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刘艳红就抹着泪哭上了:“爹,我们家里也没钱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二一个月就赚那三十多块钱,这钱儿我们一家三口吃穿喝的,还要供着刚子上学,家里要是有了啥事儿,还得我们儿房掏钱。
爹,不是我哭穷,是家里真的拿不出钱来啊。”
刘艳红在这里哭,许老太也摔了筷子哭上了。
许老头让这婆媳俩嚎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他也知道老婆子手里有钱,不愿意掏钱是心疼攒下来的血汗钱,可是这一大家子的,他们老两口总不能光吃不进属貔貅的吧。
前头老大一家子已经跟他们老俩口离心了,这回要是因为这点儿钱,老二一家子也对他们有了怨气,以后老了病了的靠谁啊?
还不是得靠俩儿子!
许老头扯着干嚎的老婆子回了屋,也不知道老两口说了啥,没一会儿功夫,许老太冷着一张脸,往饭桌上丢了十五块钱。
“老二家的,家里就这么些钱了,你要是嫌少,就把家里的粮食拿去卖了!反正我老婆子是不管了。”
老太太丢下钱,就嘟嘟囔囔回屋去了。
刘艳红捧着手里的大票子,心里乐开了花,嫌弃啥啊,只要老太太给钱,她就不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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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军区,陆沉开着车从部队回军区大院。
从部队到军区大院开车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前面陆沉接了许卿要来军区和陆父要回来的电话,一路上车开的快又稳,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里住的都是部队的老领导,门口有警卫站岗,陆沉的吉普车一出现,站岗的警卫员就立马把栏杆给撤了。
陆沉开着车进了大院,停在了陆家二层小楼前,他刚下车,陆父的警卫员就跑了过来,对着他低声道:
“陆营长,那个女人又带着她家的侄女来了,真是讨厌。”
陆沉皱了皱眉,往陆家小楼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直接关门启动了吉普车。
吉普车轰鸣一声,驶出去老远,年轻的警卫员瞪大了眼睛。
“陆营长你干啥去啊?”
“去火车站接我未婚妻。”
闻讯而来的众人:…………
第21章
“君容这是咋回事?陆沉不是你儿子吗?他哪来的未婚妻?”
穿着得体的中年女人一脸的气急败坏,站在她身边的时候沈君容脸色也是难看到不行,她咬了咬牙道:
“那是老太太给陆沉定下的,过了这么些年了,我?……给忘了。”
沈君容是陆沉的继母,在陆沉和哥哥陆程上中学的时候,陆母就去世了。
陆沉的父亲陆建元为了两个儿子一直没有续弦,等到陆沉和陆程都从军校毕业后,进入部队参军,大儿子陆程结了婚有了孩子,小儿子陆沉也有了未婚妻之后,陆建元才在老战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在部队当老师,同样单身的沈君容。
要说起来,陆沉跟哥哥陆程对父亲陆建元再娶并没有意见,毕竟母亲逝去多年,陆父的两鬓也都白了,少年夫妻老来伴,人上了年纪,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另一半确实很难熬。
只是没想到陆建元娶回家一个表面良善,实则口蜜腹剑的沈君容。
沈君容出生于乡绅家庭,年轻的时候因为出身问题,加上眼光高,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在没遇到陆建元前,沈君容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她早就跟自己那个封建腐朽的家庭决裂了,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部队学校当上了老师。
可是那些所谓的同事朋友,只是在表面上对她还行,到了背地里,一个两个都偷偷嘲笑过她的家庭出身。
沈君容能忍也能装,她听到这些话明明恨得心里?呕血了,面上还能对着说她闲话的人笑的跟没事人一样。
这么憋屈的日子,沈君容过了大半辈子,直到遇见了丧偶的陆建元,她才算是扬眉吐气。
看着以前那些对她嚼舌根子的女人,一个个都跑来巴结自己,沈君容心里?是很畅快的。
她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风光,全都是靠当师长的陆建元还有他背后的陆家,要是她离了陆家,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沈君容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在进入陆家大门后,她谨小慎微又带着浓浓的算计跟陆家的人相处着,一边在陆家拓展自己的人脉,巩固自己的地位,一边悄无声息地把陆母存在的信息一一抹去。
陆家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心思缜密的陆沉兄弟俩,他们本就对母亲有着很深的感情,对于年老的陆建云而言,陆沉兄弟俩可以接受他再娶,也可以接受安全感缺失的沈君容在陆家巩固地位。
可是他们绝不能接受,沈君容抹去母亲的一切,妄想取而代之。
这些年,因为陆沉兄弟俩,沈君容在陆家的地位一直不高,她在心里?恨过,也跟陆建元闹过。
可是都无济于事,后来沈君容就换了策略,采取怀柔政策,想通过给陆沉兄弟俩介绍对象的方式,在他们兄弟俩身边放下跟自己亲近的妻子,这样一来,她在陆家的地位就可以保住了。
谁知道陆沉兄弟俩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陆程自由恋爱娶了同样出身军人家庭的妻子,在婚后搬出了陆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陆沉更是离谱,他居然放着时髦漂亮的城市姑娘不要,专门开车跑到火车站去接那个小县城来的乡下妞!
