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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周培青还揽着他的肩膀,周培松说:明明是你叫我来的。
    我没想到你瓦数这么高。周培青转头对商淼远说,我抱你上马吧?
    商淼远说:我我还是不上了。
    周培青问:怎么了?是不想跟我共乘一骑吗?他的语气是很坦荡的,也没有责备,不像他跟周培松开玩笑时说得那样介意。
    商淼远不自觉捂住自己脖子上的腺体,小声说:我不大会控制信息素,怕跟你共乘一骑会出事。
    他这样说,周培青就笑了,说:那好吧,那你坐上去,我牵马带你走一走。
    商淼远怕耽误他的时间,因此道:不用了,你跟培松去玩儿吧,我有工作人员带着,随便走一走就好了。
    周培青见他跟自己在一起确实有些局促,便说:也好,那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又对旁边的马场工作人员道,麻烦您了,他以前没有骑马的经验,尽量不要让他单独跟马待在一起,请一定保护好他的安全。
    工作人员做出保证后,他才牵着的卢下场。
    周培松的马已经在原地跃跃欲试地抬步打转,周培青骑上的卢一进来,它就嘶鸣一声,很是亲热的模样。
    兄弟二人纵马而行,随即开始酣畅淋漓的比赛。
    商淼远远远望着他们,很轻地叹了口气。
    旁边工作人员说:周夫人,我将您扶上马,我们沿着栅栏先走一圈吧?
    商淼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有些不大适应,说:您叫我商先生就可以。
    工作人员显然一愣,然后顺从地听从他的吩咐,道:好的商先生。
    商淼远借着他的力骑到马上,坐在马上听他讲身体晃动的韵律和要领,浑身紧绷着,马很高,他坐在上面有点害怕。
    工作人员见他紧张的模样,说:我先牵着您在场子里慢慢走走吧。
    这马场很大,周家兄弟两个已经跑到了远处,商淼远望着他们只能看到两个小点。
    等避开了商淼远,周培松才说:你不会真的打算跟这小孩有什么结果吧?
    周培青说:已经娶进门了,现在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先相处一下吧。
    周培松:相处?你没发现他对你已经神魂颠倒了吗?如果将来司徒静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给他标记了再一脚踢开?
    我跟司徒静不可能。
    因为她是alpha,所以不可能,对吧?但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周培松看着他。
    周培青说:不可能的事,有什么好分析的。
    如果她肯为你做变性手术呢?
    周培青说,她也不可能为我做变性手术。
    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周培松说,你在玩弄这个小孩。
    周培青:我很真诚地跟他组成家庭,玩弄这个词从何说起?
    认真组成家庭,是没有感情付出的那种认真组成家庭吗?周培松说,你跟妈妈真像,都是那种为了所谓的脸面可以抛弃一切的人。
    周培青抬手给了他一鞭子:你说我就算了,你提妈做什么?
    周培松:你跟你妈两个人把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人的懦弱omega玩弄鼓掌之中的事不是很光彩吗?不是很显示你们的手段吗?怎么现在又怕别人说?
    周培青说:周培松,你再口不择言我真的要揍你了!
    周培松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快来揍我吧,我可真害怕。
    远处的商淼远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沿着草场慢慢走步,太阳烈得快给他烤熟了,马下的工作人员也是汗流浃背的模样。商淼远说:不如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那人立刻答好。
    周家兄弟打马回来的时候商淼远正坐在马场旁边树下的休息区喝果汁,抬头看两人一前一后下马走过来。周培青低头摘下手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后面的周培松则灰头土脸的,身上滚了一圈的草屑。
    商淼远看这情形,猜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想了想问周培松:你这是怎么了?
    周培松正要开口,周培青替他说: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商淼远立刻说:没事吧?
    周培松露出个讥讽的笑容,说:死不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周培青叫侍者说:请给我来一杯矿泉水。
    周培松说:我要一杯跟商先生一样的果汁。
    商淼远敏感地觉察到他对他称呼上的变化,这次周培青却没什么反应。
    没一会儿,侍者端来饮料。
    周培松拿到果汁牛饮了一口,说: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又问商淼远,你学得怎么样了?
