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祁殊:?不可能。
一个规规矩矩的茅山小道士绝对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祁殊继续求证:夏老师怎么跟你说的?
贺衡实话实说:他说要回去找师父谈谈。
祁殊:
祁殊只觉得自己同桌很匪夷所思:所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贺衡很有生活经验:咱们初中的时候,说要跟你谈谈,不就是要跟你约架的意思吗?
祁殊自从上学以来,小学初中九年时间从来遵守校规校纪,上课听讲下课自习,跟同学聊天也只限于聊天,别说约架了,吵架都没吵过一次,放学就回家,从来没掺和过这种已经可以划分成不良少年的约架事件,完全不了解他们这种约定俗成的黑话。他只好很无奈地把英语书重新拍到贺衡桌子上:夏老师就是回去找师父谈谈心,别多想,赶紧背单词。
贺衡很放心:没事儿,反正是其他老师代课,应该不听写了。
他只觉得劫后逢生,但小室友格外心狠手辣:快背,不然我就在你桌子上画符,保证让代课老师一进来就抽查你背单词。
贺衡:
贺衡哑然:这么没人性吗?
但贺衡显然深谙互相伤害之道:那我现在就替你举手,告诉孙浩文你想报一千米,外加个四百一起跑。
祁殊:
那倒也不必。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鹬蚌相争。
俩人正在这儿幼稚地有来有往,偏偏孙浩文那边被空着将近一半的运动会报名表生生逼成了探测雷达,隐约听到一句立马冲过来:什么?我祁哥是不是要报一千米?我听到了别着急我这就给您报上哈。
祁殊:没有,你听错了。
孙浩文对这句话充耳不闻,拿起笔就要往上填名字,又被贺衡照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滚滚滚,赶紧滚蛋,我们小两口说话关你什么事?
孙浩文:
祁殊:
前排没有故意听但还是听清楚了的杨昊和辛勇强:
还有周围一圈儿同学:
咋,咋的,这就要出柜了是吗?
贺衡在一片惊讶和吃瓜的目光里坐得四平八稳,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不紧不慢地反问:怎么了,你们又没少传,还差我这一句啊?
虽然但是。
虽然在传言里你们俩确实该干的都干了,但传言毕竟是传言。
哪儿有今天正主直接盖章小两口来得劲爆。
贺衡这边跟这一圈同学眉来眼去了半天,可祁殊压根没往别处想,只觉得自己同桌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也懒得反驳他,只把英语书往他那边推了推:赶紧背你的单词吧,夏老师让我监督你,等他回来也要检查你的。
贺衡现在倒是听话得不能再听话了,不仅开始背单词,还顺便催促周围一圈转过来吃瓜的同学:干什么呢?大早晨的还不赶紧学习,一日之计在于晨知不知道?闲着没事赶紧背俩单词一看你们就没有同桌替你们操心。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自个儿嘴上花花了半天,又是小两口又是没少传,四舍五入这不就是正主主动cue剧情呢吗?现在cue完了倒是一脸正经了。
众人撇了撇嘴,转回了自己位上,嗑疯了的啊啊啊瞬间占领了三班一众同学的朋友圈。
甚至嚎得夏鸿都发了微信来问祁殊班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为什么大家在朋友圈里突然都这么激动这么语无伦次。
祁殊茫茫然,不知道填不满的运动会报名表符不符合夏老师的询问范围,但也懒得多那个嘴,简短地回了一句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给大家表演个才艺吧
孤寡孤寡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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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