沈君容气到面色发白,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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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这边还不知道陆家发生的狗血剧情,她只知道陆沉所在的军区坐落在北城市,北城市在桃源县的正北方。
坐火车的话,要坐上十几个小时才能到。
幸亏有车站的工作人员帮忙,要不然光靠许卿自己还有脚下这六七个包,爬也爬不上火车的。
许卿把包裹安置在行李架上放好,又赶忙跟工作人员道谢,看着脸红的工作人员走远了,才有功夫坐下来喘口气。
这年头的火车都是硬座,硬邦邦的着实不怎么舒服,好在许妈心细,临出门前塞了个棉垫子在包里?。
许卿把棉垫子放在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去软软绵绵的,舒服了不少。
现在是早上七点,因为上车早,许卿周围的座位大多都空着,周围静悄悄的。
火车往前飞速而去,如今正是盛夏,四周连绵起伏的青山绿水,偶尔还能看见一池盛开的窗外景色太美,许卿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一路上,许卿捧着脸看窗外的美景看的不亦乐乎。
等到临近十点的时候,火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多了。
许卿对面的座位,坐上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姐,大姐背着个大背篓,还带着个六七岁的绑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女孩。
母女俩虽说背着大背篓,可是大姐却把自己和闺女拾掇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极清爽能干的人。
再说了这大姐虽然相貌一般,可是这闺女养的白白嫩嫩的,小女娃身上背着的小书包,脚上穿的小皮鞋,还有大姐手里?的连环画都不是一般人家舍得买的。
看这样子,许卿猜测大姐母女俩家境不差,只是过日子节俭罢了。
大姐不仅能干性子还爽朗,上车没一会?儿功夫,就跟许卿聊上天了。
巧合的很,大姐母女俩居然也是到北方军区的,不过她俩跟许卿不一样,人家是到部队随军的。 “大妹子,我?家男人在d区,你这是上哪儿个区啊?”
大姐端着搪瓷缸子问。
d团?陆沉那厮也在d团啊。
许卿不动声色挑了挑眉,也笑了:
“大姐这可太巧了,我?也是要d区去呢。”
“哎呀,那咱们可太有缘份了,我?家老郝就在d团当政委呢,说不定以后你结了婚,来了军区咱们还是邻居呢,大妹子你叫个啥啊?卿卿呀,这名字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卿卿妹子。
你就叫我郝嫂子就行,这是我家闺女叫宝丫。”
郝嫂子颠颠怀里?的小女娃,热情地对着许卿介绍。
说完这话,郝婶子就让宝丫喊人:
“丫头,问卿卿姐姐好。”
小宝丫奶声奶气喊了人,许卿眉眼弯弯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递过去。
“宝丫真乖,姐姐请你吃糖。”
这年头奶糖可是稀罕货,郝婶子赶忙伸手阻拦:
“卿卿妹子,这可不行,这奶糖多贵啊,你快拿回去。”
许卿开启嘴炮模式:
“嫂子实不相瞒,我?第一次遇见你和宝丫,就觉得亲切又熟悉,好像咱们就是天生的一家人一样。
唉,我?从很小就想要一个姐姐,可惜爸妈只生了我?一个,要是我有嫂子这么好的姐姐,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的满是真诚,说出来的话又好听又喜人,把郝嫂子乐的喜笑颜开,当下也不对言,乐滋滋收了奶糖。
宝丫小女娃平时就喜欢吃糖,这会?儿两个小兜兜里?都塞满了奶糖,仰着小嫩脸看着许卿,小奶音甜甜:
“卿卿姐姐,宝丫喜欢你。”
“姐姐也喜欢你。”
许卿亲了亲小宝丫苹果一样的小嫩脸,q弹q弹的真可爱。
这一路上有了郝嫂子母女俩的陪伴,时间过的快极了。
转眼间天就黑了,火车咣当咣当往前跑,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列车员推着餐车出来吆喝着谁要盒饭,这年头火车上的盒饭很简单,就是一盒青菜加白米饭,再加上几勺酱菜。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盒饭,火车里?的大多数乘客也都是吃不起的,盒饭五毛钱一份,在乡下都能买上几斤米了。
许卿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她点了一份盒饭,又拿出许妈腌的茶叶蛋,捧着搪瓷缸子打了一缸子热水,就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郝嫂子母女俩自己带的葱油饼,还有自家熬的大酱,配上许卿给的茶叶蛋,吃起来一点儿也不比火车上卖的盒饭差。
“卿卿妹子,这是大嫂自个儿种的西红柿,做出来的柿饼,味道还行,你尝尝。”
郝嫂子也不好意思总拿许卿的东西,这不就把自个儿做的一包柿饼塞给了许卿。
许卿也不推辞,她就喜欢这种有来有往的人情世故。
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单方面付出那是傻子干的事儿,她才不干。
话说回来,郝嫂子做的柿饼卖相着实不错,橙黄透亮,个大皮薄,看着就好吃。
许卿笑眯眯尝了一口柿饼,软糯香甜,甜而不腻,好吃到停不下来。
郝嫂子看许卿吃的欢喜,自个儿心里?也舒坦。
毕竟这柿饼是她亲自做的,做的好吃有人喜欢吃,她自然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