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进展

    书诺公寓热水器竟然坏掉。
    房东联络修缮师傅说要一周后才能来。
    她考虑去暂住旅馆，但是被白昱阻止。
    一是离学校远得多，二是担心安全问题。
    比起学区，那个地带出入的人复杂多了，他不放心书诺自己单独行动。
    但是洗澡怎么办？忍耐一个礼拜？反正是冬天？
    书诺皱起鼻子，看来很厌恶。
    「到我那里去吧，小女王。」白昱无害的邀请。
    他家距离学校更近，一个大男生独居，居然打理得很干净，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什么杂物。格局跟她住的地方差不多，一房一厅，开放式厨房。
    热烘烘的暖气打开，白昱去冲了巧克力，端来招待书诺。
    专程跑来人家的地盘洗澡……粗神经的书诺坐在沙发喝完热可可，才察觉有点不对劲。
    「浴室你随便用，我要处理点东西。」白昱打开笔电，就在小厨房旁的餐桌，啪嗒啪嗒地敲起键盘。
    灯下妖美的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既陌生又意外适合。
    萤幕画面是一大片她看不懂的程式码。
    书诺放下犹疑，提着换装洗衣物与毛巾的袋子，走进浴室。
    门轻轻关闭，半晌后淅沥水声响起。
    白昱打字的手指停止了。
    听着她淋浴的动静，男人胯间鼓起，胀得像要崩开裤裆。
    他的脸转向浴室门，一手支着下巴，微眯着狐狸眼，不知在想什么。
    眸底几许情意荡漾，似水盈盈。
    他能够忍耐不越雷池一步，连自己都佩服自己。
    太喜欢这个女孩了。
    所以极力压抑本性与强欲，布置一切诱使她安心靠近。
    他想像着，犹如猎人在等待，还没到收网的时间，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前功尽弃。
    最狡猾美味的猎物，最聪明隐忍的猎人。
    到底哪一边会赢？
    ◇  ◇  ◇
    沐浴完的书诺，一脸粉嫩走出浴室。
    白昱假装不在意地一瞥，心跳瞬间乱了拍，差点憋不住。
    要命！
    那模样杀伤力太强。
    她洗了头，短发一缕缕贴在耳畔，雪白脸颊透着绯红，蒸腾热气把她的香味散布到室内每个角落，才闻一下就教人热血沸腾。
    雾蒙蒙的眼睛饱含着水光，似泣非泣。白昱完全可以在脑海中描绘，她高潮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操！不能再幻想下去了。
    他很明白自己的极限。
    超过的话，没把握不漏端倪。
    「吹风机在那边架子上。」他交代道。
    她现在头发短，没多久就吹干了。
    「谢谢你借我浴室，那，我要走了。」书诺看白昱一直专心盯着萤幕，不愿继续打扰，开口告辞。
    「等等，我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但他这时起身马上见光死。
    「你先去看个电视，我写完这段就好。」只好找个借口等待生理反应消退。
    书诺听话乖乖窝到沙发，她其实对任何节目都不感兴趣，刚好发现边桌有本轻薄的书，便顺手拿起。
    如果你爱我比较深。
    一本诗集。
    翻开来看，一段文字猛然撞入她眼底。
    在你挥别的手上
    有着蓝色的血管
    在你道别的声音中
    有着焦躁的呼喊
    她着魔般，反覆读着这一小段。
    直到白昱的手搭上她的肩，拿来外套帮她穿上，送她回租屋。
    她躺上床，还惦记着。
    如果你爱我比较深……
    莫名地，诗集名字萦绕不散。
    伴随她悠悠沉入梦境。
    ◇  ◇  ◇
    借了好几次浴室，总算明天热水器要来修了。
    今天是最后。
    书诺洗完踏出浴室，白昱老样子，坐在小餐桌写他的程式。
    她察觉他眼下有深深阴影。
    书诺很抱歉，一定是打扰到他了，害他没休息好。
    「阿昱，我要回家了。」她一打理完，马上道别。  「我自己走没关系，你不用送。」
    「不行……」白昱摇摇晃晃挡住书诺。
    男人的手握住她小臂。
    书诺一惊，被他透出的热度吓到。
    抬手一摸额头，烫得夸张。
    「阿昱，你坐下。」她有点慌，连忙把他扶往沙发椅。
    男人已经站不稳，将她一起拉倒。
    「诺，我大概感冒了……」白昱躺在深蓝布沙发，眼神迷蒙，虚弱地道。
    「你有药吗？」
    「有……放在柜子……」
    书诺找到感冒药，倒了水喂给白昱，守着等他退烧。
    墙壁挂钟时针转过两大格，夜色已深，白昱恢复了一些，书诺席地而坐，待在沙发旁照看他。
    「诺……」声音沙哑得一点也不像白昱了。
    「我在。」
    「我好难受……」白昱软弱抱怨。
    「你可以走吗？去房间躺好不好？」他的长手长脚窝在沙发，应该怎样也不舒服。
    于是书诺努力撑起白昱，搀扶他去卧室。
    跌跌撞撞地，两人一起摔进柔软床铺。
    白昱沉重的身体压着书诺，让她深深陷入。
    「阿、昱，让我起来。」她挣扎着，要他移动。
    「……」白昱只是把脸埋在书诺颈窝。
    书诺根本拿他没办法。
    灼烫男体贴合着，手臂环住她腰，还有粗重的喘息覆盖她耳朵，教她十分不自在。
    太暧昧了。  「阿昱，你快放开我。」
    「诺，留下陪我……」他嘶哑地求。
    「我不走，你别压住我。」书诺用力推他。
    白昱一个翻身，放书诺自由。只是一手紧紧抓着她手，死不肯放。
    「求求你……」他闭着眼，眉头深锁，很难受的样子。
    「我在，你乖乖睡好吗？」书诺安慰地轻轻抚摸他头。
    「一起睡……」生病的人特别任性，坚持她也进被子。
    拗不过病患，书诺将两人盖好，手牵手，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  ◇  ◇
    深秋的早上，阴阴暗暗。
    书诺睁开眼，一张放大的狐狸笑脸，距离不到几寸，呼吸轻轻扑在鼻尖。
    「早安。」白昱心情很好。感冒也痊愈了。
    「早。」她还没真的醒，眼神蒙蒙呆呆的，可爱极了。
    好想亲她一口啊。白昱忽略内心渴望，起身去忙。
    等书诺揉着眼睛走出卧房，白昱已经做好煎蛋培根吐司，煮了咖啡，充当两人早餐。
    他们无比自然地一起吃完，一起出门去上课。
    宛如恋人的简单生活日常。
    白昱非常满意。
    这次一起睡了。
    那么下次，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