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而现在刘小璐却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仿佛触及到了钟涣之前眼神所表达的含义，但又搞不清楚，她深呼了一口气，将这一切杂念抛去认真的对着余老师说，也只对着余老师说，其他所有同学的突然而起的讨论，并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
“余老师，我想去，我听说这种竞赛如果拿到不错的名次以后高考也是要加分的，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愿望，但本市医大的学分也不是现在的我所能触及的，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我都会努力一些的，希望余老师不要嫌我烦。”
她的眼神格外坚定有力。
那一瞬间，余老师觉得自己甚至要感动的落下泪来。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被辜负，这似乎是人类在努力的时候最渴望得到的报答。
可她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一滴泪，顶着微红的眼眶大声说道，“好！”
“刘小璐同学也算一个名额，现在有两个了，还剩八个。”
其他同学也突然无法再退却下去了，也许是老师红着的眼眶，还有刘小璐做普通学生的代表站起来的姿态都让他们明白，如果他们不争取，如果他们不把握住这几个机会，以后的自己绝对会遗憾的。
遗憾点什么呢？他们想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也想上一次电视，也想让自己成为家人的荣耀，也想……可以并肩和同学站在一起。
尽管对于所有申请名额的同学而言，那个所谓的并肩同学只是钟涣一个人而已。
钟涣不是一般人，似乎从他的存在感显现开始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心里都有了这个概念，他的母亲之前还在摆着烧烤地摊，明明现在也只是开了一家早餐铺子。
可这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他就是那样一个只要站在原地，就算什么都不做，就会获得全部瞩目的人，如果随随便便做点什么，就会让人察觉到彼此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但那种鸿沟却又让心有勇气的人觉得是可以跨越的，只要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
然后就可以将一直从父母口中听到的别人家的孩子，变成自己成为其他孩子的父母口中说的别人家的孩子，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更加前进一步，就可以更加光明正大的站在钟涣的面前询问他的喜好兴趣，可以和他一起讨论以后的目标种种。
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和同学讨论着游戏的段位，小说店里的小说里的全能校草又有多么的帅气。
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又何必去看那些言情小说中描述的一个个由文字所构成的既不真实，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支持的纸片人呢？
想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孩子，想和钟涣成为朋友……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崇高的目标，广大的理想，就算是已经高中的他们，也不过只有这一个稚嫩的想法而已。
余老师却为这种稚嫩想法感动到一度落泪。
这真的是太好了，好的就像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一样，如果未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余老师的内心告诉她，这不是梦，这就是被她把握在手中的事实只要她更努力些，那么这个事实将会影响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变得更好起来，她坚信着。
钟涣打了个哈欠，却记住了除自己之外的占据了其它九个名额的所有人的样貌名字。
汪新，赵子轩，常博涉，关烨磊，四个男孩子。
贺以冬，钱若兰，蒲冰冰，廖雨安，四个女孩子。
包括自己在内一共九个人。
这些孩子的成绩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太坏，但至少确实已经是目前班里名列前茅的存在，而且也是相对有勇气的存在。
至于其他同学中眼中是否出现懊恼，不在钟涣的关注范围内，他只是在老师将十个名字点完以后淡定的说道，“放学别走。”
众人：？？？
是什么意思？
班里的所有人，包括余老师在内都出现了这种想法，但看着钟涣又重新低下去睡觉的脑袋，又将所有的话憋了回去，就连余老师讲课的声音似乎都刻意放低了一点。