给他们代课的是五班的英语老师,是学校返聘来的,据说再带一年学生就准备彻底退休。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爱跟年轻人似的搞创新,讲课中规中矩,声音也分外慈祥,慈祥得半节课过去,已经有十来个同学昏昏欲睡了。
贺衡的英语从初中开始基础就没打好,现在想听也有点费劲,本来也应该是昏昏欲睡的一员,只是一直强撑着,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还是努力睁开了一条缝。
就是不知道意识还清醒不清醒。
其实也不能怪贺衡,毕竟昨天夜里他们几乎熬到了一点多,才坐着夏鸿的车翻墙回的宿舍。洗漱之后躺到床上已经快三点了,比上次陪着杨昊他们几个去夜探图书馆熬得还晚。
偏偏今天早晨没有夏鸿帮着写假条了,他俩早晨七点钟是在两个手机闹铃齐心合力的不懈努力下才勉强爬起来的。
但人虽然飘进了教室,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祁殊都已经放纵自己睡了一觉了,中间醒过来很震惊地发现贺衡还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听着英语课。
此时此刻,祁殊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同桌对学习最大的敬畏和最崇高的热爱。
也不能这么说吧,主要还是对英语这一科的爱。
贺衡正困得没法呢,倚过去跟祁殊说两句话让大脑清醒一下,顺便解释道,这要是数学物理的我就睡了,英语实在没辙,再不听跟不上了。
祁殊见他困得实在厉害,其实是想劝他真困了不如先睡会,毕竟英语也不是这一两节课就能补回来的,不如晚上回宿舍再说。
但他是知道贺衡为什么从初中开始英语就不好的任谁知道自己的父亲出轨跟自己的英语老师在一起了,恐怕都很难再去毫无芥蒂地跟着这个老师学习。
现在贺衡肯继续学,好歹也说明他对英语不算排斥。这是件好事,祁殊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甚至还勉强打开英语书陪他听了一会儿。
奈何祁殊作息一向规律,熬一次夜就很不习惯,实在没有精力舍命陪君子了,撑了不到三分钟就重新趴到了桌子上:你好好听,下课我有不会的再问你。
贺衡突然被委以重任,一时间意识都清醒了三分:行,那我尽量都听懂。
祁殊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第三节 课快下课。
他算是补足了觉,坐起来喝了口水,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然后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同桌一脸想死的表情。
祁殊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英语没听懂?
贺衡可算把他盼醒了,一听他问顿时差点哭出来:我刚才想补个觉,刚睡着我奶奶就来了,抡起拐杖就揍我,说上课不许睡觉,还说她以后还会经常来监督我。
祁殊:
啊这。
贺衡被逼得眼泪汪汪:怎么办啊祁殊?有办法没有啊?
祁殊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辙,托梦这个事儿谁也拦不住,更别说你们还有血亲,阴差都没资格拦的。
贺衡彻底生无可恋:就,就没办法了吗?
祁殊给他出主意:或者就听奶奶的话,别上课睡觉了。
贺衡:
合着你是睡够了。
可能是同桌谴责的目光过分明显,祁殊也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也只能无奈地摊手:那真没办法了嘛。
好在贺衡平时也熬夜熬惯了,除了在云里雾里上英语课以外,其他时候倒也不是特别困。
他断了好几个礼拜的课,有些知识点自己看书能琢磨明白,有些还得趁着下课时间去找老师补补课。
祁殊眼看着贺衡上课在教室里听讲下课去办公室问题,都替他觉得折腾,主动道:你要问什么我先看看,我会的就先给你讲了。
贺衡本来是因为他在补觉没好意思,现在祁殊主动提了当然很好,也没多推辞:好的师父,谢谢师父,师父辛苦了。
祁殊:
祁殊很无奈:也不知道你这个辈分是怎么排的,冲着我叫师父,冲着我师父也叫师父。
贺衡张口就来:嫁鸡随鸡呗。
祁殊:?
