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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这雨还会下上多久的时间,陆秋可不确定,她也没有长久的能耐能够控制雨势,还不如顺着河道源头,找出一处可以引流的地方。
    刘醒的视察力,陆秋至少才不会引错方向,她主要把水流给引到没有什么人烟的地方,省得不小心就祸害到了旁人。
    这可绝非她的本意。
    从河道的下游位置,夫妻以惊人的速度并排而行。一路上,刘醒都没有忘了视察周遭,在愈进到深山,一处有几条的水流岔口,让他停下了脚步。
    刘醒放大能力的本意是瞧得更远,却没有料到隔了座山头的位置,还能瞧到意外的人物。
    丈夫顿了一下,陆秋自然有所察觉,她不禁感到奇怪地把眼一瞥:“这里不行吗?”
    “不是,只是看到一个挺意外的人物。”刘醒的表情挺耐人寻味的,因为这位已经从顾明舟的口中,知道京城原先预计要来的人物是谁,他的语气像是有一些匪夷所思道:“说起来,应该算是熟人。”
    一个中途出了纰漏的家伙,千里迢迢竟然还能在深山远林碰上?
    这是什么……糟心的缘份!
    陆秋似懂非懂道:“没事,等我这一边处理完,你就可以过去帮人一把。”
    她男人的熟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山民,倘若不是没有难言之语,一般是没有谁会随便出进入如此深山。这里的腹地深山,都是密密匝匝的巨木与树丛,毒蛇恶蝎虎狼野兽,都是极好躲藏,哪怕以捕猎为生的山民,也不会选择在这一处的地方生活。
    其中的猫腻,压根儿就不用多想。
    刘醒:“……”他其实没有很想伸手。
    陆秋轻轻一笑:“倘若这人还可以,人命关天之事,你帮上一把也无碍。”怎么说,也得把人带离出这深山密林。
    刘醒却抽了抽嘴角:“这小子,我已经连救了他两次,救命之恩他早就无以回报。”
    闻言,陆秋的双楮都不可置信微微一瞠:“……呃,那你们还真是既定缘份。”
    刘醒的脸都黑了:“我觉得还是任由这小子自生自灭算了。”
    “咳,没事,开一个小玩笑而已。”陆秋轻咳两声,眼含笑意地哄起男人:“刚才是我说错了,我们夫妻俩才是既定的缘份。”
    刘醒满意了,不过他媳妇还是继续好言劝道:“不过,这人都救了两次,第三次都还能碰着,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觉得你还是出手再把人救下。”
    今晚之行,还是陆秋自己临时起意,她是真的缘份奇妙。
    刘醒一脸不怎么情愿道:“既然妳都开口,那就便宜这小子了。”
    刘醒向来愿意为媳妇做任何事情,可惜陆秋真不是什么弱女子,本身性格也是独立坚强。好比此时此刻,陆秋才轻轻一手,汹涌的河面就被她凝结成冰一大片,水势被厚重的冰层给挡了下来,也就顺利地往她所希望的流向前进。
    作为曾经顶端的人物之一,陆秋运用水的能力炉火纯青,改变结构一事不过轻而易举。
    当然,这样的情况也就撑个三、四天,倘若几天过后,这雨势依旧下个没完,她可能还得再来一趟。
    势必得让村子,维持一如既往的平静。
    刘醒嫌弃叨念的对象,赵元淇已经是满脸泥泞,周身狼狈,雨中躲藏本非易事,他们一伙人还进入了危机四伏的深山。
    老手的猎人,想要进到深山打猎,不熟悉的地处都不会随意闯入。
    赵元淇逼不得已,但亦是极其幸运。
    大雨让深山的温度冰寒透骨,野兽毒蛇也就通通窝在原有老窝。
    不过,有一好就没二好,这冷到彻骨的低温,再强壮的大汉都有一些受不住。他们之中,已有好多的人身上发着低烧。
    其中,作为主子的赵元淇,亦是其中一人。
    一人骂骂咧咧:“那群狗杂碎,到底是怎么样才能穷追不舍?”
