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精神高压直至精神崩溃。身体因为持续不断的摄取激素类药物,而变得更加的肥胖。坐困愁城身陷在绝境里悲苦无望。他呢,他又会怎么样?
他会渐渐不耐烦吧,渐渐变得阴郁。直到终于开始嫌恶她,厌弃她!
不!
桔清捂着脸摇头,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淌打湿了她的衣衫。
够了!
这辈子她被嫌弃的太多,她再受不了被他嫌弃!她也不能拖累他。他是家中独子,他不可能不要孩子,公公婆婆不可能不要孙子!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叫他对她相看生厌,不若一别两宽。她需要她也想换个活法,让自己不用再背负那近乎桎梏般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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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季帅神色阴沉,周身都冒着寒气。他没去找桔清也不愿回家,他呆在公司昼夜不分,搞得公司上下一片低气压,人人谨言慎行谨小慎微。老板明显心情不好,底下的人哪个还敢笑。。
季帅不找桔清因为他需要冷静。他不想承认,她这次让他恼怒也让他很受伤!她拒绝他的吻,还不愿给他生孩子!
怕疼?
她是特别怕疼。但这绝不是她不肯生孩子的理由。他记得,刚结婚那会他与她说:
“肥橘,咱们晚点要孩子吧,嗯?等两年,等你再大一些。到时我应该也不这么忙了,咱们再生个孩子!”
那当口,她看着他眼睛眨巴好几下然后温顺点头。他却知,她是有点失望的。就象他听见她说:
“我不想要孩子。”那一刻他的失望一般。
为什么突然不肯给他生孩子?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因为要离婚而不想和他生孩子?还是因为不想和他生孩子所以要离婚?
为什么呢?
不爱他了?
不可能!
怎么会!
她言桔清怎么可能不爱他季帅?她怎么可能不爱他!不可能的!
季帅黑眸沉沉,眼底涌动着戾气。她怎么敢变心,怎么敢不爱他!哼,敢不要他?也要看他答不答应!想离婚?没门!
※
心伤还气不顺,季帅决定让自己忙碌起来。他怕他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又去找她!他原就不惯低头,为她,他已经折损太多他男性的自尊!是以,他决意要冷一冷她。反正他不同意离婚,她就是他的人!想跑,她跑得了吗!
哼,惯得她!
于是他不但更勤勉的工作,还参加了本地的一个新经济企业家学习班,感受彻底的充实,让各种事务占满他所有的闲暇,他每一分钟的时间。好让他没空去想那只该死的兔子,那只坏猫!
这天,他上完课回到入住的酒店。现在他不想回家,不单是因为那家伙不在,也因为家里积着灰久未有人打理。他自来不爱收拾屋子,事实上,自小到大他就没干过家务活。
少时住校也是一周要回一次家,等到了高三没有周末不能回家,他衣服脏了,有时姜淼帮着洗,更多时候拿去干洗店,或者要么直接就不要了换新的。直到他上大学皆如是。
中肯说,在生活方面的自理能力上,他并不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譬如,他就不会做饭。倒不是他做不来,他只是不想学,不想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到后来,他结婚,他养家,桔清照顾他。现在那家伙跑到外面去了,说不照顾他就不照顾他了!
季帅阴着脸开门,心说,他或许有必要去请个家政。因为看起来,他和她这场冷战还有得打!天知道,她怎么突的一下变得这么难搞!明明一直都很乖的!
以前他也想过要请个钟点工帮着收拾家务,因怕她累着。但她不愿意,说不习惯外人上家里来。其实他也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出现在家里,他由来注重隐私,十分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间不喜被打扰。只是心疼她才起了念头。只既她不情愿又说不累终是作罢。
心随念转,季帅不无孩气的撅了撅嘴推开门进屋。他不疼她吗?小白眼狼儿,没良心!且给他等着,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只刚进屋关上门,季帅就感觉异样,他凝眉一抬眼看见姜淼。
“大帅!”她自沙发上起身,脸上挂着笑竟似乎还有些羞涩。望着他怯怯的,仿佛生怕他发火。
季帅阴沉地看她,有一瞬的静默。随即他冷笑一声,语气不善道:
“我只说两点!第一别再叫大帅,你该知道你已经没那个资格;第二”他掀唇,眼里压着火语声厌恶:
“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趁我给你没脸之前赶紧滚!”
