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会死[古穿今] 第7节
在这张陌生的床上,阮明瑜睡得不踏实,第二天天将亮就醒了,她倒是还蜷在床沿,沈豫北却是翻个身,大咧咧把手脚往中间甚至里面伸,阮明瑜扭头看熟睡的颜,轻手轻脚的掀开被下床,去卫生间换衣裳。阮明瑜换好衣裳,洗漱完出来。沈豫北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被子挂在胸口,露出还算健硕的胸膛。两人视线交在一处,阮明瑜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眼,沈豫北嘴角微抿,掀开被子下了床,口气生硬道,“昨晚留在洗漱台上的头发去捏掉!”
最讨厌随处都是头发丝!
阮明瑜正在叠床上的被,头也不回道,“你先洗,洗完我就整理。”
先把床上的被叠了,头发丝捏掉,又把阳台的窗帘和落地玻璃窗都拉开,徐徐的风灌了进来。
瞧见沈豫北已经衣衫整洁的从卫生间出来,阮明瑜越过他进去整理,没碰他东西,只是把她的东西摆好,重点是把头发丝都捡起来。
沈豫北听着洗漱间的动静,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白色药瓶。
白色药瓶在拿起的瞬间从他手里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药粒从瓶里洒出,溅了满地。
沈豫北绝对不会怀疑刚才是他手滑,实际上刚才短暂不过一秒钟的失神,应该是他癫痫发作了。
这半年来他控制的一直很好,没再发作过,刚才短暂的失神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沈豫北死捏了拳头,眸色晦暗。
阮明瑜听见了外边的声响,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地上散落的药粒,顿了脚步。
“你...生病了?”
阮明瑜踟蹰,最终还是向沈豫北走来,想帮他把药捡起,不想却被沈豫北阴着脸拎小鸡一般,扯着胳膊给扔到了门外,啪嗒一声甩上门。
门摔的震天响,楼下的陈淑云听得清清楚楚,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阿北,明瑜?”
阮明瑜忙应声,索性先下了楼。陈淑云在做早饭,不放心道,“是不是阿北对你发脾气了?”
阮明瑜忙摇头,想岔开话题。四下看看,没见着青姨,就问了一声,“妈,青姨呢?”
陈淑云笑道,“阿青被她儿子接城里过节了,今天中午我来动手做给你们吃。”
闻言,阮明瑜忙道,“妈,你就别忙活了,我跟豫北去买菜,我们做给你吃,让你尝尝我们手艺。”
陈淑云眼睛一亮,“阿北还会做饭?”
阮明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会做,会做,我教他的。”
沈豫北下楼刚好听见最后一句,眼皮直跳,果然,阮明瑜下一秒逮住了他,当着他妈的面,笑得跟朵花。
“豫北,快来吃早饭,吃完饭你带我去买点菜回来。妈,你有什么想吃的?”
陈淑云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这个儿媳妇越喜欢,真是娶对人了,“只要是你和阿北做的,我都喜欢!”
吃完早饭,在陈淑云的期盼下,沈豫北不情不愿的拎了菜篮,带阮明瑜出了门。
堂堂沈家药业的掌舵人,有天会沦落到拎菜篮买菜的地步,想想都让叫人跌份,何况是真这干了这事。
前脚出了大门,沈豫北回头瞪眼看向嘴角挂着笑的阮明瑜。
“拎着。”沈豫北把菜篮扔给了阮明瑜,同时警告她,“我劝你别拿鸡毛当令箭。”
阮明瑜也怕真惹毛了他,拎了菜篮跟上他,想到她早上见到的那一幕,斟酌了下,终是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沈豫北停了脚步,冷声道,“别真把自己当成我太太,不该问的少打听!”