    这个骂人的家伙,其实也没有期待得到一个答案,兄弟大伙已经是像是拉满的弓弦,体力精神都到了快要消失怠尽。
    甚至,有一些人是凭着心气支撑,这才没有瘫倒在地。
    孰不知,有人真回答了他的话:“因为,你们之中有人藏着不该藏的东西,人家耍着你们玩呢。”
    刘醒身着蓑衣慢慢走进对方的视线之中,这蓑衣还是特意回家穿的,他和媳妇哪里需要这不重要的玩意儿。
    好比现在,湿湿黏黏的模样,刘醒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真是糟心的,大半夜的,为什么他还得再特意出来救人?
    一道声音,让赵元淇这一边的一伙人马,全都拿起武器充满戒备。
    孰不知,从雨林之中,渐渐走出的身影,让其中的三人直接眼睛为之一亮。
    “你们之中,藏有别人的探子,旁人自然能够穷追不舍。”刘醒装作没看见一般,他的语气充满着戏谑:“那位脸上有疤的家伙,你说对吧?”
    第115章 救星 正文完结
    刘醒拿着快要半熄的火折子,突兀地出现在众人视线,曾经受他恩惠的三人,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就油然而生。
    不过,被指名的人物就不这么想,对方一副想要先声夺权:“你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张口就是汙蔑……”
    右脸颊上,有着浅疤的男人,没有见过刘醒这人,他以为凭借相处情份,大伙只会站在他这一旁。
    哪里知道,赵元淇还未开口,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赵虎就猛然对疤脸男怒目而视:“为什么?为什么!主子,弟兄!我们哪一个对不起你,让你可以不顾多年的情义,一一葬送掉弟兄们的性命!富贵荣华,又或者是别人应承给你的功名利禄?”
    赵虎忽然地发难,疤脸男好似唬了一跳。
    他扯出难看又僵硬的一笑:“虎、虎哥,你可别听信这家伙的胡口之言,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家伙,谁晓得他是哪一方的人马……”
    赵元淇的眸底流泻出失望之色,废话也不多说,语气出奇平静地命令:“诸位,拿下他,且搜了他的身,这样是忠是奸就自有定夺。”
    后半句的话,主要是不想让不明状况的底下人给寒了心思。
    这位世子的御人之道,可以说是愈发进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赵元淇极少怀疑底下的人,但这次不行,代价太过惨痛,那一些为他献出忠诚的人,未出京城的时候,可都还在怒骂打笑。
    倘若,这一些人丧失的性命,是因为他们之中出了一个背叛徒,那么绝对无法轻饶!
    赵元淇的胸腔处,就像眼前火折子上炙燃的火焰。
    不过,愈是压抑地愤怒,世子的思绪却是意外地清醒,就是微微的低烧,都没有让他混沌了脑子。
    世子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事实上,赵元淇包括其它两位心腹,比起疤脸男,他们在心中已有了决断。
    因为,没有刘醒三番两次地出手,他们的命早就没了,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还扯一些有的没的。
    少顷之间,令人双目喷火的证据,果然就揭露在众人的眼前。
    刘醒一点也不意外,一副老神在在,这叛徒如何处置,他们这一些人自有计量。会背叛的人,从来就不是所谓的硬骨头,不过从对方口中撬出的讯息,几乎令人脸色大变。
    赵虎怒急攻心地又给疤脸男一个拳头:“狗杂碎,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从乞讨的日子,给带来一条活路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不料,疤脸男反而觉得自己即将没有一条活路,他貌似变得有些颠狂道:“没事,用我一人的性命,能拖得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这一趟黄泉路也不算太亏本,哈哈……”
    此言一出,别说赵虎怒不可遏,其它的人亦是满眼凶光。
    唯有,另一个左膀右臂的赵慎,他打破自己的沉默寡言,尚存理智地问道:“世子,若照这家伙所说的,他留下的线索,后头的追兵足足会是咱们的好几倍,这该如何是好?”
    从头到尾,刘醒一直都在袖手旁观,宛若吃瓜看戏一般。
    终于,在戏曲告终同时,他才懒洋洋地张口插话:“放心,不会有追兵的。”
    真弄来追兵,他还过来一趟干嘛?
