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怀雾眼神微妙地瞥他一眼:你不会对我的衣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我像尊重你一样尊重你的衣服,江行笑起来,手抬到额角的位置,对着公主殿下行了一个不太正经的军礼,请殿下放心。
怀雾:哼。
只见过黏人的小狗需要主人的衣服才能睡觉的,想不到某些alpha也这样。
差不多一个月后,江行把障碍清理了七七八八,政权高层几乎被血浸透,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自由在首都星开着风蝶放风,不会有人提出一句怨言。
风蝶得到了新的材料,机甲没有犹豫和等待的自主想法,二话不说把新材料做成的零件和防御板换了上去,从一只纯白的蝴蝶,变成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大花蛾子。
公主殿下可不想坐这种花蛾子出去丢人,它是最先进的花蛾子也不行,让机器人给它全身重新喷了一遍漆,晾在外面去味。
江行要彻底掌控皇权的时刻,远在第四星系的贝尔曼,皇宫里已经乱翻了天。
二皇子和毒枭勾结的事被其他皇储捅了出去,各皇子派系的大臣们掐得热火朝天,想先把二皇子驱逐出宫,还不等他们掐出一个结果,拿破仑先前传给媒体的照片和视频意外泄露了。
皇宫第一时间压了下去,却没有压得住民愤,和库伦金设想的舆论方向不同,帝国的人民根本不敢想象新时代居然还会有这种残酷的事件,这个为非作恶的毒枭到底为什么能在第四星系扎根这么久?是不是贝尔曼帝国的刻意包庇?
人民们吵得沸沸扬扬,大量账号被封禁,可封不住其他星系的声音,和贝尔曼有过节的王国帝国们非常乐于在这时候推一把,给它火上多浇几桶油。
谁也没想到,这桶油在一周后以另一种方式无可阻挠地爆发了。
库伦金控制的不止是沙漠之星,还有其他几个星球,这些星球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被无一例外释放了病毒。
这种病毒来势汹汹,迅速染遍了星球,不甘这么死去的人们登上了被废弃在港口的毒枭战舰,跑向了其他地方,然后其他星球的人也被感染了。
病毒被命名为铁锈,它会侵入人的神经,先是麻痹人的五感,让人失去任何感知,然后锈蚀人的关节,让人无法行动,等人一动不能动了,它就会在一具被锁死的身体里大开杀戒,全方位侵袭每一个人体组织。
病毒在贝尔曼帝国蔓延,帝国紧急成立了医疗特攻组,研发针对病毒的疫苗,研究过程里,数不清的人感染上了铁锈病毒。
这才是库伦金精心准备好的大礼,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毒枭没有死,他现在应该在遥远的第八星系里事不关己地看戏。
毒枭可没有因为和谁结盟就放过谁的概念,贝尔曼也是他的踏脚石,正因为他和二皇子结盟,才更清楚贝尔曼的弱点。
库伦金死了,但他还是达成了部分愿望,在第四星系掀起了腥风血雨。
第四星系差不多要被四散的病毒染成了猩红,其他八大星系全部都关闭了和第四星系的交通航道,禁止第四星系的星舰进入。
隔着两个星系,第四星系的毒风吹不到银河系来,首都星的天气依然灿烂。
这一天晚上,怀雾和江行的临时标记到期失效了。
冥冥之中的链接断开了,蓝风铃信息素不再对他产生反应,即将登上帝位的alpha,怎么也该变得更沉稳了,他却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情绪失落。
窗帘一如既往合拢,房间里的薄荷与蓝风铃交缠的气息还没有散。
江行抵住公主殿下的额头:殿下,我能再咬你一口吗?
