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是不是因为太寂寞了？
    啊？
    虎杖悠仁面色一僵，视线停在沢田纲吉身上。
    就是五条悟也在沢田纲吉说出这话后，危险气息一扫而空。
    沢田纲吉说：你们看啊，两面宿傩君被封印了千年，说不定被封印了依旧保持着自我意识。
    那千年来没有人陪他说话，一个人得多寂寞多无聊。现在难得有人可以陪他聊天了，不会让他感到寂寞了，他自然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话，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
    两面宿傩：：？？？
    虎杖悠仁：!!!(Дノ)ノ
    是、是这样的？？？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听沢田先生这么一说，感觉两面宿傩一点都不可怕了。
    是啊，这样一看，两面宿傩君就像是个寂寞的空巢老人。虎杖以后在没人的时候，可以陪他聊聊天，消遣一下寂寞。沢田纲吉目露怜悯地扫过虎杖悠仁脸上的花纹。
    嗯！我会的，沢田先生。
    两面宿傩：
    老子根本不需要！
    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笑得更加开怀了，整个屋子都是他的笑声。
    好了，既然要消毒之后再吃手指，那我们现在该走了。
    五条悟捂着笑痛了的肚子。
    去哪？虎杖悠仁问出了沢田纲吉的疑惑。
    东京。
    站在门外的伏黑惠如此说道。
    见到伏黑惠，沢田纲吉意外地看向五条悟。
    之前五条悟挡在门前，原来是因为伏黑惠在外面吗？
    没想到五条先生还如此细心。
    沢田纲吉嘴角微翘，眼里流淌着蜜色的笑意。
    又发现了五条先生一个优点呢。
    第7章 膝枕
    沢田纲吉是一个人回去的，毕竟目的地不一样。
    沢田纲吉不赶时间，等他抵达京都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他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前方一个小小身影躲在一棵树后，偷偷摸摸地望着五条宅。
    大概是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对方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整个人像是烈日下的花草，焉头耷脑。
    沢田纲吉微微一笑，快步来到女孩子身后。
    你来找我的吗？
    女孩子似乎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全身都僵硬了。
    抱歉，吓到你了吗？沢田纲吉有些懊恼。
    女孩子回头，惊喜跃然脸上，灿烂的笑容绽开。
    女孩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被吓到。
    沢田纲吉见此，笑着揉了揉女孩子的脑袋。
    我昨天有事去仙台了。
    说着，沢田纲吉从提着的袋子里拿了一个喜久福放到女孩子手心。
    仙台特产哦，很好吃。
    这里也不得不夸奖一番五条悟，别的不说，五条悟推荐的甜食是真的很好吃。
    在回来之前，他还特意去买了一份喜久福。
    嗯嗯。
    女孩子点点头，双手捧着喜久福，啊呜一声，咬了一口，鼻尖上还沾了一点白色的面粉。
    甜食入口，她眼里划过一丝惊喜，下意识抬头看向沢田纲吉，笑弯了眼。
    唔唔。
    即便对方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沢田纲吉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是说很好吃，她特别喜欢。
    沢田纲吉的眼神软了下来。
    蓝波一定也会喜欢的，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一点吧。咦？
    沢田纲吉怔怔地看着前方，茫然不解。
    蓝波是谁？
    我认识的人？
    沢田纲吉蹙眉思索，记忆依旧如同一潭死水，没点涟漪。
    幽幽叹了口气，沢田纲吉见女孩子满眼担忧的望着自己，轻笑着拍了下对方的脑袋。
    我没事，别担心。
    他看向五条宅，指着五条宅说：进去坐坐吧。
    刚吃完喜久福舔着手指的女孩子闻言，如同炸毛的猫，浑身上下透露出警惕。
    她咻得一下躲在了树后，眼里写满了恐惧与抗拒，仿若五条宅是什么洪荒猛兽。
    沢田纲吉不知道女孩子在害怕什么，但没勉强对方，只是放缓了声音，尽量让对方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知道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那里坐坐。
    温柔的嗓音抚平了女孩子心中的恐惧，喜悦取代了警惕与害怕。
    她知道沢田纲吉说得公园是哪个，高兴地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还不忘停下回头看着沢田纲吉，无声催促对方。
    沢田纲吉缓步跟在女孩子身后，尽量无视一路上路人那诡异的眼神，和对方聊着天。
    通过聊天，他也知道了女孩子的名字，叫做美美子。