    商淼远说:我没有学会。
    周培松说:没有关系,反正是一些用来装门面的没用的技能。说完他又补充,追求别人的时候用来耍帅倒是挺有用的。他挤眉弄眼地看向旁边的周培青,是吧哥?
    周培青没有搭理他。
    商淼远听出话里的意思,看向周培青,估计他曾经用这种方法引诱过别人,但心里不愿意多想。周培青毕竟已经三十岁了,生命中有几位过客是理所当然的事,这种事情如果真追究起来,恐怕大部分人都没法通过筛选。
    周培青见他盯着周培松的果汁出神,问:是不是累了?喝完我们就回去吧。
    商淼远回过神来,说:不用,你们玩儿你们的。
    周培青说:五点多了,也该回家吃饭了,今天晚饭妈特意给你做了苹果派,你忘了?
    商淼远当然不敢忘,赶紧说:那等你们休息好我们就回去。
    周培松见两人一来一往的不搭理他,也并不尴尬,站起来说:那我先去换衣服了。又问,小远,你是跟我坐一架飞行器还是跟他坐?
    商淼远没想到还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周培青理所当然地替他回答:跟我坐,你自己走吧。
    周培松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果汁,晃晃悠悠地朝更衣室的方向过去。
    商淼远等他走了,才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周培青说:没有,他耍小孩子脾气,从小这样。
    商淼远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想,你们两个比起来,更像是你在摆脸色生气吧?但他嘴上不敢说,只道:嗯,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是很好的,你又刚回来,他对你应该是很思念的。
    周培青没有反驳,轻轻叹了口气,挤出个笑容说:你刚刚是不是没有努力学习骑马啊?连汗都没出。
    商淼远摸了摸额头,说:出汗了的,只不过坐了一会儿,被风吹干了。
    周培青说:可见你学了没一会儿就坐在这里开始偷懒了。
    这倒是实话,商淼远不敢反驳,讨好地朝他笑了一下。与从前相比,他在周家实在是开朗了很多,尤其是跟周培青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经常局促得脸红心跳,但那是因为喜欢。
    周培青伸手理了理他沾在额边的湿发,说:我们去换衣服吧?
    商淼远便说好。
    两人一起往更衣室走的路上,商淼远说:我下回买一个那种防止信息素泄露的贴剂,这样以后跟你一起的时候就不怕出什么意外了。
    周培青虽然牵着他的手,脑袋里想的却是其他事,听见他这样说,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商淼远大概还是为今天没能跟他一起骑马遗憾。那以后你跟别人出门的时候可以贴,跟我出门的时候不用贴。
    商淼远的语调像撒娇一样:跟被人出门又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周培青说:怎样的事?
    商淼远就不说话了。
    周培青看他的脸色,笑道:你怎么又害羞了?
    商淼远见眼前就是更衣室的大门,趁机岔开话题,道:我去换衣服了。
    周培青笑笑说好。
    待商淼远从里面拿着骑术服出来,周培青已经等在那儿,说:把衣服交给他们就好了,下回过来他们会洗好的。
    商淼远有些局促地把脏衣服交给别人,跟着周培青往外走。周培青自然地牵住他的手,等到了飞行器前才松开。
    商淼远问:我有个问题
    周培青帮他系上安全带,说:什么问题?
    商淼远说:你以前喜欢的人是不是都是女性?
