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康熙皇帝并没有问胤禛消息的来源，他摩挲着纸条良久，看向胤禛，“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算是得当？”
    胤禛再次找到了很久以前面对皇阿玛的那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他刷的跪在地上，垂在一边的手缓缓握了握，感觉到了一手心的冷汗，心中或有疑虑，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胤禛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只有一个答案，“回皇阿玛，儿臣不知该如何处置才算得当，儿臣只知在北面有我八旗子弟染血沙场，有我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我视若亲子的弘阳不及弱冠就要一个人在西北给他的额娘和叔叔筹措粮草！”
    “嗯，起来吧！”康熙皇帝把纸条放到桌案上，“你应该回答的更肯定些，就是回答错了，朕这个阿玛难不成还骂你一顿？”
    胤禛心中苦笑不已，老爷子吓唬人，他当儿子的能怎么办？
    “等两天吧，马齐终归也是老臣了，应该有点分寸，况且，他还是你十二弟的岳父，他如果要为北边的说话……”康熙皇帝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胤禛行礼称是，这事算是过去了，像这种事，果然还是老爷子处理更好一些，要是他来的话，想一想十二弟，唉！
    现武英殿大学士马齐，要官有官，要权有权，要圣宠有圣宠，身为能影响皇帝的人，和他国联系，胤禛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图什么？！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天知道了！
    第172章
    马齐收受沙俄留在大清的使臣贿赂一事, 由康熙皇帝来接手的这个结果，这是胤禛所有预想的可能之中最好的一个选择。
    能在康熙朝中起起落落几十年的大臣, 汉臣之中最有名的是李光地、张廷玉的父亲张英，以清廉敢言闻名的御史赵申乔, 谥号“清端”的于成龙。
    而这些汉大臣如果和满大臣比的话——其实只要看汉大臣和满大臣打擂台就知道了，最出名的是噶礼和张伯行的一二三事，可惜的是，即使噶礼的恶行众所周知，他依然全身而退，噶礼最后之所以栽了, 并不是因为他贪污受贿多少，而是因为他被他的老母亲告了忤逆。
    康熙皇帝对满大臣的偏爱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的, 当初能出现权倾朝野的明珠、索额图，不正是康熙皇帝纵容出来的？
    富察·马齐, 满八旗上三旗镶黄旗人，武英殿大学士。
    富察氏也是和爱新觉罗氏联姻的大户——其实能成为满大姓的, 无一不是和爱新觉罗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马齐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满族出身的二代一样荫生出身，他的阿玛米思翰是平三藩时疲劳过度死于任上, 因为这一点, 康熙皇帝对米思翰的几个儿子都是另眼相看的, 这也为马齐平步青云的仕途生涯扫清了不少障碍。
    康熙皇帝为帝六十年，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多少，在看到马齐上奏的，‘北海苦寒之地, 对大清可有可无，我满清男儿埋骨他乡，家人多有悲恸，皇上亦为苦肉分离所苦恼……陛下为仁慈之君，为了我满清血脉着想，何不展现我大国风范，维持《尼布楚条约》’的言论的时候，还是大受打击。
    这番言论字字句句都是合乎了康熙皇帝的心意，要不是赶鸭子上架，他这个近几年身体多病的皇帝怎可能愿意去打这一仗？在这个多事之秋，他很可能随时去见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的时候，要的就是一个平稳过渡！
    如果他不知道马齐接受了沙俄的贿赂的话，如果不是老四捅到他面前的话，如果老四不是他选定的下一个皇帝的话，他会考虑退兵，就是把那北海让给沙俄又如何？那是漠北蒙古的地盘，漠北蒙古对清廷的不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惜如果只能是如果，现在他出手，老四可能也就罢手了，可是如果视而不见，老四那个小心眼的绝对会把整个富察氏都记恨上，康熙皇帝可以用他六十年的皇帝生涯告诉你，遇到一个小心眼的皇帝绝对是灾难性的，皇帝可是一种明着来让你名誉扫地遗臭万年，暗着来让你鸡犬不宁永无宁日的生物。
    康熙皇帝对此的处置是，把那张纸条和奏折让魏珠送到了马齐手上，并告诉他，这事太子也知道的事实。
    马齐当时就跪下了，魏珠看这情况赶紧脱身走人——皇上派他来真是太明智了，让梁九功来，就梁九功的身板，呵呵！
