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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江狩直接穿墙而入, 提着楚弈的衣领子,眼神凶狠到简直能把他囫囵吞下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弈万万没想到,这妖还有“隔空捉奸”的本事,慌乱了一瞬后又恢复成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谄媚模样:“小的本是来找您禀报要事的, 夫人见您不在,便好心让小的入后院先做歇息。”
    燕岄忙应和道:“正是如此。”
    “那你跑什么?”江狩总觉得这油嘴滑舌的家伙不值得信任,不如另一个傻了吧唧的。
    楚弈顿了顿, 指向正在发呆的尘觞:“小的在躲他!”
    尘觞身子一僵,旋即低下头不敢回答。江狩半信半疑,又不好当着燕岄的面多说什么,只得先把人放下, 冷哼道:“那你找本尊何事啊?”
    楚弈眼珠滴溜一转:“前些天, 临边一村子里有只龟精让人收拾了,尸骨无存,就剩下点骨灰了。龟精身上带着块腰牌, 瞧着像是您的部下, 这才来问问您用不用给……做个坟。”说罢将那块腰牌递给了他。
    江狩诧异,拿过那腰牌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又扔还了他:“本尊从没有过这种东西,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部下。你倒是喜欢操闲心。”
    楚弈讪笑道:“小的就说尊者您的部下怎会如此窝囊!是小的多事了。”
    江狩看他这副模样就烦, 当即大手一挥:“说完了就快滚,以后不经本尊同意, 莫要再踏入此地一步!”
    “是是是……”楚弈忙抓过尘觞就走, 余光掠过燕岄那落寞的神情, 微微摇了摇头。
    待他们二人离去, 燕岄看向江狩,低声道:“我好容易有个说话的人,你何必撵走他。”
    “这小子不靠谱!”江狩拉起燕岄的手,却被他甩开了,不由愣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本尊竟看不穿他的本体,可见这小子并非善茬!如此来路不明之人,刻意接近你必定有所企图。”
    “他是半妖,并非纯血妖族。”燕岄急急解释。
    江狩愈加不信,不由分说地抱起燕岄回了内殿,将他放在桌旁好声劝告:“半妖就更不可能了!半妖本尊见得多了,哪个不是弱小不堪,化形都不尽完全。此子除却有些微的妖气,从头到脚都没有妖的模样。本尊猜……他可能是人族!”
    燕岄心中一颤。人族!他在这潭底困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人族,更不知人间究竟变成了何种模样。“人”这个字,竟像是一棵嫩芽,从他了无生机的灵魂里破土而出,令他兴奋又惶恐。
    江狩察觉出燕岄的窃喜,不悦感更胜一层:“那小子同你才认识了几头,你就主动找他说话;本尊陪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主动来找过本尊一次。”
    燕岄漠然抬头,眼中满是嘲讽:“尊者若想让我陪你,下个命令便是,反正我无法反抗。”
    江狩震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尊威胁你?本尊不一向顺着你的性子吗?!”
    燕岄起身,单脚踩在椅子上指着上头的脚镣冷声道:“那你解开它!”
    “……不要!”江狩有些局促地别过头去。
    燕岄又愤然指着自己的额头喊道:“那你复原我的记忆!”
    “除却这两条,本尊什么都答应你!”江狩攥紧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燕岄失望透顶地轻笑出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却瞒着我这么些事情,还把我束缚在黑潭中。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够了!”江狩猛地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几乎喷出火焰:“本尊被妖界那些个王八蛋穿小鞋已经够烦心的了!回到家还要听你指摘!”说罢一甩袖子就走。
    燕岄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其即将踏出门槛的一瞬间,忽然问道:“江狩。是你杀了我吗?”
    江狩一怔,攸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燕岄垂下眼帘,转身飘入了里屋,留下他独自站在门外发呆。
    与这边以冷战告终的“家庭纠纷”不同的是,楚弈跟尘觞正打得激情澎湃,如火如荼。
    “老子的命差点让你一嗓子给喊没了去!你就不能看清现状再说话吗?!”楚弈揪着尘觞的耳朵一阵狂吼。
    尘觞倒是长出息了,反手点在楚弈胳膊穴位上,跟只炸毛鸡似的窜到他对面捂着耳朵对峙:“楚弈突然就不见了!我顺着你的气味找到黑潭,还以为他们把你给绑走了!”
    “好端端的,人家绑我作甚!”楚弈甩了甩胳膊,眉头拧巴成了核桃,把不满全写在了脸上。
    “那楚弈干嘛不同我讲一声……”尘觞撅着嘴,打储物戒指里摸出一个茶壶:“凉茶……”
    “不喝!”楚弈被这么一惊一乍地折腾下来,烧也退了,元神也归位了,就是有点暴躁想打人。
    尘觞却不知怎的了,忽然极其执拗地凑了过来,把茶壶往他手上塞:“楚弈要的!”
