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还是先别跑了

    第二日天还暗着，晚棠就惊恐的睁开双眼。
    昨天是梦吗？
    晚棠侧过脑袋便看到了插在床沿上的匕首。
    不，不是梦！
    晚棠伸手抓住蓝玉，将它收起，她早已困意全无，干脆坐起来整理思绪。
    昨夜莫名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晚棠心头沉重起来，回忆着那短暂的惊魂时刻。
    “那东西会被臂环伤到。”
    晚棠卷起寝衣袖子，露出手臂上闪着金属光泽的两只臂饰。
    “你之前一直在臂钏里？”晚棠抚摸着它们身上凸起的纹路，对着系统问道。
    “对，系统一般都会寄生在一些物件上，我来到你所在的时空后就在那个臂钏中。”系统答道。
    “那之前呢？”
    “每个物品都是随机的，大多数都是饰品，年代越久远的越容易吸引我们。”
    停顿了一下，系统放慢了语速。
    “我从有意识后，就寄生在一个个物件中，机械般寻找着宿主，派发任务、介绍游戏。”
    “你是我第…两百叁十？还是第两百六十个宿主，我以为我没有生命，我的存在永远都会是这样的，直到永恒的尽头。”
    可是那诡异的力量，却让她感受到了痛苦，和恐惧。
    如果她没有生命，为什么能感知到生命被吞噬，就像一个进度条，仅仅消失了1%，就使她感受到被火撕裂般的疼痛，那种感觉直到现在还刻在那里。
    可如果她有生命，那她究竟是什么呢？
    此刻，系统突然明白了晚棠那句话，不是进入了她的程序中，而是被放在了心里。
    “…要…复……我…回来…”
    突然间，系统的声音在晚棠脑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就像信号不好那样，夹杂滋滋的电流声，变得越来越弱。
    “靠！”
    晚棠愤怒的敲打着头，她完全没有搞明白那个威胁生命的东西究竟来自哪里，系统竟然又消失了。
    此时手臂上的臂环却震动了一下。
    “你还在？”晚棠惊喜道。
    臂环再次震动。
    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但只要臂环还能用，晚棠就有自保的力量。
    臂环散发着阵阵暖意，似乎在安慰着晚棠。
    压下心头因为系统消失带来的惊慌，晚棠下床洗了把脸，蓝玉随着系统一起失去联系，她要加快计划，不能再被动下去。
    系统最后留下那句断断续续的话，晚棠相信她还会回来，在系统回来之前，晚棠要将仙南阁吞下。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别想让她变成待宰的羔羊，这个世界上，或是所有世界中，狩猎者的身份将永远属于她。
    “姑娘，你醒了啊？”巧珠揉着眼走进屋，惊讶的看到晚棠已经穿戴整齐。
    一直陪在晚棠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一个是系统，另一个便是巧珠了。
    “你先清醒清醒，早晨露水重，多穿一点别着凉了。”
    晚棠下意识抚摸着巧珠的头顶，眼中闪烁柔和的神色。
    “哦、哦哦！好的…”巧珠不知姑娘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却也被晚棠的关爱暖了心窝，乖巧的点着头。
    晚棠独自走到后院，在微凉的风中裹紧领口，此时刚到卯时，城内的更声传到这里已经被风吹散大半，仙南阁算是在中外围较偏僻的地段，附近除了个酒肆就再没别的铺子。
    仙南阁的后院，便是江边了。
    站在宽阔的后院中，晚棠走着特定的步术。
    隐术第一式-隐步
    她曾经的归属，是国际顶级组织，名叫暗。
    和名字一样，阴暗的、不被正义所接受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业务。
    这样一个坏事做尽的组织，会好心的培养一个小女孩长大吗？
    当然不会，晚棠的长大，是踏在无数同伴、敌人的尸体上的。
    所以她成年后只有一个简单的目标，赚够钱并活到二十五岁。
    然后就脱离组织，躺在自己的退休大别墅中养动物。
    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诡异事件打乱。
    从接到那个富商沉怀岫的任务，到进入游戏，再到遇见这里的沉怀岫，甚至昨夜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这真的只是简单的一次错误？
    晚棠抬头望着江上渐渐升起的太阳，初升的朝阳照到身上，她却觉得自己依旧蜷缩在黑暗中。
    卯时一刻，后院聚集了很多姑娘，晚棠粗略估计了下，来了叁分之二。
    这个结果甚至出乎晚棠的意料，她知道这都归功于昨天沐知初的出现。
    “灵儿，将没来的记到名单上，写个白条：‘一日缺席‘，贴到她们门上。”
    安灵灵是最早到的，她一直盯着晚棠在江边漫步，她只觉得海棠姑娘走的步伐十分奇异，带着某种节奏。
