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叶雪霜很意外，她没想过竟然会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门口见到自己远在国内的儿子。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思念自己的孩子导致出现了幻觉，连忙把自己的丈夫喊来，没想到在她面前的真的是白皓。
    连夜赶到欧洲来的白皓多少有些风尘仆仆，也没带多少随身物品，几乎就是只带了护照跟手机。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了父母的公寓门口，沉默着同时也在酝酿着什么。
    虽然觉得有几分异样，叶雪霜还是很开心地拥抱着白皓，开心地把白皓先接进家里再说。
    “小皓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我看看能不能买到材料。”叶雪霜很高兴地走入厨房翻箱倒柜地想要亲手给自己儿子做一顿早餐，看到这一切的白珉只是笑笑，这种心情他很能理解。
    从冰箱找到一瓶牛奶，白珉把它放到了白皓的面前，自己则拉开凳子坐到了白皓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白皓的开口。
    白珉很清楚，以自己儿子的性格而言，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除非发生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又或者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不催促，等白皓愿意告诉他为止。
    “你们两父子有什么想吃的吗？”叶雪霜还在想着早餐该做点什么的问题，还没留意到这点异常的情况。
    “不用了，我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想要跟你们说的。”连夜从国内赶到欧洲，期间滴水未沾，白皓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干涩沙哑。他打开牛奶的包装盒，只是稍微喝了一口湿润喉咙就再次把牛奶放在桌面上。
    叶雪霜看着白皓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也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拉开椅子坐在白珉的身边，她很清楚白皓这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态。
    “对不起。”
    “我爱着白雪，并不是作为哥哥而是作为一名男性来说，我深深爱着白雪。”
    白皓没有去看父母此时的表情，到底是愤怒还是震惊又或是对他的厌恶，他并没有后悔作出坦白这样的决定，更不会后悔爱上白雪甚至对白雪出手了这些事。
    隐瞒一切可以让他们避免被责备，所有的爱恋不管如何都只能埋藏在地下，这样看来似乎把一切都向至亲托出并无什么益处，可白皓并不这样想。
    万一这一切被发现了呢，隐瞒到那个时候白雪就只会陪着他一起被人责骂，现在说出来承受这一切的都只是他而已，白雪只是被他无辜牵连了而已。
    “我并没有苦恼过这份感情，也没有后悔过，甚至觉得对象是白雪真的太好了。我知道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比白雪更能吸引我的人了，即使知道从伦理道德来说我错得彻底，我也控制不了自己越陷越深。”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不会强迫白雪，即使我很怕失去白雪，白雪能开心已经比一切都重要太多了。”
    “你突然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对吧？”叶雪霜平静的声音下似乎压抑着什么，她在颤抖着，“你知道我们作为父母而言是很难接受这些，哪怕你说你是同性恋都比这样的事实更让我觉得可以接受。”
    “也许作为父母的我们却长期不在你们身边的错吧，这件事稍后再说吧，我想要冷静一下。”叶雪霜起身离席，儿子已经成年，强迫是强迫不来的，更何况是白皓那种有自己想法有自己考量的人。
    “我的想法基本跟你妈妈相同，不过你是认真的吗？真的考虑好后果了吗？”等叶雪霜离开后，白珉轻轻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直视白皓的眼睛，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是。”白皓没有丝毫躲闪，认真坚决地直视回去，这份决心是不会动摇的，这份爱意也不会因为这样的阻拦而溃散。
    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就忘却、放弃白雪，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要放手估计他这辈子都办不到了。
    “我知道了，冰箱里有东西可以吃，我们都稍微冷静一下吧。”白珉也跟着叶雪霜离开的方向走回他们共同的房间，只留下白皓一个人呆在客厅中。
    直到夜晚，他们才找到白皓重新认真地谈论这件事。
    “我们作出决定了，白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