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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关灯之后

    林殊说过等他回家。
    方怀宣还在值夜班。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忽然神经质地站起来,匆忙收拾一阵就往外走。
    在楼下被值班护士叫住:“方医生,下班连白大褂也不脱?”
    方怀宣低头一看,果然忘了。把衣服放在前台问询处,准备明天再取,也没忘了将钢笔取出来带在身上。
    坐在回家的车上,望着街道连成一片的灯影,他想,林殊早就回去了。
    到了楼下,他数着楼层,望着漆黑一片的阳台。
    她真的走了。
    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肩,林殊忽然出现,提着一袋宵夜,手里还拿着一只甜筒:“今天难得想吃甜的。”
    方怀宣怔怔地看着林殊像是从他心里凭空冒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林殊在他眼前晃了晃,甜筒掉在他的衬衫上,滚出一片污迹。
    林殊好一会儿才抓住碌碌往下掉的甜筒,正准备哀悼到嘴的美食,站起来就看见方怀宣干净的衬衫裤子都被弄脏了。
    林殊捧着手,食指严厉地指着罪魁祸首——奶油甜筒:“都说了让你小心点,快给我们方医生道歉!方医生气得脸都红了,是不是?”
    “吃饭了吗?你好忙啊。”林殊感慨,早知道不等了。
    “走不走?”林殊疑惑地回头。
    方怀宣跟上来,像个游魂。
    在楼道和电梯里,方怀宣眼见着林殊手心里不断往下融滴的奶油冰淇淋。林殊手忙脚乱地用衣襟兜住,免得弄脏了公共地板。
    方怀宣看见她光裸的下体,她本来就没穿内裤出门。
    他不得不拿出外套,让林殊当成垃圾袋装甜筒残骸。林殊仍然卷着湿漉漉的底襟,露出光泽的大腿。
    “衣服脏了,我今天又回不去了。”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
    方怀宣心里一动。
    推开门的时候他将衣服团作一堆扔进垃圾桶,林殊提着的吃食也放下了。方怀宣扯开扣子,脖颈堆了薄薄一层汗,湿黏得难受,像她弄脏的裙摆。
    林殊早就放好了水,飞快地脱掉衣服,泡着澡。
    方怀宣将她的衣服捡起来,泡在洗脸池里,又倒了点洗涤剂和衣领净。
    收拾好一切,发现他还没收拾好自己。
    林殊裹着头发问他:“要洗澡吗?”
    方怀宣一向顺从又听话,还很忠诚。毕竟是林殊选定的情人,身体和脸都很漂亮。
    方怀宣有点尴尬地脱掉衣服,却自顾自地冲澡,还拉上了磨砂玻璃门。
    真是的,林殊觉得好笑。
    林殊慢悠悠地泡完澡,差点睡过去,也没人叫醒她。
    有点困地往卧室走,刚到门口就被一只手拉了进去,门“砰”地关上,一片黑暗笼罩了她。
    林殊被压在床上,勉强坐起来,摸上方怀宣的脸,他牙关死咬着下唇,林殊手指试探性地一伸入,便松开了。
    方怀宣急切地舔吻着林殊的手,从指缝含到虎口,就算被刺激得喉头发紧,也只怕不够深。
    他喉间传出呜咽,却仍然拼命地舔着轻咬着林殊的指根。
    林殊坐在他身上,腿根压住阴茎,方怀宣难受地张开嘴呻吟,林殊得以抽回手。
    “你好脏。”
    即便看不见他的反应,一声难堪的长喘泄漏了他遭受羞辱的情绪。
    林殊换了个姿势,阴茎受到有力道的挤压,方怀宣深吸一口气,随着一阵带疼的抽搐,可怜地射了出来。
    “这么激动?”林殊挑起他的下巴,喘息就喷在她的掌心。
    “你没有回家。”他用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了句正儿八经的废话。
    林殊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在哪,哪就是我的家。我和谁做爱,谁就是我的丈夫。”
    她听过这么一个故事,罗马帝王演讲时犯了一个语法错误。被人指出后,他对这个人说:“我是罗马之王,因此高于语法。”佩索阿因此说:“任何人只要懂得如何言说自己真心想说之事,以他特有的方式,都是一个罗马王。这是一个不坏的称号,而且是实现’存在你自己’的唯一之道。”
    林殊很早就明白,质疑道德,才能谈论道德,才有权选择道德。
    她正在诠释自己的道德,而且预备顽抗。
    就像方怀宣,他的道德高尚成了一截硬邦邦直挺挺的标尺,他因而活得心安、却也时常为此难堪。
    他永远也不能感到因为眼前和林殊没有名分的相处模式感到快乐,他做着自己厌恶的不道德之事,他问心有愧。
    他渴望公开谈论他们的感情和未来,但又正是屈服于道德感的羞惭,阻止了他公然向所有人剖白。
    方怀宣静默片刻,没有反驳,只是问:“为什么送我那只笔。”
    林殊语气惊讶:“我没有送给你啊,开个玩笑。”
    方怀宣平复呼吸,从肩颈抚摸着林殊的筋络,在她最酸痛的肌肉上用力地揉捏。
    “好疼。”林殊叫出声。
    “你一整天都在……我家?”
