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肌(重生) 第152节
林琅垂头,叹了一声,也是,也不知蜀国国军的态度如何。************************************************************************************
在接下来的一月间,战死皆连是喜报,高殷御驾亲征,果然令士兵士气大涨,就连身在战火中的平民也有了底气,共同与兵抗敌。
数日后,竟有一异闻传出,说是高殷被燕军故意诱之,进入燕贼陷阱,不知为何高殷又突然如木人般无声不动,结果被敌将一箭穿透胸膛,立式坠下马身,驾崩身亡。
伴着这消息,更多的是痛斥反对之声,传闻当日高殷的确中了埋伏,可天佑申国,天空传来吉光,照耀大地,高殷坠下马后立刻便就地起身,继续英勇就战,当真乃是神君。
最意想不到的是蜀国的军队竟在当日现出,杀的燕军片甲不留,已退军三十里。
蜀国派了军队援助申国了!
原来据说沈连卿以唇亡齿寒的典故劝服了蜀国之君派兵。
听到这个消息,林琅喜出望外,沈连卿成功了,他说服了蜀国的君王,共同与申国抗击燕国。
战火又整整烧了三个月,在申国与蜀国的合力战斗之下,燕军彻底败了,高殷甚至乘胜追击,打到了燕国境内,这时才知道,燕国已是一副空壳,由于连年打仗,以及地貌不丰,燕国表面荣光,内底虚耗尽光,这次是抱着趁申国皇帝换位的机遇,想一举拿下申国,倒没想占据,而是想让申国拿出银粮珠宝以丰盈国内。
这一部署已耗费了数十年,甚至在五皇子身边安排了细作,为的就是一击中的。
万没料想,刚刚登基的高殷敢舍下皇位与京城,亲临战场,率领威铁营上阵,更没想到蜀国竟也参与其中,燕军几十万兵被杀的最后只余数万,不得不求降。
高殷是个杀伐决断之人,此次吃了大亏,自然要从燕国找回来,干脆将燕国纳入附属国,命其年年朝奉,再送上城池三十座,赔款数万,蜀国也要一起分杯羹的。
******
近半年的大战终于落幕,林琅在小镇也住了数月,直到瑞雪落至,大氅披身,沈连卿依旧毫无音信。
这日林琅与平叔一同出门,冰天雪地中,三人一马行走。
平叔免不了要抱怨几句:“小姐,这大冷天的要是冻到了怎么办,王侍卫要找什么冰莲子,咱别凑热闹了。”
林琅抬起头,冰蓝色云绣滚边的帽檐下一张娇俏美丽的脸惹人心弦,她轻轻一笑,回道:“无事的平叔,总是在家中闷着,乏也乏死了,再说了,我之前只在司姐姐的书上见过冰莲子的模样,还没亲眼见过,王大哥说山里有这稀药,就一同帮着找找嘛。”
“那行吧,小姐你小心点,雪深的很,别被石头绊到了。”
“知道了平叔。”
三人继续前行,还是林琅眼尖,一下子便在一山丘下看到了淡青色的药草,据说冰莲子解奇毒,唯三九寒天中生长,且只有三天存活,若不及时摘下,便会败落消失,王鸭子为他家的小豹子真是上心,这样的稀药都要去寻。
******
“在这里,快过来。”林琅欣喜叫道,率先上前去采冰莲子,耳边突闻异声,似乎是某种生物的低喘,林琅还未反应,突然山丘下的雪堆中窜出一只猛兽,林琅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就感觉一股黑影朝自己袭来,连王鸭子都未能上前阻挡,猛兽的利爪已向她的胸前抓来。
只听嗖的一声,利器转入肉体的声音在林琅耳边乍响,原本的黑影已变了方向,被来势汹汹的力气击到一旁,只瞬息之间,已没了呼吸。
林琅坐在雪地之中,侧头望去,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只躲在雪堆里的雪豹,豹眼被一箭穿透,鲜红血液蔓延,融了白雪,汇成一流。
身边有白雪被踩的咯吱声响,林琅懵然抬头,身着玄色长衣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柄长弓,可以想见就是这弓射出的利箭穿透了雪豹的脑袋。
男人对着林琅微微一笑,瞬时间冰天雪地仿若也荡起春风暖意来,他稍稍弯腰朝林琅伸出大掌,“姑娘可是受惊了。”
林琅忍着心底的惊喜,欣然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下一刻被紧紧握住,将她扶起之后稍稍用力林琅就跌在他的怀里。
“小生住在此山,竟不知何时镇上来了这样美貌的姑娘,方才小生救了姑娘一命,姑娘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二呢。”
林琅眨了眨眼,问道:“先生想如何呢?”