姜淼咬着唇眼眶一红,望着他冷森森的目光,她顿了顿语调哀求的说:“大”
对上他瞬即眯起的眼眸,看清那里头压制的近乎阴戾的暴怒,姜淼到底不敢再惹他,不得不放弃这一步的试探,将已冒上舌尖的那个“帅”字硬生生咽下。
“我们谈谈。”她只好说。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他不接她电话将她拉黑。而她反复斟酌,思量了好久。又花了好多心思费了好大的劲,才能进来这里和他见面。
“怎么谈?陪&睡?”
第13章 记住了,我是已婚人士。……
季帅轻蔑的说,目光冷冷的看着妆容精致,衣着时尚又华贵的姜淼。看着她脸色一变,显得难堪。
“滚!”他不为所动,语气冷硬:“谈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前任而已,我也不欠你!”
“是,是我欠你,我对不起你!”姜淼眼里蓄起水雾看着他泫然若泣。
“行了,快别装了!”季帅不耐,冷冷的睇着她,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都知根知底的装什么纯呢!弄得楚楚可怜委委屈屈的,以为我他妈还吃你这套!”
“你来我这徐总他知道吗?”他讥诮的问。
继而他又马上似有所感,眉一皱,眼神恼怒即刻火道:“或者就是他送你来的?”
都一个圈子里的,特么徐成顺也参加了这个学习班,而且也在这个酒店订了间房。他只道先前那顿饭徐成顺应该吃得是消化不良,对此他全无所谓得罪了就得罪了,说个现实的他也不求人!
不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徐成顺这老狐狸道行深,偏能装蒜跟得了失忆症一般,看见他就笑,亲热的拉着他寒暄,搞得好像他们是什么忘年交一样交情深厚。酒店上下上至客房部经理下至酒店前台,怕不也都这么想着。
徐成顺在本地有头有脸,又一派和他交好的模样,要将姜淼带到他房里也不足为奇。不然,单凭姜淼她进不来!总归是个星级酒店章程还是有的。
不出所料,姜淼没有否认。
“徐老板也是真大方!”季帅气笑了,讥道:“怎么,在徐氏里做秘书不但要陪老板还要陪&客?”
他妈的徐成顺肯定是知晓了他和姜淼谈过恋爱。所以这是要干嘛?成人之美?
愈想愈火,不理会姜淼瞬间涨红的脸,季帅面上浮起一抹乖戾的微笑:
“当我这是回收站啊?我是收破烂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这送!”
他的声音和神情里无不显示着满满的蔑视之情:
“姜淼,你还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上了名牌大学是真出息了!只是你这样来,到底是看轻我呢?还是看轻言桔清?嗯?你当她是死的!还是你以为你比她要强?”
他盯着脸色一忽儿红一忽儿白,一脸深受打击样子的姜淼语调冰冷的说:
“姜淼,你不要脸那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只要你别来惹我!我不喜头上顶绿戴他妈绿帽子,也没给人戴绿帽子的习惯!给你金&主带个话,少他妈给老子拉&皮&条!他不嫌臭,老子还嫌脏!”
说着,他就彻底失去耐心:
“快滚,我他妈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没兴趣!”
姜淼此举和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什么区别!酒店房间开门就是一张床,这个时间这个点,成年男女孤男寡女打的什么算盘其意不言自明。姓徐的怕不是还想他跟姜淼旧情复燃鸳梦重温的,然后他还得领他个情?
季帅真是恶心坏了!
