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本着这东西吃进肚子里就不算亏的道理，苏苗苗也没扣扣搜搜，月饼核桃酥她各称了一斤，还买了一盒点心和一些糖块。
    买完这些还不算，苏苗苗又去买了一个暖瓶，再过俩月天就该冷了，买个暖瓶喝水还是早上起来洗脸都方便。想着，苏苗苗又买了个搪瓷杯，还有毛巾、肥皂和手帕，顺便还买了一盒蛤蜊油。
    这还不算完。苏苗苗又买了农村人基本上不会买的各类调味品，酱油、香油、醋、盐、白砂糖、还有一小瓶酒。至于食用油和粮食，得去旁边的粮油店才能买到。供销社这里，卖的大多都是副食品和生活类的东西。
    不过，粮食和食用油虽然没有，但肉还是有卖的。
    苏苗苗看着柜台上，挂起来的一条条肉，只觉得口水都快要兜不住地往下流了。
    她都有多久没吃肉了……
    其他三个人也都盯着那肥嘟嘟的肉撒不开眼了，这也是王小麦此行最想要买的东西。
    大队因为不富裕，就没有集体养猪。
    所以队里人想吃肉就得去公社或者是县里买，可因为价格和票的原因，一年也吃不了多少肉。
    这回，她攒了不少肉票，就打算买点回去，和姥家人一起吃一顿，一起改善改善伙食，也好叫舅妈表嫂她们不至于对自己有意见。
    她们来得还算早，卖的肉还有不少，苏苗苗扫了一眼，肉质看起来都很新鲜，位置也不错。
    现在猪肉的市价是八毛钱一斤，苏苗苗算了算自己刚刚的花销，还行，能再多买点肉。到时候好在冬天囤着吃。甭管是用猪板油炼猪油，还做成腊肉腌肉，都是极好的滋味。
    想着，苏苗苗就继续自己刚刚买买买的劲头，毫不犹豫地掏出肉票，肥的瘦的各买了五斤。又因为她和售货员套了套近乎，说了几句好话，又给她抓了几块刚刚买的散装糖，售货员便给她饶了四根不用票的大棒骨，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不到九块钱和十斤肉票。
    对比后世猪肉已经涨到快四十块的价格而言，苏苗苗觉得还是很划算的。尤其是这时候的猪还没有全面采用饲料喂养，口感上是要劲道好味不少！
    这要不是顾忌王小麦她们，苏苗苗甚至想再多买点，到时候腊肉腌肉还有火腿都做点，过年也就不用愁了。
    不过，这些也差不多了。
    苏苗苗看了一眼时间，没怎么逛就九点多，快十点了，这原野也不知道是上哪儿去找程秀秀他们了，程秀秀这几个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在这逛了一个小时，愣是没看到这几个人的踪迹。
    无所谓了，这里碰不到，等会儿去县城门口也能看见。
    不来供销社，也得回大队啊。
    这样想着，苏苗苗也懒得等他们，一把拎起自己买的这些东西，愣是走出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这堆东西可不算轻，光十斤猪肉和那四根猪骨头分量就不少，可苏苗苗拿着倒是没显出半点费力。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的意味。
    力气大这事儿，苏苗苗自己一开始也怀疑是不是金手指，但她自己也试验了一下，得出来的结论，是否定的。她这一身力气，纯属是原身的力气就不算小，再加上苏苗苗最近干活，又锻炼出了不少的力气，所以提着这些东西倒也不算费劲。
    而与之增长的，是苏苗苗的饭量，以前吃两个窝头还有点撑的食量，如今得吃三四个才能饱。像是刚刚在国营饭店，苏苗苗吃了八个饺子外加一大碗面汤也没觉得有多撑。
    想到这里，苏苗苗觉得自己得再多买点粮食去，总不能一直靠拿钱和粮票跟老杨家人换，毕竟各家的囤粮都不多，还是多买点，省得再一趟趟来了。
    苏苗苗想着，抬腿就准备去粮油店去。走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还楞在原地的三个人，开口问道：“你们东西都买齐了吗？我打算去旁边粮油店买粮食了，你们要不要一起？”
    “啊？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好啊，一起去……”
    到了粮油店，王小麦、吴佩兰和裴蔚然三人看着苏苗苗又买了五十斤粮食和二十斤油后，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各自心里都算着：苏苗苗这一趟出来进去的，到底得花多少钱。
    算来算去，算出来的结果都让三个人不免咋舌。
    三个人看了一会儿，也都进去准备买些粮食，王小麦还好些，她和自家舅舅一起吃，粮食不需要，她是想去买点食用油。农村大多都是等过年买肉的时候，用肥肉炼猪油，到时候存起来，是接下来一年的量。
    可那点子肉炼出来的油哪里够一年吃的，王小麦想着过阵子抢收，家里的油想来也不算多，她买一些带回去，好能在需要费大力气的时候给肚子里添点油水，也好能坚持住秋收秋种，这两个月的辛苦。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都买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苏苗苗在拜托好粮油店的人把他们几个人买的粮食、油还有刚在供销社买的东西都给帮忙给送到县城门口后，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小麦几个人说道：“小麦姐，还有吴知青、裴知青，我这回买的东西有点多，虽说能吃够到过年的，但钱和票也都差不多花光了。我想去邮局打个电话，让我家里人给我寄点过来……也不知道为啥，这下乡挺长时间的了，他们也没给我寄信，我寻思着回大队再写信寄给他们说就有点晚了，所以……”
