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沙地上面,她稍稍活动了几下,感受到鞋子里面都是沙子,走起路来一颗颗的好不舒服,她索性把鞋子和袜子穿了,直接光着脚在沙面上面走着,被太阳晒得泛热的沙子,走在上面暖烘烘的,特鄂舒服。沐安自然而然地拎着她手里的鞋子,跟她并肩走着。
纪悠愣了一瞬,伷手试着拿回来,他利落地把它们藏于身后,试了几次,看他没有还回来的打算,也就随他去了。
一边走着,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那句“约吗?”还有小姐姐那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她抬起头来,一脸好奇认真,像小学时问老师问题般真心真意的问:“刚才,那个小姐姐问你‘约吗’时,你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啊?她不是还没说自己的意图吗?”
沐安默了一瞬,眼神错愕般看着她,语气像紧绷的一条弦:“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纪悠走着走着,往他的身边凑近了一分,圆圆的眼睛望着像一泉清水,没有半分杂念。
沐安忽然觉得,那些话有点难以启齿。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她的好奇心又重了几分,挠心挠肺的好不难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张了张口,脑子里闪过上百个答案,他也想过随便说件事搪塞过去就算了,但是望着那双单纯得像是没有半点杂质的模样,他又不忍心骗她。
心里突然有点烦燥,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懂这些事?!他突然很好奇如果换作别的男生来问她这个问但,她是不是就会傻乎乎跟别人走了,这样想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身负说教的重任,他让他的语气听着尽量平稳,缓缓道:“这是上床的意思。”
空气中沉默了两秒,这两秒的沐安的眼里彷佛过了两年。
小姑娘缓慢地反应过来,声音也没像刚才那般清脆,半晌,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彷佛在看什么神奇的东西,她似乎在喃喃自语:“原来刚才那个小姐姐不是约你看电影吃饭,是约你去上床啊。”
沐安没敢说话,耳后有点发热,心跳如擂鼓,声音淡得几乎听不清:“嗯。”
“上床啊。”她缓慢地重覆了一遍。
沐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无由来地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
“原来是上床啊。”
沐安:“......”
小姑娘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飞快地低下头来,微凉的指尖捏了捏发烫的耳珠,试图降温,忽然又抬头看他,脸色涨得通红。
沐安垂眸看她,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情。
片刻,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抽了抽鼻子,脸颊红扑扑的,软软糯糯的:“我不是有心听到你们的对话的,对不起。”
胸口一窒,他感觉自己这回真的是飞来横祸,正欲开口解释时,小姑娘“唉啊”了一声,眉头皱着紧紧的,声音里隐含痛苦。
顾不上什么清白,他连忙绕到她的身前,蹲着看她,语气温柔得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了?”
小姑娘的眼睛温漉漉的,眼眶里蓄含泪水,一副想哭又死死忍着的表情,小脸蔫巴巴的,抿了抿唇:“师兄,我左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挺痛的。”
“能动吗?”
她点了点头,“应该还能。”
语音刚落,小姑娘慢慢抬起左脚,一滴血滑落到地,刚踏过的沙子上面有一滩血渍,一块应该是酒瓶的绿色碎玻璃插在脚跟,血还在往外流着。
他伸手抵着她的脚时,温热的鲜血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他的手上。
和你一样甜
第24章
“出血了。”他皱眉道。
李贝贝本来拉着向远藏身在暗处, 打算仔仔细细观察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或者可以拍下什么甜蜜的举动, 将来用来欣赏, 本来看到他们停下, 她还露出一脸姨母笑, 却没有想到见到了血,她心里再也坐不住了。
急忙跑到纪悠和沐安的身旁,蹲下细看,近看后忍不住惊呼:“好多血啊。”
纪悠抽了抽鼻子, 眉眼下耸, 丝丝的痛意从脚跟处上涌,感觉有点糟糕,紧抿着唇。
他轻轻放开她的脚,转过身来,半蹲在她的面前,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语气低沉带着些沙哑:“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沐安的后背宽阔,线条流畅,纪悠忽然有一种错觉回到了小时候她爸爸背她放学的时候,禁不住愣怔了一瞬。
“上来。”等了会儿,他又催促道。
没有再犹豫, 在李贝贝的协助之下,趴在了他的背上, 头枕在他的肩上,下意识做的是晃晃腿,面前的人立马紧张道:“不许乱动。”
立马乖得像只小奶狗般,动也不敢动。
沐安背着她,急急离开了仙螺岛的景区之内,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伤口附近结成了血痂,一时之间,血是没有再往外流涌。
出租车的后排还算挺宽敞的,两个人坐着本应是绰绰有余,但是沐安这高个子,一个人顶一个半人,膝盖碰着膝盖,手臂擦着手臂,空间似乎闷热了不少。
怕血滴下来弄脏出租车,沐安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地上,一来接着可能会滴下来的血,二来让她的脚尖能够踮在上面借力,不会太累。
车子缓缓开始行驶着,司机知道后面的情况,开得也比正常要快上几分,在拐弯时,纪悠踮着的脚一个不稳,下意识地脚跟落地。
沐安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起她的腿弯,避免了脚跟和地面的接触,这样一来,他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面。
因着来的是沙滩,为了方便起见,纪悠穿的是一条休闲的短裤,白晳的腿横在了沐安的腿上。
体温缓缓传到彼此相贴着的地方,暖意洋洋的。
车窗外面的阳光斜斜倾洒,落在纪悠裸i露出来的腿上,白花花的皮肤让沐安眼眸一热,喉头微微滚动,很是正人君子般把目光往窗口挪去。
纪悠也注意到这样的事,抬起眼眸,望着他的侧颜,他的耳珠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么的,红得通透。
气氛的紧张,让她的脚趾头不禁彼此磨蹭了几下。
沐安垂下眼眸,皱着眉头,声音沈哑:“别动,伤口会破的。”
闻言,纪悠果然乖乖不动,只有他知道,他刚才心里有多燥动。
在心里跟自己说:沐安,看一眼就可以了,再看的话,你的形象可就会倒塌了。
到了医院,等了好一会儿,便有护士拖着轮椅来把纪悠推走,他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面等着,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炬般盯着门把,就等着它被扭开的那个瞬间。
过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起身出去。
几乎是跑着出去,也是跑着回来一般,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冰淇淋和一双拖鞋。
冰淇淋还冒着白气。
再过了两分钟,诊室的门开了,纪悠坐在轮椅上面不太好意思般看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神情还有几分调皮。
医生扫了他一眼,“是男朋友吗?”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纪悠先他一步说话:“不是,是师兄。”
沐安脸色一沈,很不情愿地点点头,附和道:“对,师兄。”
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把医生交带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后,他便把拖鞋和冰淇淋放在纪悠的手里,然后蹲在纪悠面前,拍拍后背,示意她上背。
医院里的人太多,纪悠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跳着走也行的。”
沐安笑了一声,侧眼看她,“你以为自己是袋鼠吗?还跳着回去?从这里跳回去,你得跳多久?”