    魏珠离开之后，马齐病倒了，连着三天高烧不断进入弥留之际，十二福晋抱着儿子回去探望归来之后，对于十二阿哥的后院彻底罢手，只管着她的儿子，紧闭院门吃斋念佛。
    据说，马齐留给儿子们最后的话是‘效忠皇上，回盛京守孝’！
    马齐上的折子随着他的死亡石沉大海，不再有人提及，但是他的死对康熙皇帝来说也是一个打击，本好了不少的身体又变得沉重起来。
    胤禛面对着康熙皇帝好好坏坏的身体忧心不已，有好几次就要把召回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的信送出去了。
    康熙皇帝身体再次挺了过来，趁着精神好，在畅春园进行了一次皇家家宴，除了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所有皇子都来齐了，家宴举办过后，组织了人马前往热河避暑，胤禛随行。
    苏莹没有随行，原因是，胤禛的努力见效了，现年四十一岁的老女人再次怀孕，太子妃在这个年纪怀孕，也算得上是惊动京城的大事了。
    对于有孩子这件事，苏莹简直是在心里把张道人这个一百一十多岁的老人家骂的死去活来，你说你一个老神仙级的道士为了不得罪未来的皇帝，就往她身上使劲算个什么事啊！
    胤禛听到确切的消息，还在张道人口中得到了是个女儿的肯定之后，那几天除了避着福晋走，去哪儿都是走路带风，就是见了康熙皇帝都少了几分谨慎，弄的本来还被人调侃没娶福晋先养个弟弟妹妹的弘易都开始理直气壮起来，让康熙皇帝很是看了几天这对父子的热闹。
    福晋怀孕让本来随扈的胤禛差点都想留下监国了。
    胤禛这个太子自然是不能留下的，就是弘易这个太子嫡长子也要跟着走，最后，胤禛把茉雅琪家的龙凤胎以及龙凤胎最崇拜的弘安带着走了，留下弘昭照顾家里——其实就是照顾苏莹！
    在苏莹看来，四十多岁怀孕并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个母亲和女儿一起比着生孩子的年代，四十岁生孩子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生孩子不是问题，养孩子才是大事。
    这个时代，养一个儿子绝对是最轻松的一件事，有三个儿子的苏莹表示，养儿子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反正就那么回事，可是对于女儿，想想就觉得头疼，儿子她还能告诉她男儿志在四方，还能有事业上的追求，女儿呢？养出一个需要靠着男人才能活出自我的女儿，苏莹觉得她一定会吐血的。
    张道人的本事，苏莹从不怀疑，他说是女儿，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女儿了，苏莹差点没抱着八十多岁的苏祖母哭出来。
    苏莹对着前来道喜的妯娌们那叫一个强颜欢笑，看见八福晋怀里两岁的明睿才心里面好受多了。
    为了有一个能自己掌握命运，不受任何人摆布的女儿，苏莹觉得她这个老母亲应该未雨绸缪，胤禛离开之后，她开始把纸笔摆在窗边写计划书，题目——培养计划。
    太子离开，八福晋直接把行礼打包就住进了太子府和苏莹作伴，她是看着这份未来的小侄女的培养计划是如何出炉的。
    八福晋看了计划都想拉着女儿明睿远离这个可怕的伯母身边了，看看那上面写的，三岁开蒙、开始练武，然后就没有了，因为下面的那些内容是写了划，划了写，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个开头。
    “四嫂，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以后可是固伦公主，我这实在是不知道你担心什么？”八福晋看苏莹把那些写坏的纸叠纸鹤给女儿玩，忍不住询问道。
    苏莹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固伦公主又如何，终究还是要嫁人生孩子啊！”要是生在唐朝，还能去做女冠，可是这可是清朝，这里的女子即使尊贵如公主，除了嫁人没有第二条可以提选择的路。
    八福晋摇摇头，低声道，“四嫂你想多了，咱们大清的固伦公主茉雅琪不也是嫁人了？可是她现在生活的不也挺好的？你们府上养的双胞胎生父是谁，四嫂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那个，龙凤胎的生父到底是谁，苏莹还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反正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按照嫡庶来说，车凌三鲁普永远是丈夫，茉雅琪和他生的乌日宁贵是嫡子，后来的那个男人只能算是侧室，龙凤胎也是庶子，这其实和皇后娘娘从来不接见任何一家的小妾是一个道理的。
    ——反正只要不是车凌三鲁普的就行！
    经过八福晋的宽慰，苏莹觉得放松多了，看着明睿，问八福晋，“明睿这以后，弟妹你打算如何？”
    八福晋叹气，“能如何打算？这孩子终究是个女孩子，就像四嫂你说的，终究是要嫁人的，我啊，只求皇上以后能给她指个靠谱点的，然后再给她找个靠谱点的嗣兄，能在平时帮衬一点。”
    苏莹手指轻轻敲击桌子，垂目想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说，这孩子是老八唯一的嫡子，为什么不能继承老八的爵位呢？”
