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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他回头看去,就发现一个身影逃一般地钻进了府门,而他摸了摸脸颊上刚才那个吻的位置,发现有一丝的凉意。
    他再抬头看天发现——下雪了。
    第78章 藏宝寻踪(六)   (二更合一)宋陌竹却……
    雪一下就断断续续下了十几天。
    原本就冷的都城, 更是让人连踏出房门的欲望都没有。
    时以锦从房间里望出去,无论是屋顶还是花园里的花草全都被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雪,就连花园里的池塘也结了一层薄冰。
    家中唯一开心的就是圆圆, 天天裹得严严实实,在花园里和时浩打雪仗。
    时浩却是念着圆圆小, 每次打雪仗都是点到为止,无法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在时以锦面前也是叫苦不迭。
    时以锦听着时浩的抱怨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只笑着提醒他要收心了, 没多久夫子又要开始授课了。
    元宵节一过,时以锦和时浩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时以锦这几日一直在家, 面对要重回司刑处这件事, 也生出了几分的倦怠。而且她和宋陌竹见的最后一面, 还是她“偷袭”成功, 她但愿再见宋陌竹的时候,对方已经忘了这件事。
    宋陌竹似乎真的忘记了这件事, 时以锦进了司刑处, 假装路过他房间看了一眼,就看到他似乎愁眉不展。
    时以锦问他:“怎么了?”
    宋陌竹看到时以锦来了,这才从书桌上抬起了头,回答大意是因为连日下雪, 王斌本来好起来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他本想在成亲之前去一趟洛城,将这件事情解决,但就王斌的身体可能目前为止也难以成行。
    时以锦也明白宋陌竹忧心的原因, 毕竟故复会的事情不解决,也始终是他们的一个心结。
    王斌却像是故意跟他们作对一般,到了二月末, 病情也始终未好,就连为他诊治过的太医也都啧啧称奇,连说不应该。
    而高然更是为这事隔三差五地连司刑处抱怨,惹得秦雪来捉了几次人,气得她甚至都要找圣上下调令,将高然调到司刑处来。
    后来,时以锦听说高然在宝铸局从上到下的事情一手包办,一清早就开始到宝铸局扫地,才将秦雪的气给消了。
    进了三月,宋陌竹和时以锦都开始忙了起来,似乎宫里派了人去他的宅子上,因此宋陌竹也开始在司刑处神出鬼没。
    而圣上更是下旨,从十日起就给司刑处上下放假,不少人也没闲着,都跑到了宋陌竹府上去帮把手。去了宋陌竹的宅子,也对他们宋大人有这么个宅子感到颇为诧异。
    三月十五这一日,时府和宋陌竹府上都是早早地将红绸和红灯笼挂上了。
    时以锦也更是天还没亮就被从被窝里捞了起来,由喜娘开始梳妆打扮。她坐在铜镜前,被喜娘折腾得却也是直打瞌睡。
    “好了。”喜娘拍了拍时以锦的肩膀。
    时以锦睁开眼,她看着镜中的人也感到十分陌生,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凤冠,显得整个人光彩照人。
    喜娘嘴甜:“时小姐可是我见过最美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仙女下凡了呢。”
    而一旁的小秋也看呆了眼,手里捧着时以锦的午食,想要找个机会让她家小姐吃点东西,毕竟从清晨开始,她家小姐就喝了口水,还没吃过东西。
    喜娘想要拦着小秋,时以锦却把小秋招呼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碗,捧着碗开始认真地吃起了饭。毕竟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是什么时候。
    喜娘也没想到堂堂礼部尚书的大小姐,竟如此不拘小节,在一旁也是有点呆愣。
    李如带着圆圆进门时,时以锦刚巧把空碗递给了小秋,用帕子擦了擦嘴。喜娘则候在一旁,打算帮时以锦补上唇脂。
    圆圆扑在时以锦的膝头,认真地打量了会而时以锦,似乎有话想要跟姐姐说,回头频频望着李如。
    李如将喜娘请了出去,这才冲她点了点头。
    圆圆这才一只手伸到袖子里掏东西,掏了许久,也没拿出来,圆圆还拉着袖子看了看,确定好了位置,才将一个半大不小的荷包掏了出来。
    她四周张望了一番,把荷包塞到时以锦手中,小声地说:“姐姐,嫁妆是娘给你准备的,没有我的份。这是我给姐姐的。”
    时以锦想要接过荷包,却发现圆圆没有松手,她轻拉了一下,圆圆这才一脸不舍地松了手。
    时以锦问圆圆:“我现在能看吗”
    圆圆用力地点了点头。
    时以锦打开一看发现是一袋金瓜子,正是她上次奖励圆圆的那种:“我上次给你的,你也放里面了?”