    他也没询问美美子是否是咒灵，毕竟无论美美子是不是咒灵，他对美美子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公园并不远，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
    找个阴凉的地方，两人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喜久福，淡淡的甜味蕴绕在两人周边。
    美美子，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无法说话呢？
    沢田纲吉抹了下嘴边的粉末，好奇地看着美美子。
    美美子一听，赶忙将剩下的喜久福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她摇了摇双手，呜呜嗯嗯地比划着。
    不会说话吗？
    美美子点头。
    沢田纲吉微微一笑：那今后我来教你说话吧。
    说这话时，一抹阳光穿过了树叶照在沢田纲吉身上，仿佛点亮了他蜜色的眼瞳。
    他眼里晃着光，光随着温柔的风吹进了别人心里。
    美美子望着仿若坠入凡间的神明怔怔出神，直到沢田纲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才回过神。
    似怕沢田纲吉拒绝，她用力点头，沢田纲吉都听到了一声咔嚓。
    不用这么用力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沢田纲吉担忧地扫过美美子的脖子，想着对方的脖子是否还好。
    美美子全然没在意这些，她又猛地一抬头，又是咔嚓一声，就像是断掉的骨头又猛地复位。
    她甜甜一笑，整张脸都明亮了几分。
    沢田纲吉摸了下美美子的脑袋，说：现在开始吧。就从念你的名字开始。
    美美子一下抓住沢田纲吉的胳膊，见他看过来，赶忙指着自己摇了摇头，又指向他。
    你是想要我教你说我的名字？
    美美子用力点头，又是一个背景音咔嚓。
    沢田纲吉在意地看了眼美美子的脖子，轻轻笑道：
    我知道了。就从念我的名字开始吧。
    美美子当下进入认真模式，眼巴巴地看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这就是我的名字。
    美美子闻言，像上战场般严肃。
    即便还无法用嘴喊出这个名字，但她却在心里反复念了很多遍，直到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她心底。
    教导美美子说话，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两人分开了。
    殊不知，一个关于脑子不太好的人在公园里自言自语扮演老师学生的传闻逐渐传开了。
    关于这个传闻，十代目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回到家，五条悟还没有回来。
    沢田纲吉摸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没有五条悟发来的消息或者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对方今晚回不回来。
    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
    沢田纲吉想了想，还是拔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莫西莫西，纲吉什么事？不会是想我了吧？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呢，就忍不了吗？真是粘人啊，纲~吉~
    沢田纲吉嘴角一抽，无视对方的话，问：五条先生今天会回来吗？
    会哦。我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嘛~
    沢田纲吉闻言，心里一暖。
    你身体那么弱，小脑又发育不全容易平地摔，没人可怎么行。我可不想再给你下葬一次。
    沢田纲吉：
    说得你好像给我下葬过一样。
    你棺材上的徽章我调查过了，没有哪个组织使用过这种徽章。
    五条悟突然正经起来，沢田纲吉还略有些不适应。
    他缓了缓才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五条先生。
    叫我亲爱的，我会更高兴。
    再见。
    沢田纲吉挂断电话。
    明明在五条悟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表明，相识、婚约什么的都是假的，对方还乐此不彼地维持设定。
    哪怕没有这则消息，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也看得出来，失忆前的他不认识五条悟，五条悟也不认识他。
    不过，五条先生没有调查到徽章的信息，难道是这个徽章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总不可能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这么奇幻的事情，嗯，这个世界存在咒灵这样的生物，也算是很奇幻了.....