纪悠抿了抿唇,联想了一会儿自己像只袋鼠一般的场景,最终还是选择乖乖趴在他的后背上面。
医院和民宿距离不远,走回去也就十来分钟,沐安怕打车车身颠簸,会弄到刚包扎好的伤口,决定背着她走。
走了一小会儿,他忽然记起了什么,侧过头来,看着她手里紧紧握着那冰淇淋甜筒,语气调侃道:“再不吃,就要化了。”
她这才记起来,悠哉悠哉地趴在他的背上,慢条斯理地把冰淇淋的包装拆开。
冰淇淋有一点点化了,但总体还是能吃的,甜甜的草莓果酱在嘴里化开,伴随着那一丝丝的凉意,惬意得很。
脚忍不住又晃了几下。
趴着的后背僵了一瞬,他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压迫,“不许晃腿。”
舌尖勾了勾冰淇淋,嘴里甜甜的,脚也乖乖不动。
回到民宿时,李贝贝和向远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沐安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边后,把医生交代的事又说了一遍,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向远望着他那身染血的衣服,抬了抬眼镜,问:“要洗澡吗?”
沐安点点头,下一秒,向远他说:“但我也要洗,我先来的,我就先洗吧。”
他想了一下,觉得先来后到也很合理,他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边的向远收拾好换洗的衣服,正欲抬腿进浴室前,他忽然想起什么来着。
脚尖的方向一转,走到床头柜上,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在手里,指尖在上面划了几下,递到他的面前。
沐安脱上衣的手一顿,脱到一半的短袖拉回下来,他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亮着的屏幕上面是:微信收款二维码。
沐安挑了挑眉毛,垂眸看他,满眼疑惑,“这是?”
向远又把眼睛抬了一抬,语气淡淡:“我不喜欢民宿自带的洗漱用品,我总觉得太多人用过会脏,所以我自己重新买了牙膏、洗发精和沐浴露,一共78.5,所以你给我转39.25吧。”
“那谢谢你。”沐安把手机拿了过来,利落地转了过去。
看到收款提示,向远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把手机放了回去。
沐安也没管他,继续换着衣服,染血的白上衣这样看著有点可怕,想了一圈,记忆中厨房里是有洗衣机的,抱着换下来的衣裤来到厨房。
垂眸望着这台洗衣机,这是扫码启动的,沐安先是付了钱让它桶自洁,等了十分钟,待桶自洁结束后,他便把手里的衣服都扔了进去,正欲关上洗衣机的门时,一双手拦住了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疑惑地侧头望去,向远一副急喘喘的样子,他嘴一咧,脸上难得地充满笑意,“诶,一块洗吧,我看你衣服也不多,这样浪费水,加上我的应该刚刚好。”
还不待沐安反应过来,他便把自己那团衣服扔了进栈,然后手极快,“砰”的一声把洗衣机的门给关上了。
“幸好赶上了。”
沐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自个儿从他身边绕开了。
想着洗衣时间有点长,沐安便先去沐浴了,出来时,房间里灯火通明,但是床的另一边已经躺下了一个人,姿势不算太好,呼呼大睡。
放轻动作,拿着吹风机到外面吹着头发,靠在墙边,动作悠闲般吹着头发,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单着脚,一蹦一蹦的跳到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包芒果干,嘴里鼓鼓的,把芒果干递到他的面前,语气轻快:“师兄,要不要吃,?很甜的!”
沐安人一顿,垂眸望着那片芒果干,声音轻飘飘的:“我没有手。”
纪悠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他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吹风机,确实是没有手来接,她顿了顿,单脚往前跳了一下,把芒果干一把塞到他的嘴里,侧了侧脑袋,满眼如星辰般耀眼,“甜吗?”
他挑了挑眉,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近得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语气平缓:“嗯,像你一样甜。”
她明显的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一脸茫然的小眼神。
点到即止,沐安扶着她,手臂捞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语重心长:“你想吃什么让我拿,不要自己乱蹦。”