    此时安灵灵更像是要打鸣的公鸡般，斗志昂扬。
    安灵灵清点着缺席的人，巧珠抱着个大布包急急赶来。
    “记完了！”安灵灵如果在现代，肯定是个人美腿长的高级文秘，做这些工作效率非常高。
    晚棠颔首，指着巧珠身前的包裹开口道。
    “排队来巧珠这里试鞋子，灵儿记一下她们的码数。”
    所有姑娘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有些听不懂晚棠的意思，凌诺目光投向晚棠，第一个走了出来。
    巧珠将包裹彻底打开，将里面一双双形状奇怪的鞋子摆放整齐。
    凌诺脱下布鞋站到一方布上，由旁边的小丫鬟扶着她试鞋。
    在换了四双后，凌诺终于找到完全贴合脚掌的鞋码，晚棠还让她去走了一圈。
    “凌诺，叁六码。”巧珠朝着安灵灵喊了句，安灵灵迅速记在册子上，又小声的问着巧珠。
    “叁六码是什么意思？”
    巧珠其实也不太懂，但莫名的攀比心让她开口道：“是姑娘定的区分鞋子大小的…呃…衡量方式！”
    小姑娘搜刮了肚子里所有词汇，勉强解释通了。
    有一个人打样，其他人都依次来巧珠这里试鞋。
    安灵灵很快就记完了在场所有人，晚棠让巧珠拿着码数送去鞋匠那里。
    随后便带着一院子柔弱女子开始强身健体之路。
    一个时辰后，被慢跑和炼体操摧残的各个美人均是发丝凌乱神情恍惚。
    安灵灵这个电动小太阳也熄了火，就差瘫倒在地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日继续，别忘了无故缺席叁次自己走人。”
    晚棠面上带着运动过后酣畅的薄汗，比其他人好上太多。
    如果系统还在，现在又要笑话她折磨别人了，晚棠想。
    晚棠也不需要她们有多么强健的体魄，只是要求她们摆脱之前的思想太困难，不如从这些小事开始改变。
    姑娘们被丫鬟扶着回了房间，起的晚的甚至都没来得及吃早饭，此时一个个在房内狼吞虎咽。
    晚棠简单用了些早点，便与巧珠、安灵灵、凌诺叁人开起小会。
    “我刚刚说的你们听懂没有啊？”晚棠看着叁颗一脸懵圈的脑袋，无奈道。
    “听懂了…”安灵灵心虚的挠挠脸，海棠姑娘说的话她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糊涂了。
    巧珠一脸骄傲的举起胳膊：“我懂了姑娘！”
    “我们要给他们唱戏！”
    “…”
    短暂的安静了一秒后，屋子内爆发出惊人的笑声，安灵灵笑的直拍桌子。
    “你笑什么啊！”
    “笑你怎么了！还唱戏！真好笑！”
    “灵儿姑娘…巧珠姑娘…不要吵了…”
    晚棠在一片混乱中捂住耳朵。
    一炷香后，晚棠领着身后捂着头的两人站在一楼最大的厢房中，周围坐着仙南阁所有姑娘。
    上午的青楼一般都安静的很，还是头一次聚集这么多人。
    “名单上的人都是今天缺席晨练的，扣半月份额。”晚棠戳了戳墙上糊着的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许多名字，晚棠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人群中的伊安儿，针对意思格外明显。
    “你…！”伊安儿一直没把晚棠放在眼中，她早上自然也没去晨练，一觉睡到现在。
    旁边的几个姑娘拉住神情激愤的伊安儿，悄声在她耳旁说着。
    伊安儿很想冷嘲一声勾搭上主子又能怎样？等被玩够了还不是和她们一样的货色。
    可她此时并不敢说出口，一双眼中压抑着狠毒的目光。
    “好啦，我说了要选组长，自然不会什么好处都没有。”晚棠对着伊安儿翻了个白眼，接着说：“每个月哪个小组业绩最好，全组每人奖励五十两，组长有额外奖金。”
    姑娘们纷纷被这个数字震惊到，她们一个月不过只有几两钱可以拿，生意差的姑娘可能就几百文。
    “今日起仙南阁开始内部升级，通知各位常客七日后我们将举办宴会。”
    以往仙南阁也经常有宴会，大多是些诗词歌赋的主题，喜欢来的就那几个人，晚棠话音落下，伊安儿不屑的嗤笑一声。
    她还以为这小蹄子能有什么手段，不过如此。
    晚棠却毫不在意的与她微笑对视。
    “昨日记录了大家擅长的才艺，我刚刚将你们分成了叁组。”
    巧珠叁人皆举着一卷名单，在晚棠身侧展开。
    “巧珠手中的是舞蹈组，你们要学习飞天。”晚棠清脆的声音撞击在每个人心中，使她们一一石化。
    甚至都没有人出声询问，“飞天”是什么东西，每个人都在心中祈祷那份名单上没有自己。
    “灵儿手上的是vocal…呃是唱曲组！”晚棠的嘴差点打上结，急急改口，说的太顺口了靠！
    几个嗓音婉转动听的姑娘顿时眼前一亮，唱曲肯定不用飞啊！
    “凌诺手中的是表演组，好了，你们都来找一找自己的名字。”
    晚棠说完便退到后面，姑娘们迫不及待的挤到名单前，那场面堪比状元放榜。
    “诶！我在表演组！”霜儿惊喜道，她原以为自己要进舞蹈组了，担忧半天。
    “啊呜呜呜！为什么我在舞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