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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小说 > 武侠修真 > 美强惨拿自己当替身 > 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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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

    彼时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只凭这一腔救人的人,丝毫起不了作用。
    我活不下去,险些死在街头。
    后面,便遇到了师父。
    师父是宫里人,奉命出来做事,他说我骨相极好,是练武之才。
    他问我愿不愿意进宫与他学武,将来当个侍卫,保护宫中的皇子们。
    我毫不犹豫说了好,心想若是学了一身武,就能去救弟妹们了。
    那时的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四殿下的侍卫。也没想过,弟妹们等不了我这么久。
    殿下叫人帮我去找弟妹,我等了半月,期盼了半月,只得到他们已经故去的消息。
    是了,他们身子本就不好,被卖到那些人家后日日做重活,哪里能撑得了这么久?
    我将自己关在屋内哭,想到殿下得知白公子离开的消息时,也是这般痛苦和绝望。
    我忘却自己的职责,殿下却并未责罚。我想那是因为他知道,失去自己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那一刻,我与殿下有了同样的孤独。
    三日内我哭得忘却了时间,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后,我要去找殿下谢罪。
    彼时正值春,院子里都是花香,阳光和煦,绵绵地照在殿下身上,照在那双眸子上。
    我愣在原地,没想到殿下会一直站在屋外。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忘了,忘记下跪,忘记谢罪,忘记自己是痛苦的。
    风扬起殿下的青丝,我唯一没忘记的,是在一番离别后,殿下眸子里比过去还要明亮的光。
    我终于明白了。
    人是少不了绝望的。
    可在绝望过后,我们还是要活着。
    要比以往,更坚定地活着。
    殿下眼里的光,在找谢公子的七年来不曾断过。
    这七年来,我也再没有因什么事而哭过。
    殿下与谢公子离开皇宫后,我并未选择离开。时至今日,我只见过他一回,那是在三皇子的丧礼上。
    六年前,赤潮的人搜寻多日,终于在青弄河下游找到了三皇子的尸身,那时他断了右臂,身上都是被撞出的凹洞,发着恶臭,泡得不像个人。
    宫中大臣们都上奏,说三皇子曾意图谋反,其尸当摒弃之。
    可那毕竟是皇上的弟弟。
    皇上与先皇不同,他学的是文与谋,并非武。
    我质疑过殿下的选择。像皇上那样狠不下心的人,真的能当好皇帝吗?可仔细一想,殿下又何尝不是心软的人?
    他可是从未重罚过我的。
    皇上念在兄弟之情,最后还是为三皇子办了丧礼,以皇子的礼制来办,举国哗然。
    在那场丧礼上,我与众多的大臣一起跪在灵柩前。
    我微微抬眸,见苏辞站在皇上身边,额间是凤凰花的纹样。
    他是谢公子身边的人,最后走的,也是与谢公子一样的路。
    他身上的任务是什么,我从未问过,也无权去过问。我只知道,两个时辰后所有人都起身,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殿下和谢公子。
    我忍不住战栗,冲过人群,发了疯似的追上去。
    殿下转身,我看到他那双不变的眼,有着更亮的光。
    那一息之间,我源自某种原因而说不出话。
    殿下
    我知道这声音夹着哽咽,是因为殿下而发出的呼唤。
    殿下只对我说了两句话。
    阿聋,这样的日子,你可以哭。
    我艰难地发声:殿下,我
    这皇宫太凄冷,你走吧。
    我喉间蓦地哽住,一个音也发不出。
    这话的意思我太清楚了,殿下是说别等了,我不回来了。
    我看着殿下和谢公子离去的背影,脚像是有千斤重,竟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走后,大臣们看我哭得那样凄厉,不明白我何时与三皇子有这样的感情。
    七年的泪仿佛全在那一刻涌出。
    空荡荡的灵柩前,只有我跪在原地,一遍又一遍空喊:殿下
    爹爹!爹爹!
    我怔怔地收回思绪,问:怎么了?
    粲粲拿小手在我脸上抹,安慰着说:爹爹怎么脸上有水呀?粲粲给爹爹擦
    我没想到会哭,也不想在粲粲面前哭。赵姑娘正看着我,许是觉得我突然哭甚是奇怪,我心下一怔,赶忙拿袖子擦干了泪。
    爹爹没哭,是外面太冷了。我刚说完这话,天上便落下来棉絮般的雪。
    赵姑娘抱起他孩子,不再看我这个过路的陌生人,忙着回家去。
    爹爹不怕冷,粲粲拿脸给你暖暖。粲粲贴过来,柔柔的脸擦去了未干的泪。
    我眼里一阵温热,愈发控制不住想哭。
    脸上的泪越擦越多,粲粲擦不干净,急得差点哭出来,爹爹别哭呜呜
    我仰起头,不让粲粲看我的眼睛,一个劲说:没哭没哭,粲粲才是小哭包。
    你看雪下得这么大,都落进了爹爹眼睛里。
    粲粲被我骗过去,也仰头看漫天的雪。她含泪笑,举起那串红色的糖葫芦,雪落在上面没有立马融化,在入口的时候给甜缀上了寒意。
    雪越下越大,阿宁也差不过该醒了。我裹紧了粲粲身上的衣物,抱着她朝家走。
    看着这样的大雪天,我突然想到:粲粲,你知道你为何叫粲粲吗?
    粲粲当然说:不知道。
    她睁着眼一直看我,想等我的答案。
    我却像个刚哭过的小孩子,心中还对殿下的离去置气,不回答粲粲。
    粲粲急了,在我身上挣扎起来:爹爹快说!不然粲粲让那两个哥哥帮粲粲!
    我心里想到,粲粲的性子定是与阿宁学的,动不动就喜欢欺负我。
    还学会了搬救兵。
    雪天出来人少,静谧得几近无声,街上只有寥寥几人呓语。我带着一丝不解,朝粲粲口中的「两个哥哥」看去。
    然后,我蓦地顿足。
    粲粲这回真慌了,糖葫芦掉到地上,我听到她喊:爹爹又哭了!别哭呜呜呜爹爹
    我知道这回粲粲再怎么闹,我都不会为她停下来哭泣。
    那个人的身影,我一辈子都记着。
    这一回,我没有再止步。
    寂寥的街道上,不过是多了几道深重的脚印,和一声久违的呼喊。
    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在正文六年以后
    粲:鲜明,美好的意思。
    粲然一笑:泛指笑得灿烂,明悦;
    阿聋从前很少见四殿下笑,自己也很少笑,他知道这样的生活很苦,希望粲粲能多笑笑,健康快乐地长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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