看他在前面走得快,阮明瑜呼出了一口郁愤之气,摇摇头跟上。
乡下没有正规的菜市场,不过是集中在路两旁摆摊,蔬菜种类也不及城里多,但足够新鲜,大多是自家种的,农药打的少,卖得也便宜。
阮明瑜向沈豫北打听了陈淑云的喜好,买了两根排骨,一条鲤鱼,生菜、芹菜、茼蒿各小菜又挑了些。加上钟叔,他们有四个人,阮明瑜准备了八盘菜的材料。
因为阮明瑜在挑菜,不好总拎着菜篮,所以装满了绿油油蔬菜的篮子,自然被阮明瑜半强制性的塞在了沈豫北手里。
察觉到他想扔,阮明瑜笑吟吟的提醒,“这些可都是给你母亲准备的。”
沈豫北咬咬后牙槽,还是没扔。
阮明瑜心情不错,把沈豫北丢在后面,再去干货摊买烧鱼用的豆豉,还有生姜花椒等香料。
☆、第9章
有一就有二。
沈豫北单手拎菜篮走在前面,绿油油的水芹菜从篮子里伸出一大截,但也丝毫不影响他长身玉立。阮明瑜忍着笑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沈豫北立马将菜篮扔到厨房,在水槽洗了手上的泥土,随即就要上楼。
阮明瑜喊住他,“记得下来帮我做饭。”
陈淑云抱着已经织好半片的毛衣,坐在客厅里,笑着打趣,“不错,阿北以前可是油壶倒了都不会碰的,现在还学会做饭了。”
沈豫北原本踩上楼梯的脚一顿。
阮明瑜笑眯眯道,“他现在会简单炒几样,等会让他给妈露一手。”
陈淑云笑意更甚,显然很期待。
沈豫北回头怒视阮明瑜,可惜她只顾忙自己的,压根没察觉到沈豫北那道灼人的、愤怒的视线。
说是让沈豫北做饭,阮明瑜哪敢让他真的全让他做,万一把人给惹毛了,回去修理她可怎么办。阮明瑜先把菜摘了,洗干净放进沥水篓里。
干完这些活,阮明瑜正想上去喊他,沈豫北下来了,慢悠悠的进了厨房,若是仔细看,面上还带了难以察觉的窘色。
可惜阮明瑜没注意到沈豫北微细的表情,只是扭头问他,“你会炒什么菜?”
沈豫北呵一声,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反问,“你觉得我会炒什么?”
“可是你母亲想吃你做的,这点孝道,你总该尽尽吧。”阮明瑜低声道,“我教你炒个最简单的,耗油生菜,怎么样?”
沈豫北蹙眉看了眼灶台上的炒锅,又想想他妈期盼的眼神,勉为其难点了头,把火拧开。
“诶,等等。”阮明瑜先把火关了,没做他想,把沈豫北的衬衫袖子打折卷上去。
沈豫北略微一怔。
阮明瑜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裙子,外罩了绛色围裙,她头微低,一双灵巧的手在他胳膊上飞速挽袖,露出一段白玉的颈项,芙蓉侧脸。
“好了,你第一次炒菜最好站离炉灶远些,不然油溅你一身。”阮明瑜抬起了头,冲他笑笑。
沈豫北早挪开了眼,笃定道,“怎么可能。”
听他这么说,阮明瑜直接对他道,“那开火吧,锅烧热了再倒油,把生姜先炒了,生菜我已经洗好,就在沥水篓里。”
炒菜这种事吧,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有心,不能说炒得多好,至少吃起来还可以,何况沈豫北又不是什么笨蛋,有阮明瑜在旁提醒他,别说炒盘生菜了,就是红烧一盘鱼,阮明瑜觉得他都可以。
“味道真不错!”陈淑云不是一般激动,这盘生菜被她吃了小半。
钟叔也是毫不吝啬赞美,“咱们先生做菜还挺有天赋。”
沈豫北虽然没说话,可那表情,阮明瑜看了之后可以自动解读为一句话:天下间还能有难倒我的事?