    八福晋大惊，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拍拍心口，“看四嫂你说的，咱们这祖宗家法里可没有女子承爵的，能封个郡主县主就是圣恩了……反正四嫂你就别说笑了……反正这事到哪儿也不可能……”
    话中的不甘和言不由衷在苏莹平静的注视下缓缓消音。
    “祖宗家法，从入关到现在，也就顺治爷，还有老爷子两代，”苏莹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看明睿，“我觉得，可以试试啊！老爷子这里——嗯，还是算了吧，太子这里，我觉得试试也行，你觉得呢？”
    八福晋把手绢在手上缠来缠去，都把手绢缠的不成样子了，才往苏莹身边坐了坐，声若蚊蝇道，“四嫂你说怎么做？我……我给您参考一下！”
    苏莹笑了笑，“茉雅琪和沙俄打的这一仗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咱们可以从这里着手，固伦公主立的功，就应该落在她的头上，你说，把公主变成王，应该不难吧？”
    八福晋抹了把冷汗，“那个，您这样……咳咳……给太子爷出难题，不好吧？”
    “唉，”苏莹忧郁的看着外面，“他想要个女儿，就要给女儿留个后路啊！他整天高兴的和什么似的，独留我一个在这里担心，你就说，干不干？”
    八福晋继续绕帕子，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再反过来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把帕子绕成了一个死结之后，她抬头看了看明睿，猛的拍了下桌子，“干了！反正失败了……失败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哦！”
    第173章
    胤禛绝对想不到他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达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续的。
    人的想法总是这样子, 随着时间不断成熟，并随时会因哪一件或大或小的事产生各种各样的灵感, 进而影响周遭，苏莹对自己生活的世界, 随着自己能做的事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多，以前还想着自己过得好就行，后来就开始想让这个世界不那么畸形，健康一点就好了，到了现在因为没有出生的女儿, 她就觉得把一个女人的一生定位在嫁人上太让她不舒服了。
    嫁人生孩子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 把女人的定位设置在后宅这小小的空间之内。
    当一个人的权力越来越大之后，对世界的改造欲望也会越来越大, 苏莹偶尔回顾自己的几十年，看到的就是自己愈发膨胀的想要改变世界的一点一滴。
    这一点, 在苏莹这个金钱不缺，家庭没有太大的烦恼的人身上格外的明显。
    苏莹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其实有些走偏, 但是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偏的的情况下, 她的想法偏一点就偏一点吧, 反正她只是想让女人有点进取心，好像、应该、可能也没什么不好？！
    人呢，就是这点好，有了目标精气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可惜, 目标有了，其他都是未知的，苏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京城好吃好喝的养好胤禛盼望已久的宝贝姑娘。
    远在北海的茉雅琪并不知道她的苏莹姐姐开始在她身上打主意了，她坐在大帐里，两个弟弟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分坐两边，出兵的蒙古各部族的大小首领依次排开分列两个阿哥之下。
    茉雅琪看着面前的北海地形图，问下面的人，“你们说，我们再去抢一块地盘回来怎么样？现在北海尽在我手，有了这么个大后方，不用担心补给……”
    额驸博尔济吉特·策棱身为喀尔喀蒙古的出兵人赶紧站起来，“公主万万不可，北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我等在此奋战也有一年了，兵疲马困，公主也为将士们想一想啊！”
    抓紧机会奋起，终于带着大部分的族民摆脱了沙俄的追杀的土尔扈特汗阿玉奇听了这话不满了，啪的起身，“怪不得你们只能缩在喀尔喀任由沙俄挑衅，原来是脓包软蛋啊！那大片的土地祖祖辈辈都是由着我们长生天的子民来来去去，现在倒好，白白拱手送人！”
    策棱才不怕这个逃回来的土尔扈特汗阿玉奇，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谁被沙俄打的跟个丧家之犬一样！”