    虽然这样说，但也不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天色又黯淡了不少，仅有天际还有一片暖红的光芒。
    沢田纲吉坐在缘侧，旁边放着茶壶和托盘。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手里捧着一个茶杯，茶杯里盛着淡绿色的茶水，一根茶梗立在水面上。
    他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噗~
    沢田纲吉自己也乐了，他拍了下额头：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微微摇头，似要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呼~
    沢田纲吉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茶梗随着水波摇晃。
    他喝了一口茶，略有些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
    轻抿了下嘴唇，他放下茶杯，视线落在庭院的观赏植物上。
    靠近墙和池塘的花草焉哒哒的，叶子边缘有些卷，也有些干枯。
    这在生机盎然的其他植被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突出。
    大概是生病了。
    沢田纲吉猜测。
    快死了啊。
    沢田纲吉回头，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平缓了下被惊到的心脏，沢田纲吉点点头。
    让人来换种一下就行了。
    五条悟在沢田纲吉旁边坐下，两人中间隔了茶壶、茶杯和托盘。
    先等一等吧。说不定它们能够活下来呢。
    沢田纲吉的视线又落在那些花草上，即便焉哒哒的，但它们依旧努力挺直腰杆，想要努力活下去。
    五条悟撇了撇嘴，他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茶杯里还有半杯水。
    茶梗立起来了，它们肯定会活下来。
    沢田纲吉听到五条悟的话，转过头就看到五条悟将茶杯拿到了嘴边，杯子二字刚说出口，五条悟粉润的嘴唇就触碰到了茶杯边缘，他将茶水一饮而尽，问：怎么了？
    是我的三个字咽了下去，他摇了摇头。
    没事。
    茶泡得不错，很好喝。五条悟放下杯子。
    谢谢。沢田纲吉一笑，但我泡得咖啡更好喝哦。
    沢田纲吉说着也是一愣，他泡得咖啡更加好喝吗？
    完全没印象，但既然失忆了还记得，想来是很不错了。
    是吗？下次给我泡一杯吧。
    五条悟凑到沢田纲吉面前，甜腻的味道又飘了过来。
    沢田纲吉觉得这种甜味有些腻人，稍稍往旁边移了移，心想五条先生真得没有半点距离感的自觉啊。
    沢田纲吉无奈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已经坐直了身体，他右腿搭在左腿上，右手以膝盖为支撑点托着脸颊，微微抬头，像是在看落日余晖。
    安静下来的五条先生，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沢田纲吉目光从五条悟身上放到天际的余晖。
    又是什么让他看起来如此寂寥呢？
    沢田纲吉手指微微蜷缩，他呼出一口气，侧头：
    要休息一下吗？我会在这里陪你。
    为什么这样说？
    五条悟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只是脸面向了沢田纲吉。
    感觉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五条悟手指轻轻地、像是弹钢琴般触点自己的脸颊。
    沢田纲吉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算是五条先生帮我寻找消息的感谢，特别服务。
    五条悟露出牙齿笑道：我对枕头的要求很高哦。
    嘴上这样说着，五条悟却推开两人中间的茶杯、托盘、茶壶，身子一歪，脑袋一靠，就躺在地上。
    腿上的重量并未让沢田纲吉感到不适，只是五条悟的头发扫在他的手臂上痒痒的。
    他捋了把五条悟的头发，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见对方像是睡着了般没有说话，他挣扎了一下，却换来对方的用力，无奈，他放弃了，任由五条悟抓着手。
    他在心里叹气，想着随你喜欢吧，谁让是他自己提议的呢。
    第8章 认识的咒灵还真多
    吃完早饭，时间还早，沢田纲吉便出门散步了。
    五条悟在他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老师都这么忙，还是咒术师太忙了。
    不过，虽然五条悟一早离开了，但对方细心的替他准备了早餐，还温在了微波炉里。
    看来即便五条悟十分狂妄又不拘小节，但还是有一颗细心的心。
    沢田纲吉锁好门，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美美子的身影，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这个时间晨练的人不少，他都遇到好几拨了。
    其中还有附近学校田径队的晨训队伍，朝气蓬勃的叫喊即便他们已经跑远了依旧能够听到些许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