    圆圆摇了摇头:“姐姐送我的,我另外放在小匣子里,这是之前奶奶给我的压岁钱,还有我的月例。”
    时以锦将荷包的口束好,重新把荷包塞给圆圆,摸了摸圆圆的头:“这是你自己攒的钱对不对?那姐姐更不能收了,我自己也攒钱,不缺你这点钱。”
    此时,时以锦多半也猜到了这一荷包的金瓜子不是圆圆的,应该是李如授意的。
    李如见时以锦不肯收,这才开了口:“圆圆难得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她还小,又在府里,哪用得到这些。倒是你,你嫁人之后,处处都要你自己做主,府里上下哪样不是开支。”
    时以锦也知道李如是一片好心,笑着说:“娘别小看我,我平日里总是府里和司刑处两点一线,也不怎么花钱,我也存了不少银子。”
    李如见时以锦执意不肯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让圆圆收了回去,只是在喜娘催促吉时要到的时候,李如拉着圆圆偷偷把荷包放到了时以锦贴身准备带走的箱子中。
    小秋也在门外催了,李如这才带着圆圆出了小院门,跟着时以锦一路出了门。
    此时的时以锦已经被盖上了盖头,周围的人还在说着恭喜话,但她却一概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面前一双红色的绣鞋。
    时以锦来到门口,门口的鞭炮响了起来,炸得整天响。
    她也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此时却有一双手隔着盖头捂住了她的耳朵,她看着面前的黑色靴子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在爆竹的声响下,一旁的喜娘还扯着嗓子说两人的行动不合规矩。喜娘发现两人都没有动静,硬生生挤在了两人中间,把两人分开,将时以锦往轿子上送。
    在上轿子前,圆圆还特地扑了上来,带着哭腔叫着姐姐。
    时以锦微微蹲下,在空中摸了一下,就摸到了圆圆的头,揉了揉她今天梳的发髻,对她说道:“今天是喜事,要开心点。”
    她说完,就放开了圆圆,在喜娘的搀扶上了喜轿。
    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
    迎亲的队伍立刻开始吹锣打鼓,整天街上都洋溢着喜气。
    时以锦这才将盖头偷偷掀开透了透风,偷偷朝外往了往,发现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小孩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在走。
    时府到宋家的距离不算远,但似乎为了讨个彩头,需要故意绕些路,才能将人迎进门,这也就委屈了时以锦在不算舒适的小轿里多坐了些时候。
    喜轿“咣”地一声停在了地面上,就把快要迷糊的时以锦给颠醒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拉了拉盖头。
    轿子停稳,喜娘就开了门,将红绸塞到了时以锦手中,扶着她跨过了被压低的轿子栏杆。时以锦从红绸轻微地扯动中,可以感受到红绸另一端的人。
    进了厅堂,喜娘便扶着两人站定,就是成亲那一套的规矩,要拜三拜。
    李如和时容没有跟着迎亲的队伍走,因此早早地就坐在了厅堂上,而宋陌竹那边虽然没有亲人,乾天帝也特地派了姜公公来观礼,甚至连皇上和皇后的贺礼也一并带来了。
    本来有些还想说闲话的人,在看到姜公公在座的时候,就灭了那点想要造次的心思。
    随着三拜结束,时以锦就被送入了洞房,坐在了一张洒满了花生和核桃的喜床上。正当时以锦呆坐在床上,听着外面喧闹的敬酒声。
    突然听到了门开了又关了,听着动作很迅速,时以锦就出声问道:“小秋是你吗。”
    她没等到小秋的回复,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嘘!是我。”
    “你怎么来了,”时以锦微微掀开了盖头,看着面前似乎是喝酒喝得面色有些绯红的秦雪,手上还端着一盆糕点,“你怎么还把糕点带过来了?”