    这是苏苗苗在如此大消费买买买之前就想好的理由，说是买够到过年的东西，再说自己是把钱都花光了，这样子，买再多东西也就不会被说是不差钱了。反正等到她农场升级前，苏苗苗也不打算再来县里了，再需要什么去公社的供销社就行了，到时候再买也不会像今天似的买这么多了。
    “所以……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等会儿到了县城门口，帮忙看着点我这些东西。”苏苗苗一边说着，一边看王小麦几个人，见他们面上果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时，苏苗苗就知道，自己这回的出格行为算是抹过去了。
    其实，她买的东西虽然多，但实际上吴佩兰和裴蔚然买的也不算少，他们更多的惊讶可能是源于自己的形象和一直以来她们对自己的印象，就是没啥钱的小丫头，所以才会在看到自己这样购物之后显得格外吃惊。
    但实际上这些东西要是说为了吃到过年，那可真就不算多了。
    俗话说得好，谁家过年不吃顿包饺子啊。
    苏苗苗在得到这三个人肯定回答后，就没再说别的，玩具了王小麦问自己要不要陪她一起去邮局的提议，转身奔着刚打听到的邮局方向去了。
    …………
    “喂，是纺织厂吗？我想找一下苏卫党同志。我是他妹妹，苏苗苗。”说去邮局打电话这事儿，苏苗苗是真没说谎，她的确是要打电话联系家人。
    “苗儿？你怎么打电话到我厂子里来了！”电话那头的苏卫党有些紧张，捏着话筒小声说道，“我这刚上半个月班，工资得等下个月……”
    苏苗苗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苏卫党可真是，开口不问问亲妹子在乡下过得怎么样，张口闭口全是钱。
    她道：“我知道，我打电话不是为了问你工资的事儿。是为了你之前答应好我的布料和票。”
    苏卫党：“……”
    这和要钱有什么区别？
    “四哥，你不会想赖着不给吧？这说工资没发我能理解，但那布料不有的是吗，我听说你们纺织厂的人都能有内部价，瑕疵的布料也没事，有啥给啥，有多少给多少，我不挑。你要是没功夫给我寄，那我今年的探亲假可能就得去你厂子逛逛了，没准还能碰到哪个领导呢……”苏苗苗故意这样说道。
    “怎么可能！”苏卫党听出苏苗苗话语中的威胁，咬着牙道，“我这个月底之前，一定给你寄过去！”
    苏苗苗一听这个，也爽快道：“成，那我就等着四哥你给我的包裹啦！”
    说完，她也不含糊，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她又拨通了钢铁厂/食品厂/百货商场的电话……
    “喂，爸/大哥/妈/三姐，我是苗儿啊……”
    …………
    心满意足又薅了一拨羊毛后，苏苗苗便准备出发到县城里那些不引人注目的街巷去逛一逛。
    刚她在邮局可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十分了，她还得腾出折返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她必须得赶紧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苗苗：买买买买买买！反正花的都不是我的钱，是我来薅来的羊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谓小苏为啥这么舍得花钱，当然是因为这些钱都是老苏家的，她花起来当然不心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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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苏苗苗虽然对县城的环境不太了解，但像黑市这种地方，必然不会像菜市场那样，找个固定地方，再来几个摊位那样似的显眼。这种还不被允许的交易，一定得是在不显眼的犄角旮旯，就算是有据点，那也是专门做这种买卖，已经形成组织的，组织内部人员才会有。
    她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想等农场升级后当个散户，赚点小钱，提高提高生活水平。她可不想去想要探究那些组织的据点或者是活动，更不想影响市场。所以，苏苗苗寻摸的，是那些“散户”比较容易聚集，也好卖东西的地方。
    不认识路也没关系。
    苏苗苗一路走，一路打听着这县里厂子的位置，以及有大批工人居住的地方。
    这年代，要问谁有钱，谁条件好，那必然是工人。
    能有闲钱从黑市买东西的人，除了按月发工资，福利待遇没得说的工人，恐怕也就没别人了。
