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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人家的小娘子不见踪影后,姜小白立刻去把守城门:“人失踪多半是遭人掳走,这下应当还没出城门,能藏人的马车、运粮车,得严查,符验也得严查,我们之前都没有查过这些,或许为了遮人耳目,他们还会易钗而弁,或是易弁而钗。”之后便有叁人来报案,哭诉自己的符验遭窃,姜小白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与守城门将打好交道,白日一刻不眠守在城门,夜间闭城门后亦坚持守在城门旁,闭城门的时段一旦有人挨近,便要抓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要出城门的马车、运粮车等,通通搜查一遍,车底也不放过。
官府那边怕姜小白忙不过来,昨日加派一个捕快去帮忙,谢运井得知,自请去帮忙。
刻下马车内的人迟迟未拿出符验,姜小白大起杀心,不禁握紧剑柄,剑随时出鞘:“再不示出符验,别怪我不讲理!”
谢运井在阙上歇息,闻阙下有怒声,不迭穿好衣服,跑下来张嘴就问:“发生什么事儿了?发现了可疑人物?”
姜小白脸色铁青,霍地车帘被撩开一角,从中伸出一只狗爪,跟手一道俏皮的人声传出:“没有符验,但有粽子哦。”
话毕狗头与人脸一起探出半边来。
七日未见大主子,叁花甚想念姜小白,扑到姜小白身上扯娇。姜豆娥探出半个身子,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兄兄,柚柚来给你送吃的了。”
怕姜小白烦心事又多了一件,姜豆娥打帐先不告诉他李嫦娥和谢齐其实是兄妹的事情。
不是可疑的人物,姜小白悬起的心放下,啧了一声道:“送什么吃的,净回给兄兄添乱。”话虽这般说,还是伸手接过粽子。
第要严查行人的符验,只开了左侧的小城门,大城门并未开。
小城门窄窄别别不轩敞,人不能骈肩走,马车遮了道路,姜豆娥下了马车,姜小白挥手要车夫先到别处去等待,别扰了后面的秩序。
姜豆娥见到谢运井,脸色宛然一变,从头到脚写着“我不喜欢谢运井”七个大字。姜小白是头上打一下脚底板响的人,系意到姜豆娥的脸色变化,不着痕迹,用肩头撞了一下谢运井。
谢运井识趣,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过刚到申时,这时进出的行人最少,姜小白趁机喘口气,与姜豆娥聊天。
“粽子里有好多肉,柚柚听府里的人说兄兄忙得无暇吃饭,所以让人包了粽子,粽子吃着方便,可以一边查符验,一边吃。”姜豆娥的行径简单,她鲜少离开松州,城门这处地方也不是脚边路,最近一次出城门是跟着谢齐上山采药。
还是第一次站在门首看行人进进出出,她好奇,不眨眼地打量行人的打扮以及携带的包裹,心里猜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儿。
姜小白拎着五十来个粽子,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越想越奇怪,查完一个人的符验,扭头就问姜豆娥:“这么好心给我送粽子?里头的肉都被你挖走吃了吧?端午节的时候,你说粽子里的肉忒香了,我可是一块都没吃到,全进你肚子里了。”
“冤枉!总是这样冤枉我。” 姜豆娥这次是真的冤,滴溜圆的眼睛瞪着姜小白,辞气比往常烈,旁边的守卫听了个一清二楚。
“兄兄一般不冤枉你。”姜小白有些热气换冷气的,“兄兄不在的这几日,你应当疯的厉害,和谢大夫形影不离啊。”
“这几日我日日针灸,骨头坚了许多。”姜豆娥意意思思回道,心虚非常,把目光移到地板上,不敢看姜小白。
“哦?也许还夜不归宿呢。”姜小白回道,“眼睛都不敢看兄兄了,被我说中了吧?”
这话要人怎么回答,反正说多错多,姜豆娥索性闭嘴不说话。
今日天黑沉沉似要下雨,蚊虫最喜这种时候频频出没咬人肌肤,姜小白的手背被咬出好几个红色的囊肿。
姜豆娥的裙边飞着几只长着长薄翅的吸血虫,有的灵活地钻进裙里,惹得姜豆娥双脚乱跌,嘴上乱叫。
姜小白催促姜豆娥回家待着:“兄兄不在的这段时日也管不了你,总之不要乱跑,天黑了就要回家。”
“来都来了,我就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呗,柚柚其实有些想兄兄了,兄兄这么久没回家,柚柚都没银子花了,哼。”姜豆娥忽就积粘起来,低头踱到离城门不远酒肆里,买了一壶甜滋滋的浆水,顺道礼貌地管酒肆的人借一张矮凳,然后搬着矮凳到酒肆对面的大树下坐,不打扰姜小白。
目眶里可以看见姜豆娥,姜小白仍放心不下,谢运井移步靠近,劝道:“换这儿我守着,你就去陪她吧。”
“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姜小白轻踢叁花的爪子,“去陪她吧,你要她去马车上坐,外头虫子多。”
叁花跑向姜豆娥所在的位置,张嘴咬住姜豆娥的裙摆,用力扯一下,而后对着马车停靠的位置汪一声。
“里头闷热,我要在外头纳凉。”姜豆娥在树下一声不吭地坐了半个时辰,时不时与酒肆里的几个留着胡子,穿着草鞋的男子偶视。
偶视以后男子总是先移开眼,显得有些逼手逼脚,他们的一双眼睛,也总飘到城门上。
姜豆娥神色不改,把眼睛放空,假装自己在发呆,假装自己是块石头。她嘴唇动两下,垂头落颈,偷腔和叁花说:“叁花,这是心虚的表现啊,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些奇怪?”
叁花鼻里哼哼,似在回答姜豆娥的疑问。姜豆娥蹀躞不下,眨起眼皮子:“嗯……我突然想去酒肆里头买些花生搭嘴了。我是说,要不要先去试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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