他眯眼凑近,白雾的热气从唇齿间溢出,热气喷到她的唇上,暧昧的低声回:“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是嘛,”林琅故作惊讶,随后伸出一指点在他的胸膛上,“若是这样,先生该许我多少身子了?”
“让我数数,悬崖之下,山洞之中,还有数月前,先生,小女子怕您赔不起呢。”
“这辈子赔不起,下辈子接着来,不急的。”他倾身向前,似是想一吻芳泽。
林琅故意侧头,推开他哼了一声:“谁稀罕似得。”
“这和姑娘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呢。”
“我说了什么?”
“姑娘不是说想在镇上寻一夫婿,小生觉得在下不错,姑娘意下如何呢。”
真没见人这么无耻的,林琅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她一笑,对面的男人的眉眼瞬间也展开了。
没错,来人正是的沈连卿,虽轻装简衣,亦风华不改。
林琅上飞着眼眸,似喜似嗔的看了沈连卿一眼,有心想说一句让她等这么久,又看他瘦了许多,气质也大有不同,比起从前,身上冷冽飒爽的气质多了不少,经历过战场,到底人不一样了。
一时间,心底真翻腾起来了。
“哎呦小姐呀,你伤没伤到?”远处的平叔赶来,看到旁边的雪豹,吓得嘴唇都哆嗦了,再看林琅神色无惧,又满面□□,心下奇怪,再一看旁边的人,立刻跪倒在地,“端、端王爷……”
“起身吧,如今我也不是什么王爷了。”
平叔吊着一颗心起来,原本一肚子的埋怨话也不敢对林琅说了,王鸭子也走了过来,沈连卿轻轻瞥过来一眼,气势凌然,他顿时脸色堆满了笑。
“爷真是好箭法,这豹子皮赏小的行么。”
“当值不慎,还要赏?”
王鸭子赶紧赔笑:“爷英明神武,刚才小的是故意的,您这样出场,才能让郡主惊喜呀。”
沈连卿眼睛稍稍眯着,微微抬了下颌,随后伸手拉着林琅往山下走。
******
寒冷的天,两人相连的手暖意不断,林琅心里也热腾腾的,走了一会儿又不禁问道:“燕国的事都平了?”
“我的琅儿真是伤我的心,刚刚见面也不问我如何,竟然先问战事。”
林琅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沈连卿低呵笑了声,回道:“战事已平,放心吧。”
“……那你刚刚说你不是王爷了是怎么回事。”沈连卿说服了蜀国君王派军援助,理应有功,怎么会没了王位呢。
沈连卿侧头给林琅一个眼神,低声道:“琅儿终于想要问我了。”
林琅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再不好好说话,她就要上去咬人了。
沈连卿禁不住被她的小表情逗得轻笑,“琅儿可还记得博之。”
林琅稍稍一愣,好一会儿才记起一个模糊的小人模样,博之,博之,她记得的,当年不崀山下遭劫,和王鸭子一起的小男孩儿,就是博之,过了这么久了,她已记不起博之的模样,但那一口软糯的洛阳雅音,倒是记忆深刻,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遇到匪徒时,她喊他跑,然后……便是遇到了沈连卿。
沈连卿从林琅的神情中察觉到她记起来了,接着道:“如今的端王是沈博之,不再是沈连卿了。”
林琅顿时愣住。
沈连卿长叹了一声,好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般,“琅儿可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将这王位送出去呢。”
林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问道:“为什么?”