    “对啊。”
    他越揉捏,林殊的浴袍就散得越开,最后方怀宣将她从搭在手弯的层层衣服里赤裸裸光溜溜地捞出来。
    方怀宣将她一对乳房握在手里轻揉慢按。乳头发硬地挺立,被压下去之后又倔头倔脑地弹起来,方怀宣低头一口含住,一手还拖着乳肉以便送进嘴里含得更满。
    林殊掐着他脖子上的软筋往后提,方怀宣吃痛地松口。
    “连轻重都不知道吗?”
    方怀宣垂眸,小猫喝水般一下下轻舔着乳头,倾听着林殊的动静,见她没有反对便揉着另一边的雪乳,又伸手去试探敏感的腰侧。
    林殊闷笑几声,怕痒。
    方怀宣讨好地不再摸着腰腹,手逐渐下滑,落在阴唇上的时候感到手臂被夹紧了。
    因她动作而闭阖的阴户,肉唇挨挤着,溢出些水。方怀宣轻轻拨弄几下,熟悉了位置,就蹭了进去。
    阴蒂深深藏在薄膜底下,他慢慢抚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林殊细密的喘气声。
    还不够湿。
    他继续吻下去,避开腰腹,从穴口引出些湿滑的黏液一道道往上舔,舔开不愿分开的阴唇,舔开花生皮似的裹着阴蒂的薄膜。
    林殊身体发着颤,急促地喘起来。
    方怀宣侧着舔吻阴蒂,跟阴唇接吻似的,额头轻轻撞在耻骨上面,简直像在性交。
    林殊绷紧了小腹,止不住地抖,力气被抽干,浑身都绵绵地发着软,只能躺着,不停地喘。
    极富技巧地轻撇慢勾,阴蒂很快充血肿胀,在口腔和舌头的包裹下无路可退,快感一波波地攀高,高潮后的收缩颤动也被他含在嘴里感受着。
    林殊躲开他的爱抚,阴户仍然在微微发颤,随着呼吸慢慢平复。
    “困了?”方怀宣侧身靠在枕头上,认真地望着她,表示自己还很精神。
    “不困,不要舔了,来做爱吧。”
    他揿开灯,从床头柜拿出避孕套。
    林殊看着他仔细地从龟头顺势往下滚推,直到圈口套在阴茎根部。
    “成人电影可以把女人穿丝袜的镜头改成男人戴套,明明这样更色情,又健康。”
    “是这样吗?”方怀宣握着林殊的手让她上下摸着阴茎勃起的形状,和遍布其上凸出的血管。
    “嗯……”他忍不住叫喘出声。
    “你摸得我好舒服。”他继续小声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靠在枕头上的眼睛里含了些水光。
    “你只有阴茎最敏感了。”林殊抽回手,阴茎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实在不美观也不舒服,为什么她要将就这种东西?
    他握空的掌心感到一阵遗憾和不满。
    “才不是。”他坐起来。
    面对面侧躺着吻她的耳垂、脸颊、下颌,最后停在唇角含吮一阵。
    “明明我的耳朵、下巴还有嘴唇也很敏感,我亲你的时候自己都感觉难受,因为你不会这样吻我。”
    林殊感觉关了灯的方怀宣很不一样,就又把床头灯揿开。
    方怀宣幽幽地看着她。
    “来做爱吧。”他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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