    周培青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商淼远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周培青看着他的脸色,整理了一下措辞,说:其实
    商淼远看向他。
    周培青抿了抿嘴巴,才说:其实,我认识你之后才发觉男性omega也是很可爱的。
    商淼远嗯了一声,嘴角抿出个笑容。周培青见他笑了,心里松一口气。
    两人到家时周培松还没有回来。厨房传来一股肉桂粉独有的焦香气息,余珮正在里面忙活着,听见外面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来,打量他们一番,问:培松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周培青说:我们是分开走的,他比我们先走,按理应该先到家的。
    余珮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周培青轻轻推了一下商淼远的后背,说:你先上楼去换衣服吧。
    商淼远说好,黛西跑过来跟他亲近,他摸了摸黛西的头,看见周培青脱掉外套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商淼远换好衣服下楼时听见余珮说:说是跟朋友聚会去了,晚上不回来吃,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周培青说:他也快三十岁的人了,总会有自己的社交,别人家成年的孩子都自己搬出去住的,也不能管他太严。
    余珮立刻说:难道你也想搬出去住?
    周培青避重就轻道:我的意思是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余珮道:你们就算八十岁九十岁,只要我活着,你们就还是我的孩子。
    商淼远听到这里,不由愣了一下,周培松总说自己不是余珮的孩子,可现在听余珮的语气,对周培松的感情还是很真挚的啊,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对着周培青这个亲儿子,她是没必要说假话的。
    周培青听见这话却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个笑容,说:我上楼换衣服去了。
    余珮说好,抬头见商淼远过来,立刻说:淼远,过来尝尝我做的派。
    商淼远走过去,余珮给他切了一小块,说:你先尝一尝合不合口味,我放了点核桃。
    商淼远最讨厌吃核桃,但是没办法,这是他婆婆做的点心,因此捏着鼻子吃了,笑着说:很好吃。
    余珮当即又给他切了一大块,商淼远内心欲哭无泪,想着今天的晚饭大概要跟这块点心斗争一个晚上。
    门又一响,元帅踏着他的大马靴进来了,大概是因为余珮骂了太多次,这回他自觉地在门口换了鞋,站起来时,余珮已经迎到了他身边,帮他把外套脱掉。
    元帅吸了吸鼻子,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余珮笑着说:苹果派,我放了很多你喜欢的核桃。
    元帅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商淼远则在厨房里对着他公公喜欢的核桃发呆。
    晚饭果然没有周培松的参加,周培青下楼时看见商淼远正在艰难地咀嚼着一块核桃仁儿,问他:你在吃什么?表情这么痛苦?
    商淼远立刻摇头:没有痛苦。
    周培青看了一眼他的盘子,说:好香啊。
    商淼远没有答话。
    周培青又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说:妈,你怎么放了这么多核桃仁?说着他接过商淼远手里的盘子,就着他吃剩下的那块咬了一口。
    余珮说:你爸爸喜欢吃核桃啊。
    周培青说:这家里又不止我爸一个人。
    余珮说:你不爱吃核桃让你老婆给你做啊。
    第19章
    这话显然是说给商淼远听的,没什么恶意,只是为了拉扯两个年轻人走得近一些罢了。但商淼远显然把这话听进了心里,脸红得猴屁股一样,见周培青还在吃他剩下的苹果派,不好意思地说:你别吃了。
    周培青笑着拿食指在嘴巴上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意思是别叫他们发现了。
    商淼远跟他之间像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小秘密,也不好意思再跟他说话。吃剩饭这种事,肯定是在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不仅要亲密,还要亲密到一定程度,亲密到我不会嫌弃你的口水。
    商淼远想到这里,耳朵烧得厉害。周培青却不当回事,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将那剩下的点心吃光了。
    余珮显然看见了,她早先虽不知道商淼远不爱吃核桃,但现在显然是看出来了,周培青从小到大是个不挑食的,不会因为她核桃放多了就说什么。
    余珮看破不说破,亲亲热热地给商淼远夹菜。
    商淼远乖乖吃了。
    余珮说:淼远,以后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直接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怕得罪谁。
    商淼远一下子紧张起来。
    周培青说:妈,你怎么搞的像兴师问罪一样。
    余珮反问:那还能怎么温柔?一家人长久的相处,总是要互相了解对方的喜恶才行啊,像你,就没什么喜恶,像培松,就什么都不喜欢。
    周培青故意说:我有喜恶啊,只是我喜的你恶罢了。
    余珮以为他在说司徒静,面上的表情没变,只是看了一眼商淼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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