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别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没有老师！
    累根本不领情，无数的蜘蛛线汇聚在一起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袭击而来。
    沢田纲吉往前,阻止了黑发男子的行动,橘色的柔色火焰在他手中浮现,将靠近的蜘蛛丝尽数烧掉了。
    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鬼，但是,没关系，我不会让你继续当一个鬼。
    沢田纲吉一步步靠近累，累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惊惧地望着沢田纲吉。
    他的线根本没用。
    他感到了死亡的危机。
    他会死在这里。
    这一刻，累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对了！
    就是在这种时候！
    就像是那个少女保护那个少年一样，他的家人也应该来保护他！
    累左看右看,原本空荡荡的心更加空了。
    这里只有他，家人一个都没有。
    这时，他想到了炭治郎对他说得话，他与所谓家人的羁绊都是虚假的。
    那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将他试图相信的一切打得细碎。
    累原本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坚韧的蜘蛛丝掉落在地上，他望着走来的沢田纲吉。
    不可思议的，明明知道对方会杀死自己，他却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害怕，反而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温暖。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老师？
    他真得是自己的老师？
    累，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沢田纲吉在累面前站定，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但是没关系的，你不会再变成鬼了。你会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身体健康的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我们赏枫到底有没有一起去，但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去的，无论如何都会去的。
    赏枫？
    累眼睛猛然睁大，那些曾经被他遗忘的记忆，像是打破了冰封全部涌现。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百年不见的老师，嘴唇蠕动，跌坐在地上。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痛苦之色在眼中浮现。
    老师，我、我杀死了父亲母亲。
    那日发生的事情犹如一个恶梦般清楚的印在他脑海中。
    父母鲜血浇筑在他身上的滚烫，宛若昨日，令他身体都变得滚烫不已。
    那不是你的错，累。
    沢田纲吉蹲下抱住累的脑袋，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你的父母会一如既往的叫你起床，与你一同进餐，之后还会一起去赏枫。
    老师，真的吗？
    嗯。沢田纲吉冲他一笑，橘色火焰自他手中点燃。
    我困了。累说道。
    沢田纲吉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嗯。
    累轻声应了一声，随风消散。
    沢田纲吉在原地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对看着他的炭治郎说：再见，炭治郎。虽然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相见。
    啊，沢田先生再见。
    即便不明白沢田纲吉的话，炭治郎还是礼貌回应。
    沢田纲吉看了眼仿若陷入自己世界的黑发男子，与五条悟一同离开了。
    虽然他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但他绝对不会原谅那家伙。
    等他们回到累的世界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向大黑确认了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过累家后，沢田纲吉便来到了累家。
    意外的是，累又发烧了。
    沢田纲吉站在门外望着屋里在昏迷与清新之间徘徊的累，捏紧了手指。
    老、老师。
    累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到沢田纲吉，歉意地说道，对、对不起，我可能、可能没办法一起去赏枫了。
    沢田纲吉走上前，抓住对方的手，安抚性笑道：还没有到时间，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说过会带你去，就一定会带你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累轻轻点了点头，即便他并不相信明天就能好，但他还是依言睡了过去。
    见累睡着后，沢田纲吉看着累的父母，神色认真。
    我有件事想同你们商量。
    等将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又迎来了晚上。
    沢田纲吉和五条悟、大黑简单解决了晚饭便前往了恋雪狛治他们的时间点。
    出现地点正是他们离开的那间客房。
    沢田纲吉推开门，昏黄的烛光将过道照亮了些许。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前院有声音响动。
    沢田纲吉与身边的五条悟对视一眼，朝着前院走去。
    不过半个月不见，素流道场似乎有了不少变化。
    路过的庭院多了一些之前没见过的植被，院里的树也长大了许多。
    难道时间错了？
    沢田纲吉暗中嘀咕，前方客厅传来一阵交谈声。
    我想回江户一趟，将我和恋雪结婚的消息告诉我父亲。狛治成熟不少的声音响起。
    尽管去吧。不过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庆藏说着又哈哈大笑，嘛，这倒是我废话了，现在能够打得过你的人也找不出多少个了。
    父亲，也别这样说啊。狛治哥哥就算再厉害也得小心。恋雪说，老师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也不知道老师他们去哪了，三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还想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恋雪语气之中尽是遗憾。
    沢田纲吉闻言，笑着推开门。
    那我这次回来地真是太巧了。
    屋里的人齐齐看向沢田纲吉。
    老师！
    恋雪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站起来，扑进沢田纲吉怀里。
    沢田纲吉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好久不见。
    嗯嗯。
    恋雪擦着眼泪退出沢田纲吉的怀抱，悄悄地瞥了眼一直盯着她的五条悟，将抓着沢田纲吉手臂的另一只手收了回来。
    老师，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看我们啊？不是说，有空就会回来吗？
    沢田纲吉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对他而言，他们也不过才不到半个月没见而已。
    谁知道这个时间差会这么多。
    沢田纲吉挠了挠脸，将话题糊弄过去，见狛治看着自己，便冲他一笑。
    狛治扭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来到五条悟面前。
    我们比式一下。
    五条悟勾起嘴角：好呀~输掉了不要哭鼻子哦~
    狛治大怒：谁会哭鼻子！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道场走去。
    沢田纲吉看了眼两人，在恋雪和庆藏对面坐下。
    其实这次我回来，有一种很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量。
    恋雪和庆藏闻言，相互看了眼对方，神色变得认真。