唔来。怀雾声音轻轻的,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还颤了一下。
江行换了个姿势抱住他,俯身咬上他的后颈。
薄荷与蓝风铃重新建立了链接。
江行隐晦地摇起了尾巴:婚礼筹备好了,你想在哪一天举办?想用什么花装饰?要不要给你的弟弟发一张请帖?虽然他过不来,但我们得把心意送给他。
你话怎么这么多。公主殿下忍无可忍,你也不怕克里斯挠你。
我不怕,我是你一个人的猫抓板,仅供公主殿下使用。
怀雾:
不要脸。
江行闹到很晚才睡,公主殿下却没有睡着,只是侧过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专注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怀雾伸出手,指尖抚摸着他瘦削的下颌。
江行最近的生物钟很固定,天亮就睁开了眼睛。
人在睡眠里没有感觉,恢复感知以后,江行的心跳突兀地停了。
他和怀雾的信息素变回来了。
标记的链接断了。
江行几乎不能思考,本能地俯身靠过去,仔细闻了闻omega的腺体。
你想干什么?怀雾抬手捂住了后颈,睁开眼睛,幽幽地问。
他的手腕还有昨天攥出来的痕迹。
江行平静地弯起唇角,拿开他的手,没有再问他,直接咬了上去,声音低哑地说:标记好像没有成功,殿下,我们再来一次。
第47章 到标记为止
人碰到危险时, 逃避是本能反应,只是公主殿下没有想到,江行竟然也会这么做。
他还以为江行要更凶一点。
他没有挣扎反抗, 予取予求般任由江行在腺体上重新咬了一口,信息素再度链接,公主殿下从被子里抬起头,眼里依稀还留着温存后的朦胧和潮意,望过来的眼神温柔又多情。
标记好了吗?
但凡公主殿下露出这样能迷惑得人沉醉不醒的神色, 不是要骗人,就是要骗人。江行仿佛踩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心脏不断下沉再下沉, 险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标记好了。我要去工作了,殿下,你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
好呀。怀雾起身, 柔软的嘴唇贴上江行抿着的冰凉唇角,江行闭了闭眼,扣紧他的后脑, 反客为主地侵略过去。
江行吻得很迫切, 掠夺走了公主殿下所有氧气, 怀雾只能依靠在他怀里,信息素也被激了出来。
蓝风铃和薄荷缠绕在一起, 信息素重新相连,或许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他以前不能标记,现在出现这种异常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等我回来。江行慢慢放开他,离开了房间。
往常他走的不会这么快,会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必须要给公主殿下醒来后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才能放心离开。但这回他没有回头,仿佛在害怕什么东西突然断裂。
怀雾抱着被子,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开,感觉这和自己要的好像不太一样。
他怎么这么能忍?独占欲这么强的alpha,发现自己的爱人并不喜欢自己,难道不应该发疯吗?
公主殿下不高兴地摸了摸后颈,江行这一口咬得有点重,还能摸到大概的齿印,他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路走进浴室。
昨天结束的时候太晚了,江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洗完澡后给快要睡过去的他穿了一件衬衫,还是江行自己的衬衫,对alpha来说合身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就显得很宽大,衣摆垂到了臀下,上面两颗纽扣没系,锁骨几乎都露了出来。
吻痕清晰可见。
怀雾看着自己,也看到了江行隐晦的、没有表露出来过的渴望。
他懒洋洋梳了梳头发,公主殿下的发质也得天独厚,没用心打理过也还是乌黑顺滑,轻易就从梳齿间流泻下来,密密遮盖住腺体。
只有克里斯和莫尔校长知道,怀雾对alpha的信息素极为敏感,alpha裹挟着占有欲的信息素都能惹怒他,更不要提标记,他是很难被标记的体质,尤其是在易感期里的时候,alpha信息素里让他讨厌的特质更是能被放大许多倍,会让他本能抗拒标记这件事。
公主殿下并不讨厌江行,也不讨厌他的信息素,可是他现在在易感期。
江行现在不可能标记他。
上次被标记,只能说他没想到江行恢复了标记的能力,还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标记不了呢。
唉,公主殿下叹气,打理好自己,他不打算出去,也没有再换衣服,只是在房间里等着江行。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到现在,恶劣的公主殿下就想看到冷静的alpha发疯,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等到了,他现在没心情做别的,只想江行快点回来。
可是要他发信息催促江行,胆小的小狗没准就能找理由出差一个月,等到临时标记自然到了期限再回来。
怀雾坐在江行宽大的书桌前,百无聊赖地支起下巴,翻看一本生物图鉴。
公主殿下第一次这么等一个人,发现等待的时间原来这么难熬。
江行现在也很难熬。
他努力试着集中精神处理帝国的事务,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励精图治做一个明君,可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静下心,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满心焦躁,只想撞破笼子出来。
alpha和omega标记之后,有几种办法会结束标记,到了标记到期的时间点,用一些特殊的医疗药物加速结合信息素的代谢,还有omega消失的感情。
没有感情,标记自然而然就失效了。
公主殿下手里没有这种药,不可能是药物中断,只剩下一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
他不爱自己,连喜欢也谈不上。
江行猝然撞向椅背,抬起一只手捂住脸,攥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薄荷信息素瞬间席卷了沉寂的书房,如同平地而起的飓风。
半晌,江行红着眼睛,把乱七八糟的文件推到一边。
他根本不是为了成为一个皇帝而夺权的,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明君,他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公主殿下而走向这条路。
如果他的公主殿下不想要他,那他还做这些干什么?
