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沈骋怀想起什么,忽地笑了下,说:“她对李亭午有偏见,两人经常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妈:“要是合得来,就没你的事了。亭午那小伙子长得不差,性格比你有趣。”
沈骋怀:……
他微微抿唇,沉默一会,忍不住问:“他性格比我有趣?”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惹得儿子在意,沈妈捂着嘴笑:“那是当然了。他爱笑,嘴又甜,我有时候还想着他是我儿子就好了。”
沈骋怀:……
他都不知道亲妈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拧眉,而后又松开。
或许别人喜欢李亭午比他多,但陈娇他知道,她跟李亭午是真的不对盘,有时候还跟他一块挤兑李亭午。
最后这段日子,沈骋怀和李亭午偷偷摸摸干着运输粮食的事,后面两人还把之前赚的钱全部投进去,拿回本了又狠赚了一把。
李亭午道:“老子以后就干这种事了,太好赚了。”
沈骋怀收拾着行李,说:“乡下的环境不适合。”
虽然城里抓得比乡下严厉多了,但城里他们熟悉,也有吉普车做掩护,所以才这么顺利。
然而乡下人粮食需求没城里人大,他们也没好的条件做掩护,没必要为此冒险了。
李亭午:“我懂,我就是随口说说。”又见他拿了相机塞进去,好奇问:“你带这个干嘛?小心丢了。那边也没什么好拍的,全是花草树木。”
“人。”
“……”
行。他懂了。
沈骋怀这些日子里,最后悔的就是没有陈娇的相片,也没有她的物品。想她时,连睹物思人都无法。
看他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李亭午想起自己那堆还没搞的行李,说:“我先回去了。”
沈骋怀应了声。
李亭午从他房间出来,下楼时遇到沈妈,停下来跟她问好。
沈妈也笑着跟他颔首,试探问:“亭午知道骋怀心仪的姑娘吧?”
她语气里只有单纯的好奇,没什么厌恶和不满。
李亭午点点头:“知道。”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李亭午顿了顿,说:“了解倒是不了解,相处也不多。”
沈妈有些失望地哦了声,又觉得挺正常的,这孩子性子再怎么随和,也会与女同志保持距离,何况还是她儿子喜欢的姑娘。
“不过她家人挺好的,没因为我们是知青而特殊对待,常常帮助我们。”
又与她聊了几句,李亭午从沈骋怀家中离开。
他看了看天上挂着的明月,很明亮,很美好,好似一伸手就能得到,可他从未试过。
希望他这番话对他有帮助吧。
正月十三凌晨,沈骋怀和李亭午离家,火车一路向南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抵达当天,正是元宵节。
“幺妹,等下人多,你别自己乱跑,要跟紧你哥哥,知道了吗?”刘桂红嘱咐道。
陈娇抓着瓜子花生往兜里藏,闻言乖乖道好。
今天元宵节大队里放电影,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去看,甚至隔壁大队也会有人来凑热闹,天还没黑呢村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以前出现过流氓趁着人多调戏良家妇女,刘桂红最不放心自家女儿,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看她还想再说,陈娇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注意的。你跟我爸快点去约会吧,别管我们了。”
刘桂红啐了声:“什么约会不约会。”老脸却是一红。
天色渐渐暗下,一家人带着板凳去占位置了。
到了打谷场,陈娇看着密簇的人群,差点以为自己是来看演唱会。
好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他们只得随便选地方坐下,等放电影。
就是天彻底黑了,电影老半天还没开播。
陈娇等得有些无聊了,跟陈全武说:“我能不能去走走啊?”
陈全武被刘桂红交代过要看紧她,果断摇头:“不行。在这待着。”
“好吧。”
陈娇拿出瓜子嗑,心想还好她带得够多,有口袋的地方都塞了。
吃了一会东西,电影终于放了,是有关打战的。
陈娇对这方面的题材没什么兴趣,不过已经很久没看影片了,倒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感到后面有人靠近,她也没在意,侧头问陈全武:“三哥,有没有带水,我渴了。”
陈全武正聚精会神地看电影,哪里听得见她说话。
陈娇还想再问第二遍,一个军绿色水壶从身后递过来,吓了她一跳。
回头一看,她惊讶道:“沈骋怀?!”
沈骋怀和李亭午不知何时坐在了他们身后。
回去过个年两人的肤色又白了回去,在一群黑不溜秋的乡下人里非常突出。
特别是沈骋怀戴了副金边圆框眼镜,眉眼沉静,温润文雅,更显风华正茂。
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吸引人视线。
陈娇想到了一个形容,斯文败类。
第57章 名正言顺干坏事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陈娇疑惑道。
“刚到没多久,上你家发现没人,知道大队里放电影就找过来了。”
沈骋怀凝睇着她的脸,细细看了遍,慰藉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
他跟李亭午确实刚到没多久,花了点时间收拾好自己去找她,却没找到人。
好在她就在大队里,没去哪。
陈娇敷衍地哦了声。
她头一次看他戴眼镜,没想到还挺合适的,有种难言的感觉。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镜,沈骋怀以为她看不习惯,一边准备摘下一边解释:“天黑人又多,我怕找不到你们才戴上的。”
“别,戴着吧!”陈娇伸手阻止,说:“你要是眼神不好,戴眼镜看电影不那么费劲。”
“……”
他没有眼神不好。
沈骋怀想说不费劲,转而注意到她亮晶晶的眼神,忽然懂了什么。
她喜欢他戴眼镜。
陈娇确实喜欢,简直是取向狙击。
特别是他薄唇微抿,神情淡漠时,禁欲气息很浓。
让她很想……
就是他坐在她后面,她老是扭头显得很可疑。
陈娇目光转向李亭午,“你坐到前面来吧?让你看电影看得舒服点。”
李亭午懒得动,说:“我现在看也挺舒服的。”
沈骋怀睨他一眼,“过去。”
“……”
行吧。
跟陈全武示意后,两人换了位置,她如愿坐到沈骋怀身边。
陈娇从兜里掏出瓜子和花生。
“要吃哪个?”
“都行。”
陈娇便把瓜子递给他,嗑多了她嘴皮子疼,想换花生吃。
但这花生壳有点硬,剥得她手疼。
她猛地看向沈骋怀,目光如炬。
她的眼神无法忽视,沈骋怀心下一紧,喉结微微滚动了下,瞬间心跳声似鸣钟。
他问道:“怎么了?”
“看在我请你吃瓜子的份上,能不能帮我剥花生?”
“……就这个?”
“不行吗?”
沈骋怀:“……可以。”
他从她手中接过花生,还未开始剥,身边的人忽地靠过来,好奇问:“你刚刚在紧张什么?跟我坐一起很难受吗?”
她凑得极近,清甜轻柔的嗓音直往耳朵里钻,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