沈连卿停了脚步,单臂环住林琅,凑到她的耳边,“自然是要娶妻生子了,坐在那个位置,免不了会有闲言碎语,污了我家夫人的耳朵,我可是要心疼的。”
林琅心口猛跳,看着沈连卿数次无法开口。
所以说,为了她,他放下了身份权贵,独自一人来找她了。
不用沈连卿言说,林琅已明白了他的心意,纵然是云大将军赫赫战功,身边只有一位夫人,可云夫人暗地里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牵绊的。
沈连卿不愿林琅也受到这样的对待,更不想有其他的压力悬在头上,令林琅心烦难安,所以干脆舍下荣华。
他是为了她。
“只是以后要苦了琅儿了,不过放心,为夫一身力气,杀熊宰虎的本事也够,只要琅儿愿意,绝不让你挨饿……”
他还未说完,林琅便整个人扑倒他身上,热泪涌出眼眶,寒风似乎也暖了起来。
过了好久,林琅才缓缓开口:“放心吧,你要是杀熊,我就在旁边帮你扒皮,不会吃白食的。”
沈连卿闻言啧了一声,“能找到一个愿意帮我扒熊皮的胆大夫人实属难得,以后夫人不仅仅是植物杀手,还是猛兽噩梦,我真是捡到宝了呢。”
林琅唇角一弯,笑出声来,手握成拳捶了他一记。
沈连卿轻轻将她横抱起来,免得她的鞋袜被雪融湿了着凉。
林琅心中甜得很,卧在沈连卿的怀里,一行无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冷风吹来也觉不到冰寒。
******
沈连卿抱着林琅下了山,山下有两辆大马车,一前一后,前面的马车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脸肃容,看着就好生吓人,一个圆脸可爱,可亲的不行。
正是木伯与季明。
见到沈连卿一行人下来,季明乐开了花,尤其是见到林琅握在沈连卿的怀里,这姿势,这表情,清清楚楚的表明,他们家爷已经拿下林小姐了!
季明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爷,车备好了,您请,您请。”
沈连卿心情好得很,逗季明,“你不是总说想要夫人么,在这儿呢。”
林琅闻言,一时间羞得耳朵都变红了,从前和沈连卿如何是一回事,如今公之于众,到底还是害羞。
谁料想季明一听这话不喜反懵,呆了一会儿连连摆手,“不不不,爷,我我我我对林小姐绝无他想,我娶亲还早着呢,更更不敢想林小姐,爷您真误会我了!”
沈连卿:“……”
木伯在后面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照着季明的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喝道:“蠢蛋,叫夫人!”
“啊?啊!”季明终于明白了,立刻大声冲林琅喊了声:“夫人好!”
声音之洪亮,将树梢上的雪都震落了。
******
林琅真是没眼看,沈连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林琅上车,车的样式简单素华,里面倒是十分温暖适人,不过片刻四肢百骸都暖起来了。
没多久,马车动了,平叔和毛豆跟着后面的马车,再往前走,并不是回镇子的路。
林琅想问去哪儿,一回头就见沈连卿脸色浮起淡淡的笑。
林琅问他:“你笑什么?”
沈连卿是高兴林琅已是答应做他夫人了,只是被她一问,自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嗯了一会儿,道:“琅儿错了,为夫是在苦恼呢。”
为夫?
她梗着脖子故意道:“什么为夫,还没成亲呢,不准乱喊。”
沈连卿伸出手将林琅抱到自己腿上,林琅吓了一跳,忍不住红着脸挣扎,“你你这做什么,外面还有人呢,放我下来。”
“唉,琅儿还看不出来,为夫就是苦恼这个。”
林琅一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