到放学了以后，九个孩子包括余老师在内，忐忑不安地让其他同学们先回家，他们留在这里等着钟涣醒来，等到将一发现他已然醒来，众人就看到钟涣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了数学课本，然后又拿出了一部手机。
冰凉的像是山涧泉水的声音让大家感觉心中一片清明，然后就见到这位可望而不可即的同学，淡定的和他们讲起了数学课文的公式……
说实话，他们是懵逼的。
余老师也是。
“你……你让我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讲题吗？”
“说的没错，你不觉得，你的进度太慢了吗？”
“对比其他高校，今年高二的我们拿了十个名额，显然是难以对抗其他高校的高三学子的，这种情况下不补习且加快进度，又如何在一周的时间内能和他们有对抗的力量？”
“可、可只有一个星期，怎么可能？”余老师欣慰的地方是他们有勇气，并且自己也决定在以后让他们变得更好，但并不代表她会妄想。
“为什么不可能？不要太看低你的学生了，其他高校的学生是人，他们也一样是人，人和人之间的唯一差距大概就是性别了，我不觉得其他方面的差距不可改变，而在现今这个时代，性别也是可以改变的东西了。”
这番话更是震的其他人瞪大了眼睛。
山城实行的是三年轮替制。
高一教导所有学生的老师，将会在高二和高三继续教导他们，余老师就打算在这次竞赛以后全力给大家补课，失败是必然的，但是失败是成功之母，也是能促使着大家更加努力向上的经验之一。
余老师之前这样想没什么不对，但钟涣却直接用语言将她的所有想法击溃。
“我说行就行，从你们选择拿下这个名额的时候，就算不行我也会逼着你们行。”
众人：瞳孔地震.jpg
然后，笑眯眯的钟母在钟涣拨通了一个电话的半小时后，端着一堆食物出现在了教室里。
钟母还说，
“放心，我已经向你们的父母告过假了，接下来一周你们除了五谷轮回，包括必要的清洁洗漱之外都会在这里度过，寝具也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再次瞳孔地震.jpg
钟母身后又出现了几个穿着小钟早餐店字样围裙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抱着被子和洗漱的基础用具。
钟母把东西都在桌子上摆好以后才对余老师说，
“这段时间劳您多担待了，我家小涣……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不过余老师也请放心，我也向您的家人说明了具体情况，他们觉得如果您想要追逐梦想，在不伤害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下，他们也是支持的，他们觉得您还有继续成长的空间。”
余老师：眼前一黑.jpg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接下来即将会见到大魔王出动的感觉……
然后，钟涣表现得极其像她猜测的那样。
教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让其他人总有一种，自己心脏漏了一拍的感觉，害怕……是真的害怕。
教室里的灯光被打开了，钟涣开始在其他人没话可说的状态下，讲解起了题目。
余老师也在从旁边协作着，不过，钟涣在给其他九个同学讲解的时候，也会时不时会提点她一下。
“数学是要比语文简单的多的东西，说到底只要从题目中判断需要使用哪个公式，然后利用那个公式得到最终答案就可以了。”
“这一点都不难，对吗？余老师。”
余老师：瑟瑟发抖.jpg
似乎真的有一个大魔王被她们放出来了。
“我只讲解到十点钟，十点钟以后我必须睡觉，如果每天没有睡够十五到十八个小时，我的身体会出现很大的问题，你们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最后，我告诉你们，帮助你们并不是我的善心，仅仅是因为同为同学的一场缘分罢了，等到这场缘结束以后，终究还是要分别陌路的。”
汪新张了张嘴，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有些暴躁的把笔拍在了桌子上，胀得通红的脸，还有脑门上跳动的青筋，似乎都彰显了他的暴怒情绪，
“你开什么玩笑呢？爷打算跟着你一起胡闹可是已经做好了就算将来大学毕业，就算因为意外辍学，也一定会和你们有所联系，甚至许久以后还能一起参加同学会的情况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谁在乎什么数学竞赛？”
汪新是班里最高的学生身高甚至已经超过了一米九，又高又壮，他突然站起来爆发的样子，让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钟涣声音不起不伏，“维系缘分，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努力。”
汪新愣住了。
他最后也只是咬着牙坐了下来开始听钟涣讲课。
到了十点钟以后，钟涣果真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甚至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已经突然陷入了深沉的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