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没想到嘉和这么蠢,自己的法子还没使出来,她就把自己给解决了。云哥儿护送着城邶新到了程府。
程府上下一片喜庆,秦氏尤其觉得扬眉吐气。
儿子果真争气,这科最年少的进士,他的婚事得好好筹谋才是。
文曦丫头,恐怕是配不上了。
哎,不是还有楠哥儿未说亲,不若把文曦配给楠哥儿,倒是便宜他了。
不晓得妹妹愿不愿意。
到时候程家还不是紧紧的,攥在我的手心里。
秦氏想着给邶哥儿说亲,总觉得各家的女孩都配不上邶哥儿。
国公宋家的姑娘笑起来会漏牙,侯府栾家小姐性子有些文静,不晓得将来当家管不管的下来这一家子。
……
嬷嬷奔来道:“夫人,四少爷回来了!”
秦氏瞥她一眼:“嬷嬷糊涂,哥儿在皇宫中参加琼林宴呢。”
嬷嬷拍拍手:“哎呀,我的夫人,哥儿落水,昏迷不醒,云哥儿送他回来,现在在前厅呢!”
秦氏嗷的一声,大哭:“好好的,怎么就昏迷了。快走!”
秦氏到时,邶哥儿已经醒了,有些愣愣的。
云哥儿等程母也到了,解释道:“表哥为救公主落水,太医看过,无甚大碍。
尽快给他换身衣裳,熬碗姜汤驱寒就是。”
顿了顿道:“还请外祖母做好准备,圣上口谕:新科进士城邶新有勇有谋,赐婚嘉和公主,择日完婚。
圣旨估计明日就到。”
秦氏听说赐婚公主,脸上不由露出笑来:有劳贤侄送你表哥回来,待他成婚,你们一定多喝几杯。
云哥儿似笑非笑看了秦氏一眼:“舅母客气。”
她估计不晓得嘉和的性子!
云哥儿心里暗戳戳的高兴,程家以后有的是热闹。
告辞道:“外祖母,我先回去看看青姐儿,有什么需要,叫小子去找我。”
程母瞅了秦氏一眼,家门不幸哪。又来个搅家精。
撑着脸上的笑道:“云哥儿客气,家里乱糟糟的,过日摆酒谢你。”
……
太阳掉下了房顶,嘉和住的惠秀宫内,年轻的皇后坐在床边。
等了不久,嘉和慢慢转醒。
皇后笑道:“你这个孩子,即使再喜欢,也没得跳水的道理。
你父皇已经当众为你赐婚,你放心就是。”
嘉和羞红了脸:“他没拒绝么?”
皇后诧异道:“他为何拒绝,能尚公主是他程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歇着吧,我去告诉你父皇,免得他担忧。”
嘉和猛地抬起头来:“程家?”
皇后笑道:“这孩子,还和母后打马虎眼呢?
你身边的宫女都招了,是你看见城邶新落水,慌忙跳水救他,你的心意,你父皇当时就知晓,当着今科所有的进士的面,为你赐婚。”
嘉和大声道:“谁说我要嫁程什么,我要嫁的是蒋菁云!”
皇后皱眉:“那你为何跳水救他?”
嘉和涨红了脸:“谁爱嫁谁嫁,我是不嫁的!”
皇后尴尬的站着,后妈真不好当。
“混账!”
圣人进门就听见嘉和的话,怒喝道。
“你不嫁城邶新,你为何为他跳水?大庭广总之下,你在水里紧紧抱着他,你不嫁他还能嫁谁?”
嘉和哇一声哭出来:“父皇,我以为是蒋菁云落水,才跳的水。”
嘉和擦干泪水,扑到圣人面前:“父皇,你为我和蒋菁云赐婚,可好?”
圣人甩开她,转过身欲走。
”父皇,你最疼儿臣,你帮帮我。
我,我要不嫁他,我也不活了!”
说着将头上的簪子拔下,往胸上就是一插。
第 43 章
且说嘉和自残,皇后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拦住。
圣人听到惊呼,转头一看。
嘉和好好的坐着,她手里的簪子深深的扎进皇后的手臂里,暗红色的血,顺着她的雪白的手臂蜿蜒流下,刺眼不已。
圣人一把拉过皇后的手臂:“皇后,怎么样?来人,宣太医来!”
圣人黑着脸喝道:“你放肆!”
看着滴得到处的血,嘉和没了适才的勇气,怕怕的道:“父皇,我,我不要嫁给程家,我要嫁蒋菁云!”
擅长外科的刘太医,擦着汗跑来。
替皇后看了看禀道:“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后再包扎。”
圣人拉着皇后的手:“皇后受累!”
皇后自去包扎,圣人看着这个最宠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她看见个男的,脸也不要了,爹也不管了。
圣人心灰意冷:“蒋菁云已有婚约,你难道要去做妾?”
嘉和听父亲的口气,想是父亲心疼她,嗤笑道:“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让她退婚另嫁就是,多赐些钱财与她也就罢了!”
圣人叹息:原来那个爽利的女孩儿,嫉妒起来,也变成让人讨厌的样子。
幽幽道:“你先在宫内好好想想,嬷嬷教你的规矩,道理都学到哪里去了!
来人,没我的允许,不许公主踏出宫门一步。”
嘉和错愕:这是禁足了?
圣人想了想,又去了皇后的凤澡宫。皇后一只手臂被裹得如蚕蛹一般,笨拙的用左手写着什么?
见她进门,皇后起身相迎:“圣上,都是我不好,没教好嘉和!你不要罚他,就罚我好了!”
圣人牵她坐下:“是她性子太扭,与你无干!”
皇后跪下道:“圣上,妾身有罪!请圣上置妾身欺君之罪!”
“你何罪之有?”
皇后觑着他的神色道:“圣上,我,我不是孤儿。
我是镇远侯府长房嫡长女,和弟弟一起,差点被卖,幸被师公所救,后师公过世,我没个着落,没得法子冒充孤女进宫。弟弟年龄还小,被林大人收养。
蒋菁云是我亲弟弟。”
圣人看着她,叹了口气:“你以为是谁都能当皇后的?
你终于说出来了。”
皇后,应该说蒋菁霞抬着一张俊脸,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
圣人也低头看着她,她大不了嘉和几岁,却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争不闹。
当初就是看她懂事,才提的她。
是什么时候,她变得重要了呢?
看着这个比他年轻一轮多的皇后,岁月已在他的发上留下些许印记,她却是最动人的时候。
是不是给她留个依靠呢?
圣人低声道:“皇后,我们要个公主罢!”
皇后羞赧的低了头:“圣上,我手臂伤了呢,我让丽妃来伺候你。”
圣上大悦“你静静躺着就是,不用你操劳!”
……
暮春时节的夜,来得晚了些。
虽说山上已经化冻,却仍旧让人冷到骨子里去。
云哥儿抱着怀中的罐子,轻车熟路摸黑跳进青姐儿的屋子。
青姐儿打着哈欠,抱怨:“怎么才来?”
云哥儿先把汤端到她的眼前:“先把汤喝了吧!”
青姐儿接过,放在桌上,拉过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看看,都张肉了!”
云哥儿端起来,眯着眼睛看她:“我喂你?”
青姐儿想起他说的喂,粉白的脸上升起一团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