还算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团圆饭。饭后沈豫北喊钟叔上楼,貌似要跟他交代公事,阮明瑜洗了碗筷,这才想起来她明天还要去锦医堂出门诊,既然不能去了,得给负责人老高打个电话。
老高不大高兴,阮明瑜也能理解,她少出一次门诊无疑让老高损失不少。
“你得补回来。”
阮明瑜应下,“行,你看着给我安排一天。”
老高这才满意了些,随即又道,“我在大直街准备再开个门诊,到时候你再去大直街帮我坐诊。”
关于这个提议,阮明瑜先没应,只是道,“我不一定能调开时间,等我回去再跟你商量。”
挂上电话,阮明瑜从阳台上进屋,瞧见沈豫北在沙发里坐着,略微一怔,越过他要下楼。
沈豫北把腿伸长了,挡住她去路。
“你在外面接私活了?”
阮明瑜嗯了一声,实话实说道,“想赚点外块。”
“辞了。”沈豫北想也不想便道,“毕业之后来制药厂。”
阮明瑜明白他口中的制药厂应该是沈氏制药。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有了去处,导师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阮明瑜想了想,又道,“还有你说接私活的事,恕我不能同意,我接私活,赚我的钱,应该没影响到你吧。”
沈豫北哼笑了一声,“沈家还养不起你了?让你出去丢人现眼。”
阮明瑜吁出一口气,正了色对沈豫北道,“既然你提到这个,我索性把话挑明了说。第一,我不觉得接私活出门诊是件丢人的事。第二,你所谓的养,我承受不起,你可以不给我钱,也可以不给我娘家钱,但请你以后别像召唤狗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沈豫北盯了她片刻,忽然就笑了,只不过笑不达眼底,“不错,有种。只不过现在才有种,未免晚了些,当初怎么不把我给的一百万往我脑门上砸?”
“沈豫北。”阮明瑜挨着床沿坐了下来,与他对视,不卑不亢道,“你说话也摸着良心说。让你毫无缘由掏一百万出来,你能愿意?如果不是看上陆家的定痫丸方剂,你能爽快麻利的给一百万?还能被我母亲要挟娶我?说到底,你有所图,我当时也有困难,大家彼此彼此,你又何必站在制高点上来俯视我?”
阮明瑜不是傻子,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她也摸清了缘由。陆明光换肾不过半年,陆家想到卖秘方,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急着用钱可陆明光换肾,林兰芝再无赖,阮明瑜从未怀疑过她对陆明光的疼爱,毕竟从沈豫北这里拿到手的钱,基本都花在了陆明光身上。
当然,阮明瑜在这场交易中,也有受益,她如愿以偿嫁给了沈豫北,因为既畏惧他,又喜欢她,养成了她在沈豫北面前下意识就卑躬屈膝。
而沈豫北也习惯了原主的低眉顺眼。
有句话说得好,想让别人把你当人看,首先自己要把自己当成个人。
“沈豫北,既然定痫丸你也得到手了,你又看我不顺眼,我们索性解除婚姻关系吧。”阮明瑜缓缓说了近来生出的念头。
她伺候不起这尊大佛。
阮明瑜抬眼看了沈豫北,他应该是相当不满意。盯着她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
阮明瑜蓦地想到财产问题,忙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要求你给我一分钱,只是想结束目前这种关系。”
沈豫北终于开口了,脸上阴云密布,“你想结束这种关系...你以为沈家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定痫丸刚上市,你就提离婚,真让我怀疑你当初抱了什么心态来跟我结婚。”
“我们不公开...”
“闭嘴!”沈豫北突然打断了她,两手抓住阮明瑜的肩膀,把她提到跟前,盯着她逐字逐句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如果你敢出什么幺蛾子,信不信我找人挖了那傻子的肾?”
他用了很大的力,把阮明瑜抓的眉头直皱,阮明瑜不算什么犟骨头,深知不能以卵击石。
沈豫北说找人挖了陆明光的肾,阮明瑜相信他真能干出这种事。
“你轻点,抓疼我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阮明瑜挤出了个笑,放缓了声音,“你说的对,我不知道离婚会对定痫丸产业链有这么大影响,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提离婚的事,会好好扮演你太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