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 第69节
曲柚没说话,用眼神回答顾城安,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收敛一点,不然她会不好意思的。顾城安轻笑了笑,听话般整回严肃庄重的神色,牵着曲柚面向大臣们,说了些按照典制封后场合该说的话。
曲柚也表示了几句,不过她声音小,只有站在近些的大臣方能听清,但这也不甚碍事,封后本来也就走个隆重的过场。
站在远处的大臣,见曲柚的口型闭上了,前边的大臣也倒了一大片,立马反应麻溜地也跪了地,对曲柚进行参拜,说上一些恭贺曲柚封后的贺词。
说话的时候曲柚可紧张了,手心都渗了汗,就感觉到顾城安捏了捏她的手,似笑话她一般,此时看眼前跪倒一大片,曲柚不由站直了一些,也忽的感受到某中厚重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落到她身上。
正在心中庄重地游想着,面颊突然印来一颗温温软软的唇。
那颗唇亲着她,几乎等到大臣们念完那一长串贺词,要准备起身了才松开。
男人把时间算得刚刚好,就在方才那不过一会会的功夫,除了曲柚,无一个人知道尊贵的皇帝偷吻了他的宝贝小皇后。
第77章 他竟然...
橘黄色的晨曦晕在半空,一点一点往上缀,拉开新的一天,俏皮的风儿溜进殿中,拂过那两层合在一起的明黄色帐子,龙榻上,那窝在被子里的人儿强撑着还想再赖一会的念头撑开眼皮。
旁边那颗枕头已经空空,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故意的,绣着龙腾云的腰带落在了枕头边,就贴着她延伸过去的小搓发丝。
想起昨个晚上顾城安那怎么喂都喂不饱的模样,曲柚脸红了红,将被子扯上来一点盖住自己。
昨晚被顾城安欺负狠了,曲柚现在处于动一下就有点难受的状态,一开始顾城安还能佯装温柔的样子对她,即便第一次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恐怖了,但随着时间久了,曲柚竟然生出一些在情理之中,又不可理喻的念头。
比如说她作为一国之母,应该打着为顾城安后嗣着想的心思,着手给顾城安举办一场选妃大典,虽然内心里是想顾城安多点女人满足他那旺盛的欲.望才好,不然专折腾她一个人实在有些……苦恼。
但,这个念头刚生起来,曲柚就皱了眉头。
这个念头确是正确的,皇帝的后宫怎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早些打算才好,可是心里头,竟无由来的有些害怕和不高兴起来。
打心里的,曲柚竟然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顾城安的宠爱,很不想很不想的那种。
可是她不想又怎么,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在得知顾城安是皇帝的那天,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曲柚都不大高兴,分明是她因为夫妻那点事儿生起的胡思乱想,却不想最后倒把自己搞出一丝丝情绪来。
在被子里揉了揉又开始犯疼的额头,曲柚从被子里爬出来,抱着被子坐起身。
伸出玉白的小手轻轻掀开床帐,流云和马菊花已经带着一众宫女跪在外头等着伺候她洗漱更衣。
昨个儿顾城安刚给她举办了封后大典,今日得去银徽宫和誉乾宫向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才是,被顾城安私藏在宫里这么多日,曲柚还从来未用起得早早的去向谁请安过。
但如今她的存在被宣之于众,也封了后,不同往日,该守的规矩得守才是,虽然顾城安昨晚辗转在她耳侧一直说她不必守那些规矩,她想如何就如何,没人能约束她,可曲柚没那么大胆量成为大晋国史上最懒皇后。
在龙榻上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大腿,曲柚抓来床头的薄纱罩到片缕未沾的身上,唤了一声流云。
随即有两个小宫女走过来给她揭开暖帐,紧接着有两个端着水盆的小宫女快步走过来。
流云和马菊花朝龙榻走来,她们身后跟着一大片宫女,手上都端着盘子,两块盘子里落着今日流云给曲柚选好的要穿去请安的衣裳,一块盘子里落有洗漱的小水壶和小杯子和一只小碗,一个盘子里落着玉辊子,一个盘子里落着曲柚的绣花小鞋,还有两个盘子里置有几块帕子……
没有被封后之前,曲柚就是被这么伺候的,她拒绝了几次,顾城安却乐此不疲地依旧每天早上派这么一大堆人伺候她,渐渐的,曲柚不想习惯也习惯了,只道因此害自己懒散上了许多。
那半个时辰里,曲柚几乎都没怎么动,就是抬抬胳膊动动腿,转转身,就被一众宫女穿衣打扮得美美的,然后扶上轿子,被送往誉乾宫和银徽宫。
先是去的誉乾宫。
若是曲柚知晓顾城安因为她砍掉了明阳县主的一双手,恐怖此行去请安,心中定会有歉意,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明阳县主被罚抄《女诫》,神色中便没有太多的起伏,依旧是乖巧无辜的模样。
太皇太后见了她,却是一片慈爱,握着她的小手与她说了好些体己的话,全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回太皇太后并没有提起曲柚父亲舍身救她而深怀感恩的事情,满脸堆是笑容。
老人家客客气气和和蔼蔼,曲柚却是没有完全打开自己的心扉,只是尽量保持礼貌,也同太皇太后说上一些讨人欢心的话。