    “还不是给你吃的,”秦雪一脸时以锦不领情的样子,“你不知道吧,我家隔壁住了个喜娘,说新娘当日都没东西吃,这才偷了点东西给你填肚子。”
    时以锦念在秦雪一片好心,也没有打算拒绝,捻了些云片糕:“你悄悄溜过来,前面的人不会找你吗?”
    “没人找我,我刚才装作不胜酒力溜出来的,”秦雪边说边打量着时以锦的头上的凤冠,“你头上这个看着就重,怪不得隔壁的喜娘总说成亲最折腾人。我以后才不要这样麻烦。”
    时以锦看着秦雪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由地觉得好笑,也不知道秦雪未来会不会有后悔说这话的一天。
    “秦大人!”门外传来了时以锦熟悉的声音,一听便知高然的,“不是说喝多了,总不能跑到这儿来吧。”
    时以锦一脸促狭地看着秦雪,秦雪则是一脸吃瘪的表情,却没有打算现在出去。等到高然叫她的声音渐渐远去,秦雪才抱着盘子又交代了时以锦几句,才仿若做贼般地溜了出去。
    秦雪才走没多久,时以锦就听门外传来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的声音,似乎是杨昼和画眉的声音,画眉在门口悄声喊着:“以锦,我们两人就不进来了,就祝你和头儿百年好合,共度良宵。”
    时以锦在门内笑了笑,回了句:“好。”
    门外的两人这才说说笑笑着离开了。
    时以锦也不知道是她习惯了远处的吵闹声,还是吵闹声小了不少,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看着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黑,若是她现在拉门出去,大概就能看到一轮圆月高悬在空中。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门被推了开,她略微了屏住了呼吸,悄悄望向那双熟悉的靴子。就一瞬,她面前骤然亮了起来,头上的盖头被宋陌竹挑落到了床上。
    时以锦看向面前的人,一身大红的喜服显得整个人英俊挺拔,但脸上似乎却因为喝了酒沾染上了红晕,身上也有股若有若无的酒气。
    时以锦问她:“你平日不喝酒,今日是不是喝了很多?”
    宋陌竹去桌边拿过了托盘放到床上,倒了两杯酒:“不多,高然和杨昼还替我挡了不少。”
    他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时以锦,时以锦接过,两人手腕相交,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宋陌竹喝完,看着时以锦头上的凤冠垂下来的坠子,伸手绕了绕:“我让你去准备热水了,我帮你把它拆了。”
    时以锦有点不放心:“要不你帮我把小秋叫来,她拆起来也快一些。”
    宋陌竹却没动静,伸手将凤冠摘了下来,但她的碎发却似乎钩在了凤冠上,时以锦摸了摸钩着的头发:“你要不把头发扯了就好了。”
    宋陌竹却格外耐心地站在她身边,让她自己扶好凤冠,伸手去解开那一缕的碎发。
    “好了。”宋陌竹说完,时以锦这才将凤冠摘了下来,放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正巧小秋等人也送来了热水,宋陌竹说他先去书房洗漱一下再过来。泡在木桶里的时以锦,也有些心猿意马,就连小秋为她绞头发用多了力,她也浑然未觉。
    等绞干了头发,时以锦见宋陌竹也未从书房回来,就一个人先将被子上的各类东西一扫而空,钻进了被窝。
    她躺着躺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但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丝清醒。
    没多久,她就听到门关合的声音,她偷偷闭着眼,却又眯了条缝,看宋陌竹过去灭了油灯,往床铺上走了过来,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时以锦特意翻了个身,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却被宋陌竹揽了过去,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额上:“别装了。”
    时以锦被戳穿也不再装,仗着此时油灯被熄了,大胆地回望着宋陌竹:“我才没装睡
    ,是有人来得晚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封住了口,徒留下“唔唔”的声音。
    不知道谁不经意间,碰到了床边挂着的帘子,帘子应声落下。
    半卷红罗帐,鸳鸯共好眠。
    翌日,时以锦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发现床榻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缓缓起身将帘子束了上去,发现宋陌竹就坐在不远处看她:“醒了?”
    时以锦想到昨晚的事情,缓慢地点了点头:“你先出去,我让小秋替我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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