    赵慎和赵元淇的眼睛齐齐一亮。
    赵元淇才小声地问上一句:“恩公,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忽地,划破黑夜的狼嚎声响,打断了满肚子的问题。
    深山里,有野兽聚集不足为奇,众人起初也有了准备。然而,此时听见远处无数的狼嚎声,正在此起彼落地一声又一声,照样让人心脏为之一紧。
    甚至,赵元淇都在这样的狼群嚎叫,给弄得他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轻忽……太多,真的太多!
    大伙都不晓得这深山里面,会有这么为数不少的狼群。
    “听到了吗?”在众人头皮发麻,以及惊异的目光中,刘醒以南辕北辙的反应,忽地恶劣一笑:“这一些追兵,我想他们都是自顾不暇,你留得线索是不是这个数字?那可真不好意思,我把你画在树干的线索给抹了。你应该听过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这些追兵弄不好正撞到狼窝,不然狼叫不会如此猖獗。你说,对方会不会怀疑你又窝里反了?毕竟,有一就有二,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信的质量,然后让人家还会再信你一回?”
    这一回,刘醒可真让人感受到他的缺德。
    几句话而已,他就让背叛的家伙,口吐鲜血双眼一黑。
    哪怕这位有幸一逃,疤脸男暗自投靠的一方,不说信不信任,弄不好对方只会想把他挫骨扬灰。
    两方人马,无论是谁,可都把这位当成叛徒来看。
    实际上,深山腹地的狼群原本也没有这么庞大,主因还是刘醒和陆秋到来,那时候饿狠的夫妻俩太过凶残,导致原本窝在石水村附近的狼群,不得不迁移了位置。陆母曾经告诫狼群一事,也不算有错,只是老太太活了大把辈子,可能都没有想过,有人可以让吃人的凶猛野兽搬了个家。
    孰不知,野兽为了生存可聪明着。
    刘醒的黑眸闪烁着不明情绪。
    眼见三言两语,刘醒就让人气急攻心,大伙在震惊之余,不得不说还是挺畅快的。赵元淇还想要躬身一揖,然而染了风寒的身子骨,却忽然摇摇欲坠。
    好在身旁的手下,及时眼尖地扶住主子。
    刘醒视及姓赵的情况,淡淡道:“既然这里躲雨的情况,有和没有一样,左右都是淋雨,你们现在干脆扶着你们主子,一起和我走。要不然,等到脑子真被烧出胡涂,你们可就要后悔莫及。再说了,状况有异的人,好像也不只有一个吧?”
    赵虎若说是有满腔热血,赵慎却才是真正能够做主的第二把手。
    赵慎没有犹豫,他像是代替主子一般,微微一躬,道:“一切悉听尊便。”
    顾明舟来到刘家,接回重要贵人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后的事情。
    一见到门口来人,裕永宬好像见到天降救星一般:“舅舅!”
    刘昱阳轻啧一声,赶在人家舅舅注视过来前,就把手上的柴棍给随手往一旁扔掉。裕永宬眼见好友欲盖弥彰,大少爷眼角抽了又抽,偏偏这位还不能告状。
    妈呀,为什么以前的他,都不晓得这家伙能这么的阴损!
    少年热热闹闹的烟火气,让从灶房走出来的陆秋,难免抬头淡淡一瞥天上的明朗晴空。
    片刻,她才浅笑地发出感叹:“你大哥和永宬这孩子,感情可真是好。”
    正陪伴在亲娘身侧帮忙,刘昱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抽,他挺言不由衷地回道:“是啊,我也觉得他们俩的感情不错。”
    二儿子的反应,让做娘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光辉。
    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这日子过得才能感到乐趣无穷。
    顾明舟不懂外甥心里的苦,当舅舅的人,还在以为是太久没见,亲外甥想他这舅舅了。顾明舟一点也不晓得,裕永宬在伤还没好前,这个外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舅舅。因为,时不时能够见到心上人,这位过得其实挺乐不思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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