    “我现在不要了!”楚弈烦躁地用力一推,茶壶居然就这么脱了手,直直得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了个稀碎,满壶的茶水全洒在了地上,水点溅了他们二人一裤腿。
    楚弈愣了,心里哆嗦了一下看向尘觞。尘觞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暗淡了下去,盯着满地碎片不出声,弄得他更加心虚地嘟囔了一句:“……怎……没拿住……”
    尘觞还是不说话,耷拉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楚弈登时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吵起来没完着实羞臊。然而转念一想,这孙子偷亲他在先,此时若是服了软,岂不等同于默许他的行为了?!
    于是楚弈强行昂首挺胸地转身要走,用余光瞥着尘觞的一举一动。结果尘觞没跟过来,垂着头看向地面上的茶渍,见其一点点流到了自己脚底下,竟动也不动。
    啥意思?让我哄你?!做梦!他改为鼻孔朝天地大步流星向前走,耳朵则支棱着偷听后头的动静。没脚步声,没跟过来,真没跟过来,哎哟你还真不跟过来?!那我走了,我真走了,我小步跑起来了!!
    楚弈跟小脚老太太似的搓着向前跑,眼珠子往外斜着恨不得飞出去拍在尘觞脑门上问他到底走不走,结果一没注意咣唧撞到了树上,疼得直咧嘴,同时忙不迭地抬头瞅了瞅,看不孝崽有没有幸灾乐祸。
    可惜,某剑此时跟冰封了似的,连一个指头懒得动,剑生第一次与他离开了数十丈的距离还无动于衷。
    楚真人顿感一股子无明业火窜上了天灵盖,跟头愤怒的公牛似的一路头也不回地冲向远方,越过丛林,小溪,跳过路边的一条大黄狗,大黄狗看管的山羊,还有两只老母鸡,跑到原野之中大喊三声:“老子自由了!!”
    什么破剑!又傻又呆还脾气大,半夜不睡觉偷亲老主人!永别了您呐!
    而此时稻田里传来阵阵麦花香,沁人心脾。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无崽一身轻,真是说不出的美好!
    楚弈躺在田间唱了会儿小曲儿,随手折了个麦穗放嘴里嚼了嚼,听闻远处传来稀疏的脚步声,当即跳起来冷呵道:“有种别跟过来啊!”
    结果就见一老农扛着锄头啐了一口:“呸!你糟蹋俺家田,吓跑了俺的鸡,俺还不能过来看看了?!”
    楚某人就这样恢复了“单身”。连续一整天,越走越远,尘觞却始终没露面。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往日里,尘觞黏他如同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如今忽然急转直下地以实际行动提出了分道扬镳,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一开始,楚弈还沉得住气,有道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然而他都跟个傻狍子似的绕圈跑了这么久了,耐心也磨没了,不由开始胡思乱想尘觞到底在做什么。
    蹲地上哭?不可能。满世界找我?要找早就找到了。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他真走了,形单影只地向着未知的未来,险恶的世间前行……
    有……有点可怜,楚弈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赶紧摇摇头打消自己突然泛起的“慈母心”。那么大个儿的剑,又厉害又长得好看,到哪儿都挺受欢迎的……
    好像鼻子更酸了……
    正胡思乱想,一股子刺鼻的妖气忽然飘了过来,一转身,就见一对“青年”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说是青年,着实也有点太“青”了——脸跟菜叶子似的惨绿惨绿的。
    “夫人有请!”二人用破锣嗓子吆喝了一声,抬手就要抓他胳膊。
    楚弈闪身避过,低笑道:“小的自己走,二位大哥带路吧。”
    青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原形毕露化作两只青壳大螯的螃蟹精,举起钳子冲着楚弈的脖子跟剪刀似的夹了下来。楚弈向后一仰,拔出剑当空一砍,竟没能砍碎坚硬的外壳,仅留下一道浅痕。
    倒是有些本事。楚弈跃至树上朗声问道:“二位应当不是夫人的属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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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稍微好些了!嘴直接烧褪了一层皮,鼻子也跟个拧不紧的水笼头似的各种淌鼻涕……
    然而!我!鼻子上塞着纸团完成了演讲!我太厉害了!(鼓掌!)
    昨天跟教授一对一讨论论文,教授问我还ok吗?我说我ok得很,就是容易昏迷,如果倒地上了别叫救护车(太贵了),叫个出租吧!
    教授十分感动,让我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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