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个决定
温遥面对两个女警察，一口气交代了许多，总算将别墅最后发生了什么全都说完了。一根香烟引燃的一起大火，就这么结束了整个假期。
王玉雯跟刘琳认真记录，认真听到了最后，都疲惫的放下笔，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他们也没想到，张滨州居然是这样的疯子。
温遥闭上眼睛，也在休息。
她没想到重新讲一遍故事会这么累，至少她现在还不知道邢朝年的打算，如果邢朝年不相信她，让她跟邢朝年一起为这场大火，跟那几条人命负责，也是可以做到的。
她知道s市的那些领导人们，需要很多人为这件事情负责。在旅游旺季的旅游城市里，发生了耸人听闻的杀人纵火事件，会彻底改变s市被人提起的形象，始作俑者必须要狠狠谢罪才行。
就是因为这个，温遥才会顶着被张滨州报复的压力，也一定要来这里跟警察合作，给自己一个清白。
“邢朝年还会出现吗？我可是都解释过了，我也是被害者，能活着是我自己命不该绝，你们这些警察总不会真的要把我送到监狱里，跟张滨州那样的疯子一起定罪吧？”
温遥的心里，也不确定。
“我去找队长。”
王玉雯说着，快速站起来。
她不愿意面对温遥这样奇怪的女人，如果这个女人好好的生活，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侦探，自然不可能跟这些事情牵扯上关系，会被卷入这种事情里，是温遥自己的错。
假装看不到王玉雯的目光，温遥沉默的坐在这里，刘琳也出去松一口气，让温遥自己坐在这。
“怎么样？”
办公室里，邢朝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王玉雯。
他早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坐在这个位置上思考了很久，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相信温遥的话。
将张滨州放回社会，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外面的媒体们很快就要安抚不住了，他面前的选择很少，时间又非常紧迫。
如果温遥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是个普通的女人，警方也许还会相信。可偏偏温遥的职业是侦探，是警察局最不喜欢的职业之一，这样的女人牵扯上这些事情，是很危险的。
尤其，在媒体知道唯一可以给出有效信息的目击证人是个侦探，恐怕所有小作文一样的报道会铺天盖地的出现。
什么警察联手侦探，上演二十一世界福尔摩斯戏码。
这些标题，是警察局绝对不可以看到的。
可目击证人的身份，又不可能隐瞒很久，让邢朝年的头越来越疼了。
“队长，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看着时间，王玉雯不得不提醒。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过了十二点，黄金国庆假期就彻底结束，所有人都会投入到正常的生活里，继续上下班，度过以前一样的日子。
可这些正常人的日子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要在意的是媒体知情权最后的时间要到达了。
如果在十二点前不让张滨州离开，警察局就要展示所有证据，证明张滨州就是凶手，否则那些媒体会跟鬣狗一样，彻底将警察局撕碎。
比起对打的战斗力，媒体们的键盘、文字，是上好的撕裂机。
哪怕是邢朝年这样的天才刑警队队长，也会在媒体面前彻底败下阵来，他们输不起。
“我再想一想。”
邢朝年开口，无法立刻回应。
王玉雯欲言又止，在徐舟的示意下没有继续打扰邢朝年，只是有点不甘心的朝着徐舟身边过去，坐在了位置上。
“喂，你疯了！”
徐舟压低声音，对王玉雯很不满。
“你还不了解咱们队长，队长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左右，现在队长还没想好，你不要打扰！”
“哪怕明知道队长可能选择错误的选择？”
王玉雯不甘示弱，回怼徐舟。
“你怎么知道那是错的？”
徐舟不甘示弱，继续反驳。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但是我知道将张滨州那么危险的人送回社会，在明知道他会杀死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下，这就是错误的！如果周禹跟方旭中，有人被杀死了，就是我们害死的！”
王玉雯很强势，丝毫不记得徐舟是早她两年多的前辈。
“可如果不让张滨州回去，不这么证明，张滨州也不一定能被定罪，到时候也要回到社会，而且温遥还会被连累，搞不好最后方旭跟周禹还是要死，而且张滨州知道了温遥的存在，温遥也要死。”
“到那个时候，就是三条人命了。”
“你！”
王玉雯被质问住了，如果都是要死，三条人命的压力自然要比两条大很多，他们警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证群众活下来的，他们要保证更多的人安全，这个数字果然给了王玉雯闭嘴的理由。
就这样，王玉雯败下阵来。
可徐舟也没有赢得胜利的喜悦感觉，在内心里，徐舟崇拜邢朝年，愿意跟随邢朝年所有的决定。
可他跟王玉雯的第一感觉是一样的，那就是在道德层面，不能让张滨州离开。哪怕是为了更好的将人抓回来，徐舟还是觉得担心。
但是在警察局内，尤其是眼前的情况下，徐舟要支持邢朝年，这是他给自己的命令。
不反驳，完全服从上级命令。
“徐舟抱歉，我刚才的态度不太好。”
沉默了很久，王玉雯才想起态度问题。
徐舟苦涩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王玉雯一发脾气就是这种状况，几乎每天都要跟徐舟道歉好几次，徐舟早就习惯了。
明明在邢朝年面前颤抖的好似一只小白兔，可在他面前，就是随时打算反驳到死的大灰狼。
差别待遇，太明显了。
看到徐舟的反应，王玉雯就知道道歉没有被接受，可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的状况，王玉雯也不好意思再道歉。
办公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邢朝年的最后决定。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大门口的那些媒体们爆发出更多声音，他们也快要等不及了。
在十一点三十分时，一直沉默的邢朝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