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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番外(一)

    容别楼知道阮芜时是个男的这件事很复杂,你如果非要问的话,她会说,唉,得慢慢说道:
    就是她和聂凭雯约着喝茶,预备着是不是要找个男人嫁了的那天。她察觉到聂凭雯有点心不在焉,也不知为了什么。
    后来,她趴在窗口看到茶楼下小贩卖的风车,特别喜欢,准备差齐笙去买,齐笙去前,她们两人围在窗口认真挑选了一会,拿不定主意,正要问聂凭雯,她却盯着一处出神,她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入眼的是迁玉阁的一角。
    原以为她想去买个什么头饰,然后就看到了阮芜时。
    齐笙去后,她故作委屈地说:“凭雯姐姐,我知道你从前与阮芜时要好,但是她抢了我的心上人呀。”
    聂凭雯听了陡然回神,匆忙别过眼,语调有些奇怪:“我同她,已经不联系了。”
    “……”她没想到这两人会断交,然后真实地好奇了,因为她久居寺庙那会儿,聂凭雯曾经为了阮芜时闹了一场侍郎府,后来被她爹尚书大人压下去了。她记得,那次她还跪了祠堂整整一天,她去找她时,躺在床上都不能起身。
    她看到说完这句聂凭雯明显低沉许多,忍不住问道:“为得什么呀?”
    聂凭雯想说又似乎不能说出口,犹犹豫豫了半天,只肯冒出一句,是他背信。她没再继续问下去。
    但是隔天,她就在去栖山寺的小路上捡到了阮芜时。
    捡到的时候他穿着男装,束着头发,还蒙了脸巾,可当时天已经大亮,容别楼觉得这人多半是昨夜伤重至此,估摸着要去了。
    秉着不惹事不生事的原则,她看着急得跳脚一直催她别管别管的齐笙点点头,准备回车上,然后就被他扯住了衣摆,她还没说话,就见他摆出杀招。
    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容别楼轻声说:“这条小路平日根本无人走动,今天除了我能救你,没有别人了。”
    说完还不觉得够让他信服,于是补充:
    “我是和嘉郡主,你要是杀了我,怕是活不过明日,更别提我的侍卫都在这里,保不齐当下毙命。”
    阮芜时忍着左肩的伤,蓄力的右手也开始抖动起来,但半晌也没松开匕首,因为此时她蹲着背向丫鬟和侍卫,他才有了机会,不能轻易罢手。
    “带我到京郊别院。”阮芜时说着,变换姿势,改抵住她后腰,她神色自然的扶住他,在侍卫和齐笙再三请求不要管这来路不明的人时,同他坐进了车里。
    “相遇即有缘,齐笙,就送他到京郊别院。”她看着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小丫头,吩咐了这么一句,小丫头一向摸不着容别楼奇奇怪怪的心思,便应了。
    三个人坐在车内,齐笙鼓着嘴,又不敢擅自在身份不明的人前说些什么,一路无言。
    你有时候以为事情很巧合,但是还有更巧合的。
    容别楼听他耳语要求,吩咐了侍卫和齐笙留在原地,扶着他敲了别院门,出来的小厮身后紧跟着的,忍不住往这里探头,难掩焦急的人,是聂凭雯。
    容别楼,聂凭雯,乃至阮芜时,都惊在了原地。场面一度沉静,容别楼心思回转,几乎一瞬间就抬手把阮芜时的面巾给扯了,聂凭雯如果和来历不知的像是杀手的人在一起,又想到当初听她提及的背信,本能反应去看他的面目。
    场面更加沉静了。
    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人长得和她远远盯过很多很多次的七王妃一模一样。
    只除了没有上妆,少了一分娇媚,多了一些清丽。
    阮芜时从前没有见过容别楼,于是当下反应过来就要拿匕首去划她咽喉,杀人灭口,却被聂凭雯惊叫一声拦住了。
    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三人匆忙进屋,各自坐在桌前。
    阮芜时忍着痛,先斥问聂凭雯为什么偷偷跑来找他,担心又带怒气。容别楼哑然失笑的对阮芜时说,谢成羡知道他是男的对不对。而聂凭雯却一心只关心阮芜时有没有哪里受伤,看了半天才抽空问容别楼怎么遇见他的。
    “给他处理伤口吧,再忍就死了。”
    容别楼出声提示,眼前阮芜时咳个不停,她有理由相信他下一秒就离开美丽的人世间。
    那一月他们达成共识。
    第一步,调理阮芜时本就孱弱又受伤的破身体。
    第二步,三人围桌把前因后果各说了三遍,为什么说三遍,仔细对应自己知道的,补全自己不知道的。
    第三步,瞒着,瞒着容别楼知道阮芜时是男人的事。
    又一天,已经大好的阮芜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吃着聂凭雯亲手做的糕点,装作不经意的说:
    “成羡跟你,关系匪浅?”
    容别楼本来在逗弄笼子里的小雀鸟,闻言倒退着逼近他,狠狠推了他的躺椅,差点没把他晃到地上。
    “你叫他什么?”
    “啧,什么脾气,跟他一模一样,讨厌的很。”阮芜时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从前不敢叫,这不是做了王妃以后才蹬鼻子上脸嘛。
    “你自己也不过是天天喝药的臭药罐子,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容别楼冷言冷语。
    “我不操心哪行?那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阮芜时毫不在意,甚至逐渐得意起来。
    容别楼没让他把话说完,她将逗鸟的枝条往他脸上一掷。阮芜时摸摸脸,一脸惊恐的说:“你知道我的脸有多金贵吗?”
    “呵,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脸挠花。”
    阮芜时听说过她同和嘉打架,把和嘉的脸都捏肿了的事迹。缩了缩脖子,躺了回去。
    安静了半天,容别楼准备离开,走到院口,又扭过身子,似是挣扎了很久,涩然的问:
    “他……过的可好?”
    阮芜时收敛神色,没有开口,却摇了摇头。
    好头痛啊,感觉写着写着自己读起来很无趣的样子。
    愁人。
    今天也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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