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内心煎熬
天快要完全黑了，楚秀因为之前被江墨玦教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东西，倒是十分安静没有吵闹。萧梨鸢倒是乐得其见，只要楚秀不在大殿上丢脸，她还是可以和她和平共处的。
面前歌舞升平，各个歌姬舞姬也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祈求自己可以在这欢宴上被皇上青睐，然后为自己换得一个妃子之位，求得一世荣华。
而那些有能力的妃子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玲妃看着那一个个朝着上座媚眼纷飞的女人心中便一阵妒意，终究是没有忍住起身，行至大殿中央。
福身行礼。“皇上，臣妾亦有节目。请皇上恩准表演。”说罢微微抬头看向江墨玦，希望得到他的准许。
江墨玦微微一挑眉，点了点头，“准。”
她听后便起身，转身进去里面换衣服。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可怕，今天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发现，她对自己做的才是最可怕的。萧梨鸢坐在位子上，心里啧啧了两声。
却是见玲妃一袭红衣袭来，手持一柄长剑，霎时令人眼前一亮。
乐起，影动。举手投足间都是惊鸿，长剑随着衣袖起落，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剑舞。“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倒是用来形容她也不足为过。
萧梨鸢在心底笑笑，这些女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得到江墨玦的温柔乡，女人啊。
她想想自己，过了今晚，这一生大概就是出去像个老人一样，找个炒菜的小酒馆，炒炒菜，坐在自家院子里面发发呆，对月举杯，怀念一下现代以及…江墨玦吧…
她的心底又出现了迟疑，她放不下。
刚想要借口起身回房间睡觉，等到深夜去下手，却见和嫔站了起来。
“姐姐真是不负第二公孙大娘盛名，这剑舞果真刚柔并济。只是，妹妹也想与姐姐一争高下，不知皇上是否应允？”娇笑着，媚眼如丝。
萧梨鸢的心突然突的痛了一下，她突然很不希望江墨玦答应，总觉得他要是答应了就是背叛了她。只是，他们不可能啊，又何来的背叛呢。
眼睛突然酸涩的难过，却见江墨玦微微一点头，“好。”如此便同意了。
她的心颤了一下，本想就此离去，却又觉得太过于稚气，便还是呆在座位上没有动。她看着换好一身绿衣的和嫔，警觉他身侧姬妾着实众多，而自己这个受过良好高等教育的人，却无法容忍他身边有这么多美丽的女子。
还没开始，便想着以后。
音乐不知何时起了，只见和嫔手一扬，衣袖随着她的手随风而动，这个舞蹈却不是中原人的舞蹈。明明穿着季国的舞衣，跳的却是家乡的舞，令人咋舌。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萧梨鸢还是暗暗惊叹了一把，这些女子真的一个比一个美，或妖艳动人，或冷清如莲，完全满足了男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心。
倒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不知不觉间，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了。
待和嫔舞毕，别的舞姬上来献舞之时，她终究是起身了，看着江墨玦，眼里满是微醉的朦胧。“皇上，奴才想提前回房间，请您恩准。”
江墨玦看着萧梨鸢那一脸醉酒的模样，心中不免心疼。点了点头却是准了。
萧梨鸢回到房间后倒头便睡了，心中也还惦记着后半夜的事情，迷迷糊糊的也没有敢睡的太死。
然而在她走之后，江墨玦却愈发的沉默和神情冰冷。
他倒是看见了她喝酒，却不知她为何默默饮酒。大约是心中还惦念这萧赫吧，这几日他越来越觉得小梨子就是那夜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自从那夜后便再没出现过，若真的是他，定要抓来好好问一番！
一杯酒下去，竟已微有醉意，不知道他喝了两三杯，会醉成什么样。不过想想，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喝酒。
江墨玦竟是一个人坐在上座，满脑子都是萧梨鸢的事。
一杯两杯三杯，自己的手完全没有知觉一样，一直在不停的给自己灌酒。离他最近的岑嫔看不下去了开始劝酒，却被他冷冷的眼神给瞪回来。
于是再无人敢上前劝酒，都只是坐在下面担心的看着。有人忧，自然也有人欢喜。也有人希望这一杯杯的酒可以让他从此一病不起，从而趁机争夺这个权利坐拥天下。
转眼间，醉意涌上，却是满脑子的萧梨鸢。
这已经是一种病了。
他挥了挥手让崔公公和岑嫔上前，让他们一个负责监督乞巧节的活动，另一个代他管理。他觉得很难受，想要回房休息。
其实只是那个人不在了，看什么风景都索然无味吧。
临走前却还吩咐下人抬两坛酒进他的寝殿，岑嫔担心的看着他，心里难过却无法说出口。她突然有些羡慕嫉妒萧梨鸢，以前有父亲，出门有萧赫，现在，连她的丈夫也被她抢了去，经竟无法说出口的满腹幽怨。
可是她还是只能听从江墨玦的话，一福身，“接下来由我代皇上款待各位宾客。”
眼下这更重要的事，便是担上江墨玦扔给她的担子，她要一个人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大臣亲王们，还要应付其他妃子的不满和小动作。今夜她注定会过的很艰难。
江墨玦坐在床边，看着那两小坛酒，将手里的瓷碗扔在了一边，揭开盖子便直接喝了起来，到底是好酒。
他没有点蜡烛，只有幽幽月光照亮房间。月下一人饮酒，却极其惆怅。
江墨玦突然想去看她，他将坛子放下，起身换好便装就想推门出去，只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收住了手。
去见他能干嘛？捅破两人的关系？要是他对自己没有这层意思怎么办，强行绑过来吗！真是笑话！
江墨玦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转过身再次拿起酒。
酒香清冽，入喉辛辣，回味无穷。
到底是酒让人愁，还是那个人让人愁呢？他再次行至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的月光，醉意越来越浓。
最后他终究是醉了，眼神迷茫，靠在床旁边，手里还抱着一坛酒，迷迷糊糊的睡去。
却是无心挂念宴会情景，满心满意只念一人。
萧梨鸢醒来时已是深夜，宴会早已经结束，众亲王也已经回家。她的头有着微微的疼痛感，不得不说，真是好酒！
她也是很久没有喝到醉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下次也一定要好好尝一尝！”她轻轻说出口，却只是为了掩盖心里的紧张感。
从衣橱里拿出那放置已久的女装，却是太久没有碰过，已经有些积灰了。她将窗户关上，走到屏风后面换起了衣服。
却是太久没有穿过女装，随风而飘的衣袖，轻纱裙摆，竟是有些不适应。
还是男装方便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却还是伸手打开了暗格，将藏在里面的匕首拿了出来。她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
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和月光倾泻的声音。
这一切很美，只是她没有时间和心情来欣赏了。
顺手将匕首藏了起来，提起衣裙就向江墨玦的房间处走去。
她放轻步子，又慢又缓，最终还是走到了那提前找好的窗口，一翻身进去，一抹月牙白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飘而过。
房间很黑，没有点蜡烛。她只能摸着墙壁靠着自己的好眼睛慢慢往里面走去，却突然看见房间内一点光亮，发现是没有关窗户，月光洒落一地。
萧梨鸢正准备感叹，一转头却发现江墨玦靠在床边，眼睛微眯手里还抱着一个酒坛，盯着她，“萧梨鸢，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