    接着，沢田纲吉便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告之了两人。之所以不告诉狛治，是因为他很清楚狛治的性格。
    若是让他知道隔壁道馆会投毒，必然会大开杀戒。
    这样只会让狛治成为一个杀人犯，他和恋雪同样无法幸福的生活下去。
    沢田纲吉看着震惊的恋雪和庆藏，没有打扰他们，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他们自己思考。
    最后他们决定该怎么办，全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翌日，送走狛治后，思考了一夜的恋雪和庆藏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老师，我和父亲都决定留下来。恋雪望着庭院，嘴边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哪里也不会去。哪怕这个世界存在着危险的吃人鬼。
    沢田纲吉点点头，也没有进行劝说。
    他们会做出这种选择，一开始他就猜到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这个选择说了出来。
    跟他离开，不仅仅是离开故乡那么简单，而是要前往另一个世界，不是任何人都能抛却一切离开自己的世界。
    就算是他，不也一直想着要回到自己世界吗？
    知晓了未来，隔壁道馆投毒的时候被人赃并获，最终入了监狱。
    隔壁道馆的名声也彻底臭了，在这个地方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剩下的人只能远离这个地方。
    没过几日，狛治回来了。
    两人婚礼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婚礼准备的日子，沢田纲吉算是最轻松的时候了。
    又不用他教书，也不用他做什么事情，只需要每天挺尸就行了。
    不过，他也有回现代看累的情况。
    之前他与累的父母商量的事情就是让他们与他回现代，现代医疗水平对累才更加有帮助。
    权衡过后的累的父母为了累的身体，与他们一起来到了现代。
    累一边接受治疗，一边与父母一起接受现代知识的教育。
    前几天他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对现代的一切已经有了很大的接受度了。
    等累病治好后，他也可以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去上学了。
    在那之前，他与累约定的去赏枫也在累的身体好了许多后，大家一起去了。
    这也是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累，终于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了。
    赏枫回来不久，恋雪与狛治的婚礼也开始了。
    看着身着白无垢的恋雪，沢田纲吉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那感觉就像是看自己女儿出嫁一样，关键另一个也有他儿子的既视感。
    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家白菜被自家猪拱了一样，总之就是相当复杂。
    大概是为了衬托这喜庆的日子，夜晚，空中一轮漂亮的圆月高高悬挂，繁星点点。
    被庆藏灌了不少酒，沢田纲吉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来庭院吹风，却见五条悟坐在缘侧，背靠着门望着天上的月亮。
    想到恋雪和狛治幸福的模样，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他来到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看向他，未等他说话，沢田纲吉长腿一跨，坐在了五条悟大腿上。
    五条悟一惊：发酒疯？
    也不怪五条悟这么想，实在是沢田纲吉身上的酒味太重了，他都感觉自己要醉了。
    沢田纲吉原本酝酿的话被五条悟这么一说，顿时忘得干干净净了。
    于是乎他只能瞪着五条悟，两人对视了将近一分钟，沢田纲吉伸手搂住了五条悟的脖子。
    五条悟顿时心领神会，他抱住沢田纲吉的腰，又将沢田纲吉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困了？我肩膀上借给你。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撑起身子，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骂道：笨蛋！
    话毕，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原因，满脸通红地离开了。
    离开时还想着：
    真是个笨蛋！
    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心理准备吗？
    他还喝了那么多酒壮胆！
    一脸懵逼的五条悟摩擦着嘴唇，忽的恍然大悟。
    原来纲吉醉酒之后情绪会阴晴不定啊。
    恋雪与狛治婚礼过后第三天，沢田纲吉和五条悟就离开了。
    临走前，沢田纲吉也将鬼的存在以及鬼杀队的事情告诉了狛治。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遇到鬼，哪怕狛治再强，面对再生能力强的鬼，难免会吃亏。
    在回现代之前，沢田纲吉先去未来看了一眼，未来说改变了也可以说没有改变。
    不过，他从鬼杀队那里听说了，百年前出现了一名不靠日轮刀，只靠双拳就打败了不少强大鬼的柱。
    回到现代的时候，沢田纲吉再次惊讶发现，莹蓝色光点多了两个。
    一个是从累他们世界延伸的光点，一个与累他们世界并列的光点，即五条悟所在世界光点分叉出来的一个光点。
    想必这是另一个世界了。
    不管怎么说，石块又有新的下落了。
    回来后，沢田纲吉再次去见了累，将他一开始的目的告诉了累。
    知道石块对他很重要后，累便将石块给了他。
    如之前那般，石块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融入了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变得更好了，火焰的使用也越发得心应手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至少，现在他已经完全知晓他脑海中出现的人的名字是什么，和他是什么关系了。
    沢田纲吉望着蔚蓝的天空，捂脸。
    要是让reborn知道我把彭格列当做海产公司，他绝对会给我一枪。
    不过，我15岁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呢？完全想不起来啊。
    沢田纲吉挠了挠头。
    他现在想起的全部记忆，仅限于15岁之前的。
    虽然记忆中的自己一直强调自己不会成为黑手党首领，但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还是成了黑手党首领。
    想着，沢田纲吉看向围绕着魇梦转圈圈的五条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自己的身份。
    难道该说：那个，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海产公司的老板，而是一个黑手党的首领？
    完全说不出口！
    沢田纲吉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件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时机到了，再说也不迟。
    魇梦先生，今天也麻烦你了。
    沢田纲吉来到魇梦面前，解救了快被五条悟弄崩溃的魇梦。
    魇梦赶紧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天知道他在这个地方，被一群咒灵如何对待了。
    这个世界唯一能够让感到温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下玄壹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伴随着魇梦的血鬼术施展，沢田纲吉慢慢沉入梦境之中，继续梳理着那些塞在他脑海中破碎而繁杂的记忆。
    在沢田纲吉陷入沉睡后，魇梦抬头扫视一圈，所有咒灵都盯着他。
    魇梦擦了擦汗，默默流泪。
    身为一个鬼，根本没有鬼权。
    他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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