监督婚礼和继位仪式的近臣发来通讯,询问太子殿下是否和太子妃商量好了婚礼日期,询问他们想要用哪种鲜花作为装饰,也好让人培育,又询问了戒指的设计和宝石选择每一个江行都答不出来。
江行敛着薄薄的眼皮,沉默许久,几不可闻地说:婚礼先搁置。
近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江行没有再说第二遍的力气,挥了挥手,挂断了通讯。
他试着给史蒂文发信息,想问他自己的信息素是不是还会出现异常,比如说无法标记,可想想一个医生会给他什么答案,他又放弃了。
江行拉开了书房的窗帘,默不作声看向窗外。
太阳不知道人间疾苦,自顾自悬挂在触不可及的高空,依然灿烂无边。
窗户是特制,再绚烂的阳光也照不进来,他也没有开灯,高而宽阔的书房有种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岁月气息,黑得肃穆庄重,将他的脸也浸在了沉沉的黑暗里。
他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原来才到中午。
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慢。
江行徒劳地等待着太阳一寸寸下移,漫长得像是经历了一整个世纪,等到太阳彻底坠进夜色,江行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关节,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把被时间侵蚀的关节敲打回原位,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看不出任何异样地踏出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行停在门前,抬起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几乎不敢打开它。
身形修长的alpha无声站着,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成伶仃的一线。
许久之后,他推开了门。
房间里只有蓝风铃的气息,没有和它缠绕在一起的薄荷。
江行磋磨拉扯一整天的思绪终于有了唯一的答案,一切尘埃落定,原来他真的不爱他。
他怎么能这么对他,他怎么能。
江行面无表情地反锁了门,alpha携带着失控的信息素,状似平静地走到书桌后,公主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江行在他身后停下脚步,伸手拂开长发,指腹摩擦着已经看不出痕迹的腺体。
粗暴的抚摸让怀雾醒了过来,公主殿下揉了揉眼睛,幽怨地看了过来,含含糊糊地说:你弄疼我了。
他看起来仿佛对标记失效这件事一无所知。
对不起,江行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俯身靠到他的耳边,声音一分不落地传进怀雾的耳膜,低声哄道,标记又失效了,我们再来一次。
怀雾没有躲:哦。
江行咬了上去,信息素建立链接,他墨绿的眼睛一暗,然而还不等他直起身,链接又断开了。
又失效了,江行指腹擦了擦omega柔软的腺体,再来。
怀雾一直没有拒绝,无论江行尝试多少次,信息素始终在建立链接断开之间循环,他的腺体上被咬出了数不清的痕迹,不知道到底试了多少次,江行没有勇气再试下去了。
江行一手撑着书桌边缘,以此来稳定自己的身形,要不然他一定会摔下去。
殿下,江行颤抖着,沙哑地问,为什么?
怀雾感觉到有几滴水珠落到了自己脊背上,他想要回头,却被江行突然攥住下巴,强硬地控制住他,不让他转。
也不让他说话。
江行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一移,勒住了线条曼妙的脖颈。
在怀雾的设想里,江行会勒紧他的咽喉,然后暴怒地掐死他,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江行的手会颤抖,平时力量大到匪夷所思的alpha,现在连收拢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提勒死他。
江行握住他的脖颈,艰难地问:骗我的?
怀雾缓缓笑起来,无害地回答:是呀。
语气和他早上说好呀如出一辙,语调分毫都不变幻。
江行脑海里关于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不记得,我为什么要记住你说的话?
好,江行短促地笑了一下,猛地把椅子拖了出来,椅子底座和地板急速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响声,然后一把捞起怀雾,几步回到床边,把怀雾按进了床。
怀雾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
眼底弥漫着剧烈的红,足以能吞噬他。
江行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漠然地垂着眼皮:我跟你说,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会做一些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用另一只手撕开了怀雾穿的衬衫:抱歉,殿下,既然你不喜欢用咬这种方式来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