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十三

    晋王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梦里柳望舒是他的王妃，如同他想的那样，她是个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对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外贤名远扬，她的父亲也是尽心尽力替他谋划，教他怎么讨父皇欢心，讨群臣喜欢，最后他真的成为太子。
    父皇驾崩后，他就当上了皇上。那时婉儿还有邱子昂都在，婉儿还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梦了。
    晋王甚至不愿意醒来，他固执的认为梦里才是真实的，醒来后面对的清冷王府根本就不是真的。
    但是是梦怎么会不醒？
    晋王再一次醒来，面对头顶的帷帐还有些不清醒，张口就问道。“王妃呢？”
    “王妃？”梁漱玉的声音冷淡，“你怕是过糊涂了，你的王妃还没过门呢？”
    晋王猛然坐起，往外看去，抽了条凳子坐在他床前的不是梁漱玉是哪个？“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人通传？我的亲卫呢？”
    “你慌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梁漱玉说，“本王来的时候你正在睡觉，自然没人通传，你我兄弟，进来等你也是应该。”
    “你太失礼了。”晋王问，“本王没起来，就是不见外客，你若有事找本王，自去花厅等着，哪里有到卧室来的道理。”
    “本王不来听你的梦话，怎么知道你梦里念叨着谁的的王妃？”梁漱玉说。
    晋王脸色一白，知道是自己在秦王大喜日子失态的事还是让他知道了，“禹王这张嘴，什么都瞒不住。”
    “欸，这事不关禹王的事，他一个字都没说，本王的亲卫也不是饭桶，发生在自己府上这点动静，怎么能不知道。”梁漱玉说。
    说到亲卫，晋王说，“是不是他打晕的我？”
    “上次在宫里也是他动的手吧，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本王贵为亲王，这次你若不处置了他，我非要去父皇面前讨个说话不成。”
    “你去啊。”梁漱玉说，“顺便把你喝醉了说的混账话也一并告诉父皇，本王保证，父皇不但不会怪罪他，还会赏他，打晕的好，打晕的及时。”
    晋王冷哼一声。“如此说不过是仗着父皇偏疼你罢，连你的亲卫都比旁人金贵。”
    “本王自然得父皇偏疼，因为本王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从来不会让父皇难堪。”梁漱玉问他，“你想想你自己，有什么值得父皇喜欢的地方，长得不如本王好看，也没有本王聪明，看眼色识时务更是连本王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你说说，父皇怎么会喜欢你！”
    “你闭嘴。”晋王喝道，“你不过就是托生了个好母亲罢了。”
    “你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这一句。”梁漱玉摇头说，“本王都替淑妃娘娘不值，她是系出名门的高门贵女，一进宫就是妃位，满宫里也就这么一位，为了替你挡罪，这把年纪了落在嫔位，你却还嫌她不得父皇宠爱，帮不了你讨陛下喜欢。”
    “你说，她生你来干什么？没有你她现在还在妃位上快活呢，生了你降了位份，日后少不得还要为了你这个没眼色没出息的儿子去四处逢源。”
    “你看她何时向贵妃服过软。”
    “诚妃家世恩宠都不如淑妃，禹王，禹王之前跟在你后面，也不见父皇多喜欢他，但是现在你再看，父皇给他的舅家妻族脸面，给他母妃脸面，那是他自个争气讨来的，他都比你讨父皇喜欢。”
    “还不是你害的。”晋王说，“若不是你。“
    “是本王害你故意要陷害本王吗？“梁漱玉问，”是本王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给本王下药的吗？“
    “那柳望舒的事总是你从中作梗，趁我不便，引我母妃上当。“晋王低吼道，”你也知道父皇信任柳朗，迟早会封他做相，所以才看重柳望舒，将她夺了过去。“
    “这没喝酒怎么也说醉话。“梁漱玉说，”当时淑妃说要退亲，你也没坚持啊，你要是要死要活的就要柳望舒，父皇还是会让你如愿的。“
    “可惜啊，你的面子比柳望舒重要。父皇做了决定，你就只能接受，现在又来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梁漱玉说，”本王觉得你恶心，你这般肆意妄为，可有片刻想到过望舒的清誉，她欠你什么了？被你退婚一次不够，还要在嫁人后听你这些酸言酸雨。“
    ”你又哪里是爱慕她？不过是看她有个好父亲，若是柳朗现在没有当丞相，你这心里怕还没这么酸吧。“
    ”你别说的你有多深情多伟大，难道你选柳望舒不是冲着柳朗？她一个订婚又退婚的女子，就那么好？“
    ”她当然好，不管她订婚又退婚，哪怕她现在是下堂妻，本王也还是觉得她好，愿意娶她为正妻。“梁漱玉说，”这就是本王和你的区别。“
    ”也是望舒和本王的缘分比和你的深。“
    晋王不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说你和王妃多恩爱？那大可不必。“
    ”不，本王今日过来是要警告你。“梁漱玉盯着他说，”若是再让本王从你口中听到本王的王妃名讳，本王会让你悔不当初，有口难言。“
    ”这才像你嘛。“晋王说，”过来威胁我，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本王不杀你。“梁漱玉站起身，”杀你是便宜了你，想要的位置被本王坐了去，心里很恼恨吧，抓心挠肺的，却什么都不能做。“
    “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本王面前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嘛？这些年本王松懈，倒是给了你机会爬到本王头顶上耀武扬威，这些天你记得回忆一下这种感觉，日后用的上。”梁漱玉说。
    ”你就那么笃定太子位一定是你的了嘛？“
    ”我还没输，我不认输，我就还没熟，我还有一争之力。“晋王吼道。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力用错了对象，只会越用力越倒霉。“梁漱玉说，不过本王也就提醒你这一次，日后自然是乐得见你倒霉。”
    从晋王府出来，梁漱玉语带忧心的说，“本王看晋王的情形算不得好啊，意志消沉，真怕他会逃避现实，寻仙问道，不理俗尘。”
    “属下明白。”十三表示收到，“最近京外来了个游方道士，听说炼药是把好手。”
    梁漱玉神色冷淡，他说不会杀晋王的话是假的，只要想到他活着就会从嘴里说出望舒的名字，梦里还要惦记着她，他就恨不得他立时死了才好。只是直接动手太过下成，父皇知道了只怕也要伤心，给他指条黄泉路，自己走上去，总怨不得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