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让我讨厌
穆辰载着宋澄瞋回到蔡公馆的门前，陈凤妮挽着宋彩燕的手站在饭馆前等着他们过来接，两人欢声笑语地不知在聊些什么。“妈，咱爸呢？”穆辰用后视镜看向在后座和宋彩燕聊得上头的妈妈。
“哎呀！给忘在饭馆里了，你打个电话让他自己打车回去吧，别等他了。”
宋澄瞋明显是被穆妈妈的话给雷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驾驶座的穆辰，眼里仿佛给他交接着什么信息。不料，穆辰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宋澄瞋：“通讯录的第叁位。”
糊里糊涂地接过电话的宋澄瞋，拿着穆辰的手机，扭过头对后座的穆妈妈说了句“阿姨这样不好吧，要不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叔叔出来，我们在这里再等等叔叔？”这话没有说完，车子就启动了。
“手机秘密你生日，再等的话，就等到交警来写罚单了。”穆辰半笑不笑地说道。
“哦。”宋澄瞋只能乖乖听话。
此时后座的两位妈妈，撇着嘴，忍着笑，眉眼传神地观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车子并没有如约达到裕景花园的车库里，而是中途被两位母上大人临时决定要去烟花广场买点中秋节的东西。
位于烟花广场的叁四层的大型超市里，宋澄瞋跟在的穆辰旁边，他推着购物车，两人跟随着聊得热热哄哄的穆妈妈和宋妈妈。
“真的是麻烦你和阿姨了。”宋澄瞋边晃动着小手边笑嘻嘻地说道。
“满意吗？”
“啊？满意啊，你都专车接送了，怎么会不满意呢？嘻嘻。”
“我问你今天的那个男生。”
“啊？我怎么会知道，这得问我妈。”一副无奈的神情。
“宋澄瞋，你这样真的很让我讨厌。”说完，穆辰就加快了脚步，甩开了宋澄瞋一米的距离。
宋澄瞋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呢，她也知道那句话很不负责任，无论是对那个男生还是对她自己来说，但对于穆辰来说，他所讨厌的点就是五年前的她和今天的她一样听从妈妈的“意见”吧。
两位妈妈虽然一直走在前面挑选商品，但其实时刻注意着后方的情况，见状穆妈妈对身后的儿子说：“穆辰，你和澄瞋去买点爷爷喜欢喝的茶呀、酒呀之类的，顺便给澄瞋买一些零食，女孩子嘛，都喜欢吃零食的呀。我喝宋妈妈去买点生疏水果之类的啊。”这一安排是明摆着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时机。
但整个约会并没有很如意，穆辰的冷漠和宋澄瞋的自责将整个购物氛围弄得冷冰冰的，两人就是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应该选什么样的商品，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多的交谈。
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到了入门左拐的餐桌上，宋彩燕将手里的小提包放在了沙发边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瓜子，坐落于沙发的正中间，边嗑边说：“没想到哈，你那个前男友还挺本事的，人家这几年出国连读了两个硕士学位不止还拿下了个经济学的博士学位呢！那个小周无论学历还是工作简直跟人家没法比。而且他们家就住在我们旁边的那一栋的顶楼，复式的，300多平。”语气里并没有要酸别人的意思，只是用眼睛环视了一周自家的客厅，看了一眼正在餐桌上收拾东西的宋澄瞋：“宋澄瞋，你到底有没有听妈妈说话呀？这些你不知道吗？”
宋澄瞋将手里的生疏一点点整理放到冰箱里，无奈地应了一声：“有啊。我不知道他这几年的事啊，这不你和我说了吗？我现在知道了。”
“他妈还说，那个穆辰呀，在州城买了房子，也是300多平的复式呢，还是在州城的市中心。”
“对啊，前几年你还嫌弃人家家开小卖部的，怎么现在开始羡慕别人了？”宋澄瞋的口吻是压制不住的嘲讽。
“宋澄瞋，你还在怪妈当初棒打鸳鸯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就是不能跟男人一起发家置业，一起奋斗！你知道吗？你看你妈我不就是个样板吗？当年跟着你爸这个穷小子，不顾家里反对跟他来到了这个无依无靠的烟市，大家一起辛辛苦苦开公司，跟着他，经常上餐解决，不知道下餐的，好不容易熬出了个头，买了几套房，给他生了两个宝贝女儿，我也人老珠黄了，他还不是跟着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给跑了！丢下还没有到十岁的你和清瞋，你说妈妈一个女人辛辛苦苦地将你姐妹俩拉扯大容易吗......”
二十多年一模一样的内容讲了无数遍，宋澄瞋小时候确实会跟着妈妈一起憎恨自己的爸爸。但后来长大了，觉得像她妈那样总怨恨着过去的事情活着太累了，就渐渐地学会了放下，但她们的妈妈似乎从来没有悟出过这样的道理。面对自己母亲的负能量传递，宋澄瞋每一次都会尽力去自我消化；而她姐的处理方法就是：直接斥责宋彩燕闭嘴。
“妈辛苦你了，今天。”宋澄瞋面对着宋彩燕这激昂的演讲，走到她的旁边落座，拉起了她的手，压着心里的不耐烦说道。
“你知道就好。”其实宋彩燕很好哄，但同时也让人生厌：“明天晚上那个穆妈妈邀请我们去他们家过中秋，你看可以吗？”宋澄瞋怎么会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呢。
宋澄瞋听到这样的邀请其实是兴奋的，但从内心深处溢出的不安，关于她和穆辰的感情纠葛，如何是个头，结果会是怎么样，她已经不敢奢望了。
“你说我们两母女自从你姐结婚后，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了好几年了，你说我们家不像别人家那样热闹，妈妈也是想着过节应该有过节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去沾一下别人的也好啊？”宋彩燕看到女儿眼中的微小暗淡，想必是犹豫的，于是开始各种卖惨，演戏是宋彩燕并不可少的生活技俩。
“妈，都依你吧。”宋澄瞋话毕，松开了宋彩燕的手，心情极为复杂地走回了房间，锁门前丢给了她妈妈一句：“我累了，我想睡一会，你晚饭煮好了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