    “咳咳！”茉雅琪打断了马上又要来一场的口角之争，“都消消气，两位的难处，我都清楚，唉，想一想脚下的膏腴之地被沙俄占了这么些年，我也痛心啊，就是皇阿玛，心里不说，那也是深恨沙俄的强盗行径，要不然我这个公主，还有这两个弟弟也不会来这里了！”
    看不仅两个争吵的，就是其他王公都不做声了，茉雅琪继续道，“前些年噶尔丹让大家都受苦了，皇阿玛是历尽艰辛才把噶尔丹给打败了，喀尔喀也才能回去，这沙俄，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汗王，也太怂了，沙俄欺负你们，你们呢忍着都不想让皇阿玛插手，想我皇阿玛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为各部调解争端，哪一次不是为你们分忧，可你们……这一次要不是阴差阳错的，我都还以为只有我一家被沙俄侵扰了呢。”
    “这个……这个阿木古朗汗事务繁多，我们这些只能算是小事小事！”
    “唉，我理解各位王爷，”茉雅琪看了看服帖了的王公们，指着地图道，“我们可以不往前攻，但是北海这一线，是绝对不能再从我们手里丢掉，丢掉了，我无颜见皇阿玛也就罢了，你们拍拍心口对得起你们各自部族牺牲的勇士吗？”
    策棱站起来行礼，“公主您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我策棱一定听命行事！”
    阿玉奇紧接着道，“为了感谢公主的慈悲使我部脱离魔爪，我土尔扈特听公主的！请公主下令！”
    在这两个最大的兵力支援的带领下，王公们齐声道，“请公主下令！”
    茉雅琪分别看了看两个弟弟，起身握住腰侧的刀柄，“北海是我们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不想从沙俄使臣的口中再听到我们应该遵守尼布楚条约，我们应该带着利刃去问问他们，我们遵守尼布楚条约的时候，他们遵守了吗？他们不遵守的条约，我们也不遵守！”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两人一起把羊皮做成的超大北海地图展开在蒙古王公们眼前，茉雅琪抽出刀用刀尖指着上面北海的另一边沙俄所在地，“这一次，把这个范围以内的任何老毛子都给我一个不留，既然他们不想退，我们就把他们全灭了好了，血的教训会告诉他们，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是！”
    茉雅琪微微颔首，开始给每个王公分派进发方位，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武器装备更加精良居中，哪一个方位有危险，就发信号，由他们支援，分派完毕各自出发，帐中只剩姐弟三人。
    “皇姐，土尔扈特可信吗？”其它备受沙俄侵扰之苦的王公也就罢了，十四阿哥对于这个半路到来哭诉如何凄惨的土尔扈特一直心有存疑。
    茉雅琪摸了摸刀柄，“不管可信不可信，土尔扈特被沙俄欺辱是少不了的，他们帮着咱们打，放牧的地方就更广阔，不帮，生存的空间就只能被沙俄步步紧逼，不然，怎么会一听到咱们和沙俄打就赶紧来投？”
    “如果他反咬一口？”十四阿哥继续道。
    十三阿哥无奈的翻个白眼，“十四弟，你是不是傻？咱们又不需要草场放牧，咱们要的是这片土地属于咱们大清，出现在这里的蒙古王公可是都和老毛子有仇的，他敢咬，就不说站不站的住脚，这些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带着把老毛子赶走的王公们哪一个敢和土尔扈特来往？再说了，在这里呆了一年，咱们的人也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反口打就是了。”
    茉雅琪点点头 “十三弟说的对，对老毛子我们想的多，是要考虑哪里打下来就是我们的，不被打回去才是胜利，对这些王公，讲感情讲道义先讲在前头，然后才好办事！”
    茉雅琪再看了遍地图，确定没有遗漏，嚷两个弟弟把地图收起来，“我们现在要的就是坚守北海，守住了，北海以东以北就是我们的，这个功绩足够你们两个回去吹嘘一辈子，一个铁帽子王也不在话下。”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赶紧摇头，“都是皇姐指挥的好。”
    茉雅琪对于弟弟的吹捧并不放在心上，“可惜，不能继续往前打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相互看看，对不能打摸不着头脑，十三阿哥终究还是和这位皇姐合作的时间长一些，“皇姐，京城传来什么消息了？”
    茉雅琪微微点头，有些忧虑的轻声道，“弘阳回了准格尔负责粮草，随着粮草来的还有一封四哥的信。”
    “信上说了什么？”
    “四哥说了，”茉雅琪把信掏出来给两个弟弟，“皇阿玛的身体这两年反反复复，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有随时准备好回京的心理，这里我们要的是安稳，是拿下一块土地就不能丢。”
    十三阿哥，“……”
    十四阿哥，“……”
    茉雅琪看两人不动，挑了挑眉，“你们两个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