体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清晨的海水虽然对比气温偏暖，但对人体还是低了些，带着凉意的水顺着衣服触碰皮肤，让黑羽牙齿下意识地一颤。
深处的海域很难看清，即使打开了手机的照明也容易找不到方向，只能摸索着向下扎。
对照着手机上的红点，黑羽终于摸到了底。
是温热的，有些粗糙的石头？
回收不了，手机没有反应。
灰发男人皱了皱眉，又往下进了一寸，伸手环住了奇怪的石头，想要摸索着看看，手指却突然被高温灼了一下，逼得他下意识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