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食之无味

    张昊山没骗马杉杉，他这周末真要跟宋湛恩一起过。
    下周元调，苏靖橙说你试试约宋湛恩周日自习，张昊山抱着对苏靖橙的绝对信任去试探了一下，宋湛恩居然真的应了。
    周六一起上补习，周日一起自习，四舍五入就是一起过周末了嘛！
    补课那天一晃而过，周日中午，他们在省图的食堂吃了饭，晚上张昊山约宋湛恩一起出去吃，宋湛恩犹豫片刻，轻轻点了头。从餐厅回来的路上，张昊山试探地牵了宋湛恩的手，女生让他牵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挣开了。
    张昊山没有强留，只是遗憾地打消了趁热打铁邀请她看电影的念头，乖巧地回了省图继续自习。
    牵住宋湛恩的手的那一刻，张昊山的内心平静到不可思议，没有激动，没有悸动，连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也没有，他困惑于自己的平静，几乎是下意识地比较平日里偷偷摸摸与苏靖橙肢体接触时心中的窃喜。
    宋湛恩挣开他时，他也没有难过没有失望，不过些许遗憾罢了。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张昊山自嘲地想着。
    他从来没喜欢过宋湛恩。
    张昊山与宋湛恩只交往了不到叁个月，那件事以后他也倒追了她叁个月，叁个月的时间足够让热恋的激情消退，也足以让一颗迫切的想要赎罪的心趋于平静。
    他仍然会坚持，继续陪伴她，继续照顾她，因为他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张昊山忽略了，宋湛恩没有配合他的义务。
    朋友打了电话过来，半是嘲笑半是提醒：“昊哥怎么回事啊？女朋友都看不住？”
    张昊山从睡梦中吵醒，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哪儿来的女朋友？好半天才意识到，这才清醒了几分：“宋湛恩？她怎么了？”
    宋湛恩跟梁飞在一起了。
    张昊山懵了很久，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跃而起，胡乱套上外套便溜出了家门。
    寒冬腊月的晚上极其寒冷，张昊山没戴围巾帽子手套，羊毛衫、运动裤加羽绒服的日常装备居然完全扛不住，他在楼梯间里冻得直哆嗦，无数次地咒骂这什么破楼啊连暖气也没有。
    他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让不长的羽绒服能把腿也包进去，这才稍稍好受些，就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宋湛恩终于回来了。
    张昊山在黑暗中沉默地看着宋湛恩下了车，梁飞紧随其后，两人在月色下拥抱吻别，宋湛恩目送梁飞离开，这才进了单元楼，跺跺脚，唤醒了声控灯，阴影里的男人吓了她一跳，幸而她很快反应过来，及时捂住嘴，没有尖叫出声。
    “你怎么来了？”宋湛恩尽量平静地问他。
    张昊山直直地盯着她：“你跟梁飞在一起了？”
    “是啊。”宋湛恩回避了他的眼神，“怎么，我跟谁谈恋爱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为什么是梁飞？”张昊山一瞬不瞬地注意着她略显不自然的表情，“有什么是梁飞能给你而我给不了的，嗯？”
    “爱。”宋湛恩说，“他能给我爱，你可以吗？”
    张昊山不怒反笑，一声无比轻蔑地嗤笑在寂静的夜空里无比清晰：“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那货还不如我呢！”
    “啪”的一声，张昊山挨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巴掌——真巧，两个耳光出自同一个人。
    张昊山死死压抑住怒火，却发现宋湛恩也毫不退让地与他四目相对，他扯扯嘴角，居然又笑了出来：“好，很好。”
    他冷淡地说：“希望你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