因为顾城安同她说了自己父亲的事,脑海里也搜出一些记忆,心中那根刺又梗在那,这种刺是拔不出来的。
曲柚算是个小气之人,无法完全做到在太皇太后面前谈笑风生,不是因为责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是受害者,只是她看见太皇太后就会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因而还会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小时候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一旦努力想回想以前的事,曲柚脑袋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犯疼。
“怎么了?”见曲柚突然扶住自己的额头,神色不太妙,太皇太后关切问道。
曲柚扯上浅笑,对太皇太后摇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失眠多梦,没有睡好。”
太医来瞧过,说是因她多想而致,让她别太着急回想以前的事,慢慢来便好。
太皇太后神色心疼,又握了握曲柚的小手,随即对自己的贴身老嬷嬷吩咐,让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香囊。
太皇太皇将那包香囊落到曲柚小手上,“乖孩子,赶巧了,最近哀家啊,也睡不安稳,便叫人采了些薰衣草制成香囊,然后时常拿出香囊闻上了闻,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将香囊放到枕头下面,闻着这薰衣草的香味啊,哀家睡沉了许多,看来这法子是好的,你拿去试试。”
曲柚从太皇太后手里接过香包,凑到小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好闻的薰衣草香,她便对太皇太后点点头,“谢谢皇祖母,孙儿拿回去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嗯。”太皇太后眼尾的笑容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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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誉乾宫出来,曲柚将香包交给流云,让她回宫后记得落到自己枕头下面,紧接着赶往银徽宫。
曲柚记不起以前的事儿,可流云和马菊花都记得牢牢的,甚至警惕着,在银徽宫的时候可要比在去誉乾宫的时候紧张戒备多了,真怕太后又仗着脾气闹什么幺蛾子为难了曲柚这朵小娇花。
然而,事情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见了太后,太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故意找曲柚的茬,说话竟还有些关切叮嘱的意味,对曲柚念叨了一大堆,口气不算多么好,但也不差。
而其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快些给哀家生大胖孙子”或者“你年纪不小了,皇帝他年纪更是不小了,你得加把劲了,后宫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得快些生出个儿子出来,才能堵住那些动不动就劝皇帝扩充后宫的大臣们的嘴。”
从银徽宫里出来,曲柚脸都有些红,红潮退去后,是比梨还大的压力。
脑海里竟然晃悠出好多个“大胖孙子”。
可大胖孙子在哪呢?
曲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又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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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那一件件衣裳穿在身上容易闷出汗来,今晚顾城安又忙得不能来陪曲柚用膳,没有顾城安监督,曲柚自个随便吃了小半碗就落了筷子,让流云和马菊花在浴阁备好水,从顾城安给她买的那一箱话本子里随便选了一本,就窝到浴阁的汤池里去。
因为曲柚今日失眠多梦,顾城安让太医给曲柚调制了一种用来安神助眠的酒,流云给曲柚倒上一小杯,将杯子捧过去。
曲柚翻了一页手里的书,腾出小手接过,她不喜欢喝酒,太过辣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又递还给流云。
“娘娘再喝点儿吧,陛下说这酒助眠的,娘娘最近时常做噩梦实在古怪,得喝点这酒治治。”马菊花给汤池撒着玫瑰花瓣说。
“那是酒又不是药,我这几晚上天天喝,也不见什么效果,不想喝了。”曲柚又翻了一页手里的话本说。
“许是娘娘喝得太少了呢?咱们把这一壶酒都喝下去试试?”马菊花一脸认真的说,随即被流云递来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曲柚也从书上移开眸,看向马菊花那张认真模样憨憨的小脸。
喝完那壶酒,她的确会一闭眼就睡过去,因为是被醉晕过去的。
马菊花也意识到自己那主意有些夸张,摸摸鼻子,“哎呀,娘娘当奴婢没说。”
曲柚失笑了一声。