什么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祁殊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只是贺衡嘴上没把门,但听他这么说,心里总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甚至于早晨贺衡大大咧咧说什么小两口祁殊都没什么感觉不论是自己还是贺衡,乃至于周围同学,都很清楚这是在开玩笑。
按理来说,这句嫁鸡随鸡也能算作一句随口胡咧咧,可也不知道是贺衡说得过分随口,还是因为说这句话时声音控制得只存在于两人之间,所以听起来就会平添一些毫无缘由的暧昧。总之是让祁殊在心里反反复复思量了好一会儿。
可说到底只是一句话,揪出来问就太小题大做了。祁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只能把它抛到脑后,克制着自己没再多心。
阳城一中校内有一个两层的食堂,但一来菜品单调,二来味道不好,中午大家还是更愿意去校门口的小摊和小店里吃。
贺衡打着感谢师父给我讲题的名头要请祁殊吃饭,祁殊也没拒绝,俩人一块儿去了校外那家生意日常很火爆的新疆炒米粉店。
他们去的时候店里基本上都坐满了,贺衡眼疾手快地占住了最后一个小桌子,拉着祁殊坐过来,异常娴熟地点菜:两份炒米粉,一份微微辣一份不要芹菜。
这要求过分独特,服务员都已经认识他了,甚至跟他玩笑了一句:我给你报上去,店长会不会偷偷加芹菜我可不好说。
贺衡很好说话:没事,要加就加微微辣那一份里,我室友爱吃。
到底是半宿没睡,一上午也没怎么补回来,贺衡的黑眼圈到现在还挺明显,祁殊看了看店里乌央乌央的人,提议道:不如打包回宿舍吃吧,吃完你还能躺床上睡会儿。
贺衡无可无不可:也行,那打包吧现在才十五,半小时吃完我至少还能睡一个小时。希望中午补觉的时候奶奶不管我。
那应该不至于。
祁殊宽慰他:中午阳气太重,老人家应该不至于托梦过来。
贺衡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几乎要被上午梦里那一拐杖抡出心理阴影来了,现在想起来还瑟瑟发抖,拎着炒米粉往外走的时候还在跟祁殊念叨那一下抡到身上真的超级疼,躲都没法躲。奶奶就是这么硬生生把自己从梦里赶回数学课上的。
祁殊听着都觉得可怜,只是这种经历也分外好笑了一点。他只好边忍笑边安慰自己饱受拐杖折磨的同桌。
他俩的炒米粉等了得有七八分钟,店里人稍微少了点,但还是不断有人往里面挤,桌椅间的过道也窄,很容易就碰到。贺衡在前面开路,好不容易和祁殊从人群中逆行出来,迎面正好碰到了韩博和他女朋友。
祁殊: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当时被同学看到自己和贺衡从那个小食堂出来时的尴尬差一点又弥漫起来。以至于他俩都下意识回头确认了一眼。
是校外的炒米粉店,不是学校里的西楼小食堂。
不慌不慌,没有任何问题的。
韩博倒没想那么多,还随口问了一句:咋,你俩要带回教室吃啊?
贺衡摆摆手:不是,我俩准备回寝室。
虽然学校并不禁止住校生中午回寝室,但宿舍楼离教学楼不算近,一般没几个同学大中午的还专门折腾一通,都在教室里或者自习或者午休。
韩博还挺奇怪:怎么突然想起来回宿舍啊,你下午要带祁殊逃课?
也不知道贺衡这一段时间到底树立了一个什么样的形象,逃课也就算了,还得是带上祁殊。
贺衡很不能理解:虽然但是,为什么不能是祁殊带我逃课?
韩博觉得他在明知故问:你觉得呢?这玩意儿一看就能看出来嘛,但凡教导主任抓逃课,他也肯定会是觉得是你带坏的祁殊,不信你俩就试试。
贺衡:
不是,凭什么啊?
讲理不讲理了还?
今天上午明明啊祁殊上课睡觉,自己一直在努力学习诶。
跟他讲理讲不通,贺衡颇为糟心地摆摆手:快滚吧快滚吧,可别在这儿烦我了。
祁殊在旁边听完了全程,实在没忍住笑。贺衡也觉得很无奈:我也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啊,怎么就这样了呢,邪门
祁殊也很不理解,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好笑。
笑归笑,他俩还是要抓紧时间回寝室。贺衡惦记着吃完饭补个觉,走得都比平时快了点,一直到了宿舍一楼那个楼梯旁边,才跟祁殊笑道:我昨天就是在这儿撞到的你好家伙,我还从来没看你跑过这么快。
祁殊现在想想昨天刚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还觉得恐慌,本着说破无毒的想法,也轻声道:是啊,我一开始接到电话还以为是电信诈骗,后来那边把我师父道士证的编号念出来我才信的,吓都快吓死了。
贺衡挺好奇:你们那个道士证还有编号呢?这么正规?
当然了。
祁殊觉得他这个问题态度很不端正,这是政府部门印发的,有钢印有编号,和学生证没差多少。
这还真涉及到知识盲区了,贺衡哑然,完全不能想明白其中的逻辑联系:可咱们不是无神论国家吗?为什么政府部门会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