姜淼不动,开始低声抽泣。
她一直知道他毒舌。当他心里有气或被惹火时他这张唇线分明,好看又性&感的嘴巴简直能喷射毒&液!毒&死他想毒&死的人。
他这种毫不留情冷口冷面,出言讥讽极不耐烦的声相她从前看过他对别人。却不想,有一天,当他也这般对她时竟是这样的冷酷,叫人难以承受!
只就是当初他们分手时,他也不曾如此对她。那会他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看她,眼神极冷声音极淡的同她说:
“分手吧,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姜淼自是不知,季帅正饱受情感的折磨为桔清的事心烦憋闷,兜着满腔的躁郁没处发泄。更不知,季帅因桔清而益发迁怒于她。
见她哭着不走,季帅皱眉冷漠的说:“要哭麻烦你出去哭!你在我这哭哭啼啼的合适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季帅,对不起!”姜淼哽声道,梨花带雨抬着脸看他。
这次她是真不敢叫他“大帅”了。“大帅”是他们恋爱时她给他的昵称,专属于她的称呼。但现在……
“我应该说什么?没关系?”季帅尾音上扬嗤道。
心下嘲讽“对不起”这三个字真是这世上最虚伪,最无益的一个词!仿佛不管犯多大的错,给他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说一句对不起就值得原谅,值得宽恕一般!
不期然,他就想到那句:“如果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实在精辟,一语中的。
这么想着,他浓眉微锁,在脑子里搜寻自己有没有同桔清说过“对不起”这样的混账话!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说对不起;
小事,不是主观故意,给他人带来小麻烦道声对不起无妨;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如果真的伤到人伤害至深;
如果明知会伤到人还要那么去做!
事后再说对不起,权衡利弊计量得失,或因情势所迫现实考量而来的对不起,季帅觉得这就象鳄鱼的眼泪,和假恶丑本质上没有差异!
“我很后悔!”姜淼轻声哭泣着说:“季帅,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后悔!”
她泪眼蒙蒙,目光象藤蔓一样缠绕在季帅脸上。她是真的后悔了!是她对不起他!是她不经世事眼皮子浅。
他以前对她很好的。酷酷跩跩,心高气傲的少年在她面前阳光般灿烂,月光般温柔。只要他愿意,他会是这世上最迷人的男孩!当然,他现在是一个男人了。更加英俊,也更吸引人,帅得叫人不敢直视。
“后悔?”闻言,季帅眸色冷凉,面无表情的看她:“若我还只是季帅,大学肄业蹲过号子,除了脑子聪明,除了一身好皮囊,胜过这世界百分之七八十的男人。除此以外,看起来再没有别的优势,准确说给不了你太多钱”
他带着嘲讽打量她的这一身高定名牌,她拎着的那只包。
“你还会后悔吗?如果我不是季总?别自欺欺人了,姜淼!你不会。”
姜淼红着眼又红了脸。她想反驳,对上他滇黑凉薄,轻视又不屑的眸光,她却有若哑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说吧,因为我,所以不想跟着徐成顺了?我比他年轻,还同样有钱帅气多金。”季帅挑起一边的唇角,冷笑:
“然后呢?我的桔清呢?你置她于何地?姜淼,趁早把心思歇了,没戏!记住了,我是已婚人士。”
稍事一顿,他接道:“我们姓季的不兴出轨,不惯劈&腿!”
姜淼涨红的脸色又变白了。她被他看穿,还被他揭穿。可是她有错吗?人往高处走,她想过好日子力争上游有错吗!她虽然是小镇子里头出来的,但她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凭有文凭,要学识有学识!她哪点比这京里的姑娘差?什么名媛富二代的,说白了不过是拼爹,出身的起点比她高罢了!
现在她想结婚了,她也该结婚了。今年她二十八岁了,她比他还大一岁。徐成顺不会娶她,她也并不想嫁。与他重逢再次见到他,她还怎么甘心做小,又怎么甘心嫁给那样的老男人,除了钱,便只剩秃顶,法令纹和一肚子的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