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三）2019重写21

    夜幕降临，一艘又一艘游船驶离码头，载着游人去欣赏河两岸的夜色。
    真燃登上顶层甲板，向远眺望。
    这里是公海，杀人放火在此处统统不被约束。
    他看了眼手表，那群手下已经下去半个小时了，如果再找不到那批货，接下来可能会更麻烦。不远处的几艘船经过又驶离，在灯火的照耀下，映射着繁华，腐烂的繁华。
    飘在水面上的浮标渐渐有了动静，真燃面无表情的看着。
    “老板，找到了。”两个部下朝他打了个手势。
    这是最后一批即将进港的货，也是他接手雪狼组织以来，最大的一批货。这批货在几年前下落不明，但是收养他的那个人知道大致的位置。以至于，他的临终遗言就是找到这批价值连城的货，总不能让林林总总的珍宝永远在大海里沉睡着。
    雪狼组织可以号称现实版暗网。只要你出得起价格，该组织能为你实现任何现实的愿望。
    毒品、武器，枪支、弹药，人体器官贩卖，甚至是真实的杀人处决电影，他们都可以为你提供。
    真燃看着自己带着皮手套的双手，那上面沾满了各式各样人的鲜血。虽然他这几年已经致力于将组织的生意细白，但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的。
    离开码头的时候，他想起小时候常听的那首《码头姑娘》。
    大海满是波浪  不见船入港
    她站在码头  遥望着北方
    青丝飞上白霜  心还惦着他
    信里没说的  那句回答
    傻傻的姑娘戴一朵花  等着他回来呀
    小小的嘴儿藏不住话  都唱成情歌呀
    青山依旧  岁月如常  也不见她悲伤
    有情的人  别问她  你还愿意吗
    他想着下次遇见苏檬的时候要教她唱这首歌，从她小小的嘴里唱出来的一定别有风味。
    ==========
    “我妈这人比较清寡，家里就她一个人。你别有负担。”
    “……你父亲呢？”她脱口而出。
    “没见过，大概是个负心汉吧。我妈没和我说过。”
    “难怪”苏檬低声嘟囔了一句。
    “难怪什么？”
    “你脾气这么臭！一定是小时候没被爸爸打过。”
    “可能吧。”他的脸色黯然下去。他和苏檬想的不一样，并不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惹他不开心，而是看见真燃那么有教养，自己却经常炸毛，大概确实是因为有没有父亲的区别。
    苏檬大概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胡乱点开手机的应用，不知再说什么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已经到了他家楼下，苏檬这才察觉到心如擂鼓。
    “那个，要不要买点东西？”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用。”他将车门锁好，“我家不兴这套。”
    苏檬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
    “我回来了。”陆千明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这么早？”
    苏檬听见他母亲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妈，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谁呀？”
    只见一个优雅的妇人从厅堂那边走了过来，可以说是气质非凡。
    陆千明牵起她的手，“妈，这是苏檬。”
    “阿，阿姨好。”苏檬有些结巴。
    “欢迎欢迎”陆千明的母亲盯着她的脸微微一笑，“好俊的模样。”
    “谢谢阿姨夸奖。”
    ========
    陆千明的母亲很随和，在她的面前直数落儿子的缺点，很少夸奖他。但是她看得出他的母亲很在乎他，就见他碗里被夹了一堆菜她就有些忍俊不禁。
    “妈，我又不是猪。”陆千明抗议了起来，“夹这么多，我吃的掉么？”
    “苏小姐见笑了，我儿子就是嘴巴厉害，缺点也挺多的，但是啊，他一定是个专一又死心眼的人。”
    “妈，我和苏檬只不过刚认识不久，您别急着推销我行不？”
    “又说傻话，你都28了，才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吃饭，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说着她优雅的看了苏檬一眼。
    苏檬急忙低下头吃了口菜。
    “我知道了，您别得寸进尺行不？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你啰嗦，有了女朋友你还是啰嗦，总有一天你把人家吓跑了，你儿子就注定光棍一个了。”
    “好，好，我不说了。苏小姐，菜还合你的口味吗？”
    “我”苏檬刚准备接话就被陆千明抢白了去，“妈，她喜欢吃辣的，你烧的太清淡了。”
    “哎，都说女生外向，我家儿子居然也外向，真是一条没良心的小狼狗。”
    “噗嗤”苏檬听见陆千明的母亲这么形容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知道傻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陆离瞥见自己儿子的眼里满是宠溺的神情，心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好久了，她没有这么开心的和亲人一起吃饭、说笑了。
    那个一直埋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她没来及和陆千明说，丢失的那个儿子，始终令她牵肠挂肚，看着面前的这个越长越大，就对丢的那个越发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