今晚选的这个话本不甚有趣,有些后悔当时她没认真选一选,看了一会就乏了,曲柚落下话本,趴在浴池边小憩了起来。
不过多久,感觉到一双长臂从后面搂住她,一颗唇贴到她耳环,吻在那。
“夫君……”曲柚朦胧转醒,刚要转过身,男人从后面封住她的唇,庞大的身躯圈.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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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安亲自给曲柚擦了身子,用一块厚厚的粉色帕子包住她,将她抱回寝殿。
被顾城安折腾一场,曲柚不困也累了,刚被顾城安落到床上,一沾到枕头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顾城安看了她一会,兴满之余,心中又隐隐担心着什么,他想起太医针对曲柚失眠多梦症状诊治过后说的那些话:
“陛下,娘娘这……似乎在很小的年纪就失忆过一次,而头部遭受撞击后,失去记忆的同时,仿佛打开了某种可以恢复初时记忆的开关,娘娘时常做噩梦,或许……或许是被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所困,恕微臣实在无能,这症状恐怕得等娘娘恢复全部记忆才能痊愈,微臣也只是推断,瞧不出真切。”
尘封已久的记忆……
顾城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掐了掐眉骨。
而今他很幸福,很知足,不稀罕的权力唾手可得,心尖儿上的人也黏他,可是近来,他最忌惮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要说还有什么缺憾,便是他紧张于曲柚睡着睡着的会突然惊醒。
顾城安爬上龙榻,将抱住被子熟睡的小姑娘轻轻捞过来抱进怀里,祈祷今夜女孩能一夜好梦,他蹭了蹭曲柚水嫩的小脸,刚准备阖上眼帘,倏忽闻到一股花香。
曲柚身上自带淡淡的清香,数来从不涂香粉之类的东西,因为喜欢梨花的关系,身上最多染上梨花的味道,可这会子鼻边是浓烈的薰衣草香。
顾城安低头将怀里的女孩嗅了嗅,心想定是曲柚今日突发奇想涂了点薰衣草味的香粉,这味道也好闻的,她什么味道他都喜欢。
然而刚掀了掀唇,他忽的又清醒过来。
不久前刚和曲柚泡过浴,当时曲柚身上哪有什么薰衣草香,反应过来这一点,顾城安寻着味道将视线移至曲柚的枕头。
他猜到什么,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摸,从里面摸出一只香包,抽开香包的系带来看,里面果然装的是薰衣草。
早有听闻薰衣草有助眠的功效,女孩想办法让人弄这么一只香包来放到枕头下面,定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睡眠质量,顾城安便将香包塞回曲柚的枕头下面,将她抱紧了几分,下颚抵在曲柚的小脑袋上睡了过去。
翌日顾城安还没醒来,曲柚就因为头疼迷迷糊糊醒了过来,醒来时抬抬小脸,发现时辰还早,天空刚成鱼肚白的颜色,她小脸便又窝了回去。
即便顾城安还在熟睡,可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扣在她后背的大掌软乎乎热烘烘的。
盯了一会顾城安冷毅的侧颜,曲柚心中发暖,总觉得一切想梦一样,谁能想到在清溪村那种小地方窝了两年,会突然跑来一个爱她宠她的夫君,这个夫君还是大晋国万人之上的暴君,这个暴君一点都不暴,对她特别好……
呆呆地盯着顾城安看了一会,曲柚指头腹摸到顾城安挺拔的鼻梁骨上,再摸到男人跟抹了黑炭似粗黑眉上,然后指腹从脸颊划下来,点到顾城安的下颌上,那上面有胡茬,摸起来麻麻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不安分的小手弄得不舒服了,沉睡中的男人动了动眉,曲柚的小手立马缩回被子里。
这种小紧张让曲柚牵了牵唇,兴头散去后,见时辰还早,她窝回顾城安怀里又睡过去,但睡眠很轻,在顾城安要晨起上朝的时候,只是听到点动静,她揉揉眼皮又醒了过来。
因为时常半夜惊醒,其实早晨的时候才是曲柚睡得最沉的时候,今个早见曲柚竟然紧随在自己后面醒了过来,顾城安去捏她的小脸,“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赖床了?”
往常可是顾城安都穿戴好了曲柚都还睡得香。
忽思及什么,顾城安说:“你每七日去向母后和皇祖母请安一次便可,今天随便睡。”
他坐会龙榻床沿,心想昨夜女孩睡得还挺沉,没有中途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包薰衣草起了效果。
曲柚挪过来一点,将后脑勺枕到顾城安的大腿上,声音软软的:“其实我的确还想再睡一会的,还没睡饱呢。”就是头疼害的。
顾城安失笑,叫了她一声“小懒猪”。
曲柚耳根红了红,不理他,只是在顾城安大腿上伸了个懒腰,小手伸到自己枕头下面摸。
她摸出那只香包,往顾城安眼前凑,“没想到皇祖母给我的这只香囊还挺有用的,昨晚上闻着它,我都没做梦,睡得挺香的。”
曲柚小手抠着香囊上用金线绣的花纹说,全然没发现她说到“皇祖母给我的”这几个字时,男人的脸色颓然一变。
她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香包就被顾城安伸手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