    这不，苏苗苗来到了县里的工厂厂区，隔着两条街的那一片砖房，应该就是工人家属区。
    苏苗苗没耽搁，直接七拐八绕地，开始在附近的胡同巷口里转悠。
    转悠了两圈，苏苗苗是看到不少鬼鬼祟祟，背着包裹，拿着篮子，眼神一对就走进胡同深处，过会儿出来，包裹瘪了，篮子鼓了的人。一看这，苏苗苗就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当然，这么大的一个县城，这样的交易点肯定不止这一处，但谁都知道工人不差钱，苏苗苗想，这里应该得有不少来买卖的人，而这里最多的交易，应该是粮食。
    工人虽说有商品粮吃，但要是这一家子就一个工人，那每个月分再多也不够全家吃的。而黑市的好处就体现在它不需要粮票，全是金钱交易。
    一个有钱没粮票，一个有粮想要钱，可不就是正好对上了。
    只是，这类交易苏苗苗做不了。她没有粮食啊，手里的粮食还是刚花了不少钱和票，从粮油店买的呢。她想，自己还是高估了县城级别工人的生活水平，看望安县这样，估计工厂收入也只能是勉强持平状态，工人的收入还是比不上省城，或者是富裕得，能有工业化生产的县城。
    这让苏苗苗感到可惜，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当时搞农场的时候，她干啥不再包一片地种粮食呢。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天天吃粗粮，到如今想投机倒把赚点钱，都没有粮食可卖。
    不过她也不气馁。工人阶级做粮食交易，那干部阶级就肯定得再多点生存之外的需求。
    苏苗苗边回走，边想着自己可发展的消费人群。
    望安县虽然没有啥重工业的厂子，但纺织、烟酒还有食品这类轻工业，也是有几个厂子的。不说工人，只说厂委、工会、妇联里加起的领导、干事就得几十号人，这些人条件肯定比普通工人要好。不光工厂，还有县政府的干部们，那也是很强的购买力啊。
    苏苗苗想，自己差不多能在过年前升级农场，到时候她刻意做些精致糕点，仔细打包好后去整盒出售。这些领导、干部、还有小干事们逢年过节必然都要走亲戚拜年，糕点可是必买的一项。
    她想，到时候自己可以先提前做出来一批，反正空间里的食物也不会坏，多做点囤着，然后等到过年该买年货的时候，再分批拿出来，要是定价和供销社里的糕点差不多价格，就算贵一点也没事，只要不用票，那么她就一定能大赚一笔！
    苏苗苗正想着，刚要走出巷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两个人在说话。这声音，听起来还都有点耳熟……
    “你可真够黑的，要不是我跟他们俩借口说要去方便，跟着你一路过来，我还不知道你跟我说的价格，利润这么高！”只听一个柔柔的女声压低了声音，有些愤恨地说着。
    “我黑？你知道我为了搞这种药担了多大的风险吗？这可是——”那男声似乎有所顾忌，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些道，“这可是我废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要是被人知道我一个知青弄这种药，咱们都得完蛋！”
    听到这话，女的没再吭声，男的倒继续说着：“还有，之前说好的，咱俩在大队里再交易，到时候你给我钱，我给你药。你今天早上为什么非得跟着一起来县里？是怕你那点丑事不被人知道，想让他们都知道？”
    “几粒药，你开口就要我20块钱，我不跟着瞅瞅来，能放心给你这钱吗！再说了，我又不知道这药到底管不管用！”
    “不管用你别找我买啊，你以为我稀得赚你这份钱？你搞清楚，是你求我弄避孕药给你的！”
    “你——”那女声有些气急败坏道，“我求你？难道不是你被我发现在投机倒把后，说只要我别说出去，你就答应给我办事儿吗！”
    “……”
    在听到“避孕药”三个字的时候，苏苗苗就踮着脚往回撤了。
    从两个人刚说到钱的时候，苏苗苗就听出了这俩人的声音，一个是被自己气到跑出去的程秀秀，另一个则是打着去找他们的旗号，跟着一起走的原野。
    苏苗苗是万万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一开始原野借口说要去找程秀秀他们的时候，她也只是以为这人想去黑市买点东西，或者是倒卖点自己手里的东西。可苏苗苗是真没想到，原野这个下乡知青竟然是专门干这个，还和程秀秀有着交易避孕药的关系！
    这让她在震惊之余，也赶紧选择离开。
    这要是被他俩发现自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可就不得了了！
    苏苗苗快步离开了巷子，从另一个方向跑走后，她开始往县城门口赶。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程秀秀和原野两个人的对话。
    关于避孕药，苏苗苗并不清楚在如今75年的时候，国内有没有避孕药卖，但她能确定一点，就是像程秀秀这样的未婚女知青，是绝对没机会买到这些避孕类药物，或者是安全套的。
    所以，不需要猜测，直接就可以肯定程秀秀是买来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