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见你(作者:予我白鹭) 第30节
“别碰她。”下一秒,沈棠初的手腕被扯住,整个人跌落在傅柏凛怀中。
他突然出现,带着清淡的烟草气息,强势地侵占她全部的感官。
傅柏凛将她直接横抱起来。
沈棠初疼得小脸苍白,她单手握拳在他身上锤了下,绵软无力,“你放我下来。”
他沉默着,抱着她朝后台走去。
徐康没料到这一出,他愣怔一瞬,然后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沈棠初之前的未婚夫!
学姐看起来并不想跟他走。
徐康鼓起勇气追上去:“抱歉这位先生,你不能这样,你放开她。”
傅柏凛停了下来。
他漆黑的眼眸暗光浮动,深邃而冷,没什么表情。
沈棠初勉强睁开眼,看见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眼神仿佛隐忍着情绪。
她对傅柏凛情绪的变化太敏感了,因为他将情绪藏得越来越深。
浑身气压稍微低一点,就像个移动的人形冰块。
凌厉的压抑感无声蔓延。
“等她脚恢复了,再来听你慢慢表白怎么样?”傅柏凛的语气平淡中暗含几分不悦。
徐康满脸错愕。
眼睁睁看着人被抱走。
一路上,都有各种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沈棠初却无暇顾及这些。
脚踝和小腿的痛感绊住她的注意力。
另外——
在去医院的车上,傅柏凛那句话不住地在她脑子里打转。
和别人面对面说了那么多话,可没人注意到她不舒服。
除了傅柏凛。
她一直忍耐,没有表现出来,可他是怎么发现的?
……
夜晚安静的医院二楼。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四周。
戴着眼镜,面目慈祥的老医生帮沈棠初看完右脚,拿着刚拍好的x光片看了眼,确定没事,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不懂眼下这二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傅柏凛是集团最年轻的的掌事人,一向从容不迫,方才抱着女孩进来时,眉宇间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焦躁。
感觉这二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差。
“沈小姐,上回也是我给你看的,你看你,伤的还是同一个地方。年轻人也要珍惜身体啊!”
医生和颜悦色,可沈棠初没听明白。
她有些紧张地问:“那我的腿有事吗?”
医生刚开口,然而被一个声音抢在了前面。
——“有事,会瘸。”
“……”
傅柏凛眼瞳漆黑,没有一丝波澜,眼底却藏着一丝玩笑般的促狭。
沈棠初抬眸,镇定地看他一眼。
面无表情。
接着她冲医生再一次发问:“医生,我的腿有事吗?”
她特意强调了“医生”这称呼。
明晃晃地无视了某人。
潜台词仿佛是说:某些非专业人士请不要随意发言。
傅柏凛:“……“
他无声轻笑,舌尖抵了抵上颚。
长出息了。
小东西看着软,实则绵里藏针,变厉害了。
亲眼见到自家老板被人下面子,医生尴尬地咳了咳。
然而他不能违背医德,只能顶着跟老总唱反调的压力说实话:“放心,你的脚没事,抹点药,做几天理疗就会好。”
沈棠初还是有点不放心:“那我刚才怎么会突然小腿抽筋?”
“哦,那是因为小腿肌肉太少,你这几天跳舞,运动量太多,小腿堆积大量乳酸,会突然抽筋不足为奇,”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沈小姐以后多注意锻炼,等脚恢复,可以做下瑜伽,或者跳舒缓的舞蹈。”
“我知道了,谢谢您。”沈棠初认真点头。
眸光柔柔的,别提多乖巧。
傅柏凛差点被她的两幅面孔气笑了。
他沉默不语,身上的气压却莫名低了几分。
接下来要上药。
医生叫来护士,然而端着医药工具推门而入的却是个男护士。
个子高高瘦瘦,长得挺清秀。
医生却是愣了下:“小杨?怎么是你值班?今天不是许莹吗?”
“她有事和我换班了,刚才急诊来了几个车祸病人,其他人被临时调过去帮忙了。”小杨说。
“行,那就你吧,给这位患者上药。”
医生站起来,准备去诊室看下一个病人。
这时,却见傅柏凛靠在墙边,手抄兜,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们医院什么时候请了男护士,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突然汗颜。
这……好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护士的正常聘用而已,用得着惊动他老人家吗?
男护士感觉气氛微妙,紧张地捏紧了医药盘。
他其实不知道这个面目冷峻的男人是谁。
傅柏凛语气并不重,甚至有些调侃的轻松,可他身上自带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无形让人感觉压力。
几秒钟尴尬的沉默后。
沈棠初暗叹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男护士我经常见到,傅总不用小题大做,”她冲护士笑了笑,“麻烦你了。”
傅柏凛抬眉:“经常?”
沈棠初淡声说:“在英国的时候。”
话音刚落,他凛冽的目光便微微顿住。
沈棠初脸色柔和,没有一丝攻击性,可她总在字里行间,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们之间那些不太美妙的过往。
一年留学的空白,她真的变了很多。
他的声音冷下去:“你随意。”
护士开始给沈棠初上药,动作非常标准专业。
专注于工作,一眼都不乱看,也不说多余的话。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旖旎的氛围。
傅柏凛无声等在旁边,原本平静的眸色却掀起一丝波澜。
从后台被抱出来后她还穿着演出服,领口有些低,腰间系了一根束带,那过分柔软的腰肢被衬得更细,有种盈盈一握的脆弱感。
额前几缕头发垂下来,搭在精致的锁骨上。
那张安静的小脸在灯下白得发光。
右脚搁在一张矮凳上,小巧的一只,看起来还没他一只手大。
他冷不丁想起一年前那一幕。
车上,沈棠初受伤的脚搁在他腿上,领带缠在她足踝处,他按住冰块,不经意瞥她一眼。
随意问她,是不是很怕自己。
她如受惊的小猫,粉白的脚趾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强作镇定地说,“我才不怕你。”
那时她的眼睛真亮,里头像藏着星星。
如今星星熄灭,目光所及,只剩下防备和陌生。
傅柏凛忽然感觉到一股涩意涌上喉间。
这时,沈棠初忽然打破沉默。
她问:“为什么没把东西还给周荷?”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他杵这儿太尴尬了,她随便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