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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炮灰到主角[快穿]_67

    岑非捂着胸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甚至还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宫千璧动了动唇,他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是一股巨大的悲哀忽然涌上他的心头,他低下头看着倒在他脚下的这个人,眼神中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相信眼前这个死去的人会是那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玄明教教主,于是他蹲下身,掀开那人的面具。
    是他。
    他已经死了,是的,他已经死了。
    他父母的大仇在今日终于得报了,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呢?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鲜红色的血从剑身上淌下,滴在自己的手上……
    当的一声,长剑掉落在了地上,宫千璧向后一个踉跄,恍惚间竟是觉得自己的这一生也该到此了解了。
    不远处的白弱水走了过来,看到地上已经被掀了面具的岑非,脸上不免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直跟在卫方承身边的那位公子会是玄明教的教主。
    再看着宫千璧有些潦倒的模样,她小声地叫道:“公子……我们走吧……”
    宫千璧嗯了一声,又深深地望了岑非一眼,也许是在与他做最后的道别,又也许……只是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真的死去了。
    不远处隐约传来野兽的吼叫声,白弱水有些害怕地往宫千璧身边靠近了些,她刚想再催促他一声,便见他已经抬起脚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白弱水连忙跟上,山间的风更大了些,远方的灯火发出微弱的光线,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此时也悄悄躲了起来。
    宫千璧没有几步,忽然听见身后的岑非叫自己,“哥哥……”
    他回过头,看向他岑非的方向,那个人仍是倒在地上,没有呼吸,脸上的血色也尽褪了去,那声“哥哥”也许只是他的幻听。
    于是他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而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下雨了。”
    他仰头望天,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什么也不剩下了,有粗粝的绳子缚住他的心脏,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沉重地敲击着那里。
    等待他的是漫长而无尽的痛苦。
    他喃喃道:“下雨了……”
    白弱水听到宫千璧的话皱了皱眉头,如今天色昏暗,他们没有照明的工具,而现在又下起雨来,这山路怕是更加不好走了。
    但再不好走他们也不能留在这山上过夜,宫千璧低下头继续向前走去,他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将白弱水送至珞珈山脚,对她说:“你走吧。”
    白弱水一愣,她以为眼前的这个公子会把自己送到家中的,没想到这才刚到了山脚就要把自己抛下,白弱水叫道:“公子我……”
    “我去玄明教本就不是为了救你。”宫千璧说。
    白弱水看出对方的态度坚决,但她对这位公子又有些好感,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又问他,“公子大恩小女子必有重谢,只是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找到公子。”
    “不必了,我说了这次来玄明教本就不是为了救你,你走吧。”宫千璧说完这话便施展轻功消失在了白弱水的面前。
    白弱水在原地站着,呆呆地望着宫千璧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现在该找一处避雨的地方了。
    宫千璧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客栈自己的房间中,明明从此以后他就彻底控制这具身体了,他却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这具身体果然还是给卫方承好了。
    这天晚上,下了滂沱的大雨。
    雨滴打湿了岑非的衣袍,他脸上的面具也被雨水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银色的闪电似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天空中穿行而过,将这一片树林照得亮如白昼。
    岑非躺在泥泞的土地上,他的呼吸虽然已经停止,但意识却没有消散,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流逝,那些血液早已经停止了流动,变得冰凉。
    他是个孤儿,从小便被掳来玄明教,为了活下去他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那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要杀宫家一家的,只是他那时候已经走火入魔,宫千璧的一个叔叔见到他手中的秘籍便起了夺宝的心思,于是被他杀了,宫家其他人想要为他那个叔叔报仇……后来,他们就全死了。
    而现在谁是谁非已经无所谓了,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袍子上,鲜血顺着雨水将这一片的土地染成了红色。
    他真的……好想再见卫方承一面。
    不过不见也好,没有相见,便不会有离别。
    风声、雨声、还有……山顶的珞珈花簌簌盛开的声音。
    冥冥中,他听见小时候那些殉教的弟子在从容赴死前吟诵的诗句。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
    忧患,实多。
    第53章 江湖传奇
    卫方承第二天从客栈醒过来的时候,他记得刚才还是下午,怎么在一醒来眼前就变了天了。
    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珞珈山脚下,现在却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从房间里走出去,发现自己住的地方是一间客栈,他叫来小二向他打听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二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奇怪地看着卫方承,“九月二十八啊,怎么了客官?”
    昨天正是九月二十七,也就是说他仅仅是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他又问了一句,“我昨天怎么来这儿了?”
    小二更加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毛病了,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回答卫方承道:“这小的我哪儿知道,您自己走进来